第七十七章 他真的來了
「放肆,再敢胡亂言語,當心本王現在就取了你的賤命!」先前的事涼王可以忍,現在如果繼續隱忍,那皇兄怕是真會著了這賤人的道!
因此,韓世月氣勢十足,可……
斐苒已經離開。
她終是悟透了那種叫作『不死心』的情緒,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大叔是喜歡那位姑娘的,不然也不會和她做那種事,更何況人家還是鼎鼎大名的無雙仙子,比起自己這不男不女的太監身份,呵呵,簡直就是天上白雲和地上爛泥啊!
所以有什麼好不死心的?
再說,不過就是個大叔嘛,不過就是個第一次讓她感受到『父愛』的男人嘛……
走在回青蘭院的路上,斐苒雙眼微紅,苦澀的笑過,也辛酸的哭過。
最後一抬頭,想什麼呢?抹了抹眼淚,大踏步離去。
怡華殿內,涼王拔劍指向牡丹,面色不善,語氣更是冰涼。
『無雙仙子』臉色瞬間煞白,顫抖著唇,一語不發。
老皇帝意識到不對,世月雖性格浪蕩,卻也不會不分場合,在兩國貴客面前胡亂鬧事。
難道真是這位無雙如玉有問題?
但究竟是何人,居然敢在一國之君壽宴上搗亂?!
「王叔,您……是不是認識這位無雙如玉?」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四皇子問道。
也是問出了不少人心聲。
涼王臉色愈發凝重,他倒是不怕被人知道去春香樓買醉的事情,但一名花樓女子都能到國宴上胡鬧,可想而知,燕文和吳蜀的人會如何看輕韓武國國威,回去后更是不知會如何輕賤這場壽宴。
是的,韓世月生性不羈讓出皇位,可不代表他能縱容國恥發生,個人事小,皇室顏面卻是切不可丟。
然而在他琢磨著要怎麼回答的時候,「不就是個花樓女子嘛~。」席間某人輕聲嘀咕了一句。
因著殿內安靜,不少人都聽見了。
宗政宣一驚,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猛地轉頭朝那人瞪去。
該死的,今日若不是姨娘苦苦哀求,他是決計不會帶這個庶子前來赴宴,成天流連煙花之地不說,上回竟是幾日不歸,還動用到子渠去外面抓人。
被他一瞪,這位宗政家庶子趕忙低下頭。
可為時已晚,看著燕秦露出諷刺的笑意,連同吳蜀國吳清也變了神色,涼王知道此事已避無可避。
「王……王爺……」牡丹起身,眼底蓄滿淚水。
而後當著眾人之面,牡丹上前,直直跪倒在他跟前。
「奴……是受到奸人脅迫,不得已才……,還請王爺恕罪啊!」
一句話算是承認了自己身份。
「小七就說嘛,她看起來怪怪的,原來是花樓女子。」吳蜀國小公主目露不屑。
於是就有人跟風,底下私語聲不斷。
「砰—」杯盞砸到地上發出巨響,「反了!這是要造反嗎?!快說,是誰派你來的!」老皇帝暴怒。
什麼宿鳳,什麼凰泗,虧他還真信了!在兩國貴客面前,這張老臉日後還往哪兒擱?!
倏地想到李水淼,難道是這個蠢女人?
不對,當年提她上位,正是看中此女蠢笨,可用來氣一氣文淑,又不至使文淑因此被害,畢竟要論心智,後宮中尚無人能和文淑相比,想害她,還需掂掂自己分量。
「還不快說。」涼王催促。
牡丹早已淚流滿面,表情痛苦,顯然對幕後之人極為害怕。
「說吧,不說必死無疑,說了興許還能有條活路。」太子看似輕淡的話語,卻是有意燃起她求生慾望。
因此牡丹啜泣之餘,終是緩緩開口。
「是……,是那日我在春香樓……效仿過的……斐大公公……」
「什麼?!不可能!」涼王下意識反應。
和他一樣的,還有太子和左相。
就連四皇子也是皺眉,明顯對這個說法持有懷疑。
「奴原本只想照著斐公公裝扮,引起……心上人注意,可誰知這件事傳到公公耳中,之後竟是找上門,險些要了奴的賤命。當時為求自保,奴像今日一般跪地求饒,臨了,斐公公還真變了主意,說只要替他辦一件事,便可饒了奴這回。王爺……您若不信,奴這兒還有斐公公當時給的定禮。」說完,牡丹拿出一顆渾圓飽滿的珍珠。
「奴雖是卑賤,卻也識得寶貝,這顆南海珍珠價值連城,所以一直帶在身上。」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議論紛紛。
「這不是大公公慣帶在身邊的那串南海珍珠么?」有人小聲說了句。
「不是吧,上回晚宴,被巨獸咬斷,早不見大將軍攜帶此物。」
「誰說的,事後大公公身邊的小春子不是來撿回去了。」
「那也沒見大將軍拿出來過啊!」
太子黨派和斐然黨派發生爭執。
涼王接過,心底已是涼了半截。不是他不信斐然,而是眼下人證物證聚在……
更何況牡丹為何要污衊一個從未見過的人?
呵呵。
涼王苦澀一笑,未留下交代,直接大踏步離殿。
這麼做,自然是去找那位正主……斐大公公了。
他要親口問斐然一句,為什麼?以前那些小打小鬧他可以不管,但現在面對國家大義,斐然也可以如此輕而易舉的踐踏么?!
難道說,就為滿足自己一點私慾?就為讓皇兄當眾難堪?還是說,連斐然都想參與奪位之爭?!
氣怒至極,涼王顯然未冷靜思考過斐然很可能是遭人陷害。
怡華殿內氣氛凝重,部分人將信將疑,但更多的是和涼王一樣,已經信了此女所言。
倘若大公公今日在此,面對這種情況,怕也是無力反駁。畢竟對方早有準備,『他』想要澄清?只會難上加難。
燕秦已然斂起笑意,睨了眼底下某位官員,方才正是此人對冒牌貨使眼色,他可是清楚瞧見了。
正準備開口,忽然間罡風四起。
卷過桌案,無數碗盤落地,發出丁零噹啷的響聲。
不少人以袖遮面,仍舊未能擋住強風,尤其還跪在地上的牡丹,髮髻吹散,整個人只能狼狽得趴在地上,才能勉強保持平穩。
「護……護……駕……」內侍的聲音在風中破碎,幾乎無法辨識原話是什麼。
只有燕秦雙眼漸漸撐大,這股氣息他再熟悉不過!
陌無雙……他竟然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