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幸事
文墨得到消息趕到清風寨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午時。
「如何?」
文墨站在一片廢墟之中,見以蘇宏為首的孟昌和江哲、江承幾人過來,開口問道。
「主子,都找遍了,沒有。」
「再找,仔細著找,寨子里有好幾處酒窖和地窖,別落下了……等等!你們幾個跟我過來。」
文墨話說一半突然想起林翎跟她說過她房裡有一個廢棄的地道,立馬叫上幾人往林翎房間的方向走去。
「再叫些人過來,將這裡清理了。」
「是。」
蘇宏應了一聲,叫來人很快就把地上燒焦的木頭還有磚石等雜物移開,露出了一大片空地出來。
文墨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地面,腦中回想著林翎原來放床的位置,接著用手一指一處地面,再次對人吩咐道。
「將那一片地面弄乾凈。」
等地面被打掃乾淨,文墨走上前看著幾塊大青石地板,用手來回敲了幾遍,最後指著其中一塊對著蘇宏說。
「撬開。」
蘇宏看了一眼文墨,二話不說點了點頭,抽出隨身佩劍上前將地板給撬開露出了下面黑漆漆的洞口。
「江哲姜承你們留在這裡,蘇宏孟昌跟我下去。」
「是。」
文墨見果真尋到入口,喜出往外的第一個進入地道,後面蘇宏孟昌二人緊隨其身後。
……
林翎幾人已經被困了八九個時辰,若是平時也沒什麼,可如今幾人都有傷在身就另當別論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翎子啊,把你那酒再給哥喝一口。」
林川臉色蒼白,只覺得胸口沉悶的緊,腦袋也開始變得昏沉起來,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再次開口問林翎要酒喝。
林翎雖然沒有受傷,但此時也沒好到哪裡去,地道內空氣不流通,她也同樣胸悶氣短,頭昏腦脹,只是相比受傷的幾個人,情況好上那麼一點點罷了。
她聽見林川的話,拿起一旁的小酒罈子,先是給坐倒在自己身邊的林川餵了兩口,然後扶著牆壁站起身,搖搖晃晃的朝丁雲他們三人走去。
「喏,喝一點。」
把酒罈遞給丁雲,他喝過之後林翎又分別給還暈著的丁雨和大輝小心餵了一點。
雖然幾個人如今的身體狀況都不允許喝酒,但此處沒水也沒吃食,喝上一口總能抵擋一陣子,不至於被渴死餓死,她哥也說了,腦袋老昏昏沉沉的,指不定啥時候就死過去了,喝一口酒,渾身都疼,也能精神好一大會子。
「翎子,哥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怎麼聽著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呢?」
林川迷迷糊糊的靠在牆壁上,耳中的腳步聲卻越來越響,他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開口問著林翎。
「不是幻覺,真的有人來了!」
聽他如此說,林翎側耳仔細聽了聽,一旁的丁雲沒出聲,但看他那表情也是在聽動靜。
的確是有腳步聲傳來,聲音雖然細微,但他們都是習武之人斷沒有會聽錯的道理,林川之所以會說自己出現幻覺,估計也是因為受傷頭腦不甚清醒的緣故。
「一定是墨墨,我去看看,你們留在這裡。」
「未必就是文姑娘,我同你一起去。」
丁雨看了一眼閉目靠在牆上不知是睡著還是暈過去的林川,對林翎說道,他擔心來的不是文墨而是敵人。
「傷的這麼重,就算來的是敵人,你跟過去有什麼用,拖後腿兒嗎?老實呆著。」
林翎白了丁雲一眼,說完就拿起夜明珠離開了。
林翎舉著夜明珠腳步故意放的很輕,她到了一個拐角處,聽著耳邊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急忙靠在牆壁上把夜明珠藏進了懷裡,掩住了光芒,周圍頓時變得一片漆黑。
另一邊,文墨和蘇宏孟昌三人舉著火摺子正慢慢向前走著,走著走著文墨突然停住了腳步,同時將手掌舉至耳邊示意身後跟著的二人。
蘇宏孟昌二人停下腳步,地道里頓時靜謐下來,只餘下了火摺子微弱的亮光,襯的整個氣氛更加詭異緊張。
文墨凝目看了拐角處一會兒,最後開口試探的叫道。
「翎姐姐?」
藏在暗處的林翎聽見文墨熟悉的軟糯嗓音,頓時長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匕首重新藏回靴內,而後從懷中取出了夜明珠走了出來,邊走邊看著文墨說。
「都怪丁雲那個傢伙,神經兮兮的說什麼來的可能是敵人,弄的我也跟著緊張起來,我就說嘛,此處我只跟你一人講起過,旁人怎麼可能找得到這裡。」
「翎姐姐,你怎麼樣,受傷了嗎?」
文墨見果真是林翎,高興的快步往前走了兩步,握住了她的手關心問道。
「我沒事,我哥和輝子哥傷著了,還有丁雲丁雨兄妹,你怎麼知道是我躲在那裡呢?」
「出去再說。」
文墨看著林翎笑說了一句,然後回頭朝蘇宏和孟昌二人使了個眼色,後面二人點了點頭便接著往地道里走去救人。
地道不寬,只能容納兩個人並排通過,文墨和林翎走在最前面,然後是扶著昏迷未醒的丁雨、大輝二人的蘇宏和孟昌,林川和丁雲則相互扶著走在最後。
很快幾個人就出了地道,林川和林翎兄妹看著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寨子心中自是不爽,文墨怕他們太過傷心難過沒有久留,帶著人快速的回了荀華縣城。
「林大哥,翎姐姐,眼下還不知道敵人是誰,你們在城裡的家也未必安全,我有處隱蔽的院子,已經讓人打掃收拾乾淨了,你們就先在那裡住上幾天,一切等養好傷再說,怎麼樣?」
馬車內,文墨和林川等人說著話,她與林翎並排而坐,對面坐的是林川和丁雲二人,丁雨和大輝因為還沒醒需要躺著,文墨將他們二人分別放在了另外兩輛馬車中。
「妹子,你先看看這個。」
林川沒有接文墨的話把兒,抬手把一塊燒黑了一半的令牌遞向她。
「這是尚書府暗衛的腰牌。」
文墨把令牌接到手中還未來得及細看,一旁坐著的丁雲卻率先開了口。
「應是司馬彭元看了小姐寫給司馬越的信件,司馬彭元其人為剛愎自用,事無巨細都要親自裁決,所以小姐寫回去的那封信自是瞞不過他的眼睛的。」
「應是沒有料到……會有如此結果,痛失一雙兒女,他自是會瘋狂報復。」
丁雲說著看了文墨一眼,他也沒有想到,文墨不過一個普通的農女,竟有本事和膽識弄死朝廷高管的兒女。
「竟是司馬家的人,如此說來倒是我連累林大哥、翎姐姐還有清風寨的那一眾弟兄了。」
文墨看著林川和林翎十分內疚的說道,沒想到清風寨的災禍竟是因她而起。
「妹子不必如此,早在兩年前你林大哥就同那司馬飛鳳結了梁子了。」
林川見不得文墨自責故意朝她粗聲粗氣的開了口,只不過在說起兩年前的時候一直留意著文墨的表情,見她臉色沒什麼變化才接著說道。
「所以此事也不全然是因為你,不過如今既是知曉了仇家是誰,便斷然沒有不去報仇的道理,老子辛辛苦苦十幾年建立起來的寨子,豈能如此草率的就毀在那老鱉孫手裡頭!嘶!」
提起清風寨,林川的情緒又變得激動起來,揮著手臂就要站起身子,結果馬車車廂太低而他長得是又高又壯,結果不必說,腦袋在車頂棚上撞了個震天響,還扯到了傷口,惹得他嘶嘶哈哈的一直倒抽涼氣。
「林大哥安心養傷便可,我會派人去搜查解決那批暗衛殺手,至於京都那邊,便是我們沒有動作,那司馬彭元也難逃屍首分離的厄運。」
「妹子這是何意?」
文墨話剛落下,林川就疑惑的開了口,馬車裡其餘兩人也同樣不解的看著她。
「莫急,應該很快就有消息傳來了。」
文墨並沒有為眾人解惑,只是抿嘴笑了笑,讓他們安心等候消息。
這大耀,應該很快就會變天了吧。
文墨把林翎幾人送回自己在荀華城裡的宅子,幫他們看過傷勢之後就離開了。
她還要去查那批殺手,而且她來時匆忙也未來得及跟她爹娘細說詳情,只說林翎家裡出了些事,林翎雖然跟文墨要好,跟薛氏也親近,但薛氏只當她是城裡的姑娘,並不知曉她是清風寨里的當家人物,如今在家裡還不知道怎樣憂心傷身呢,她還得儘快趕回去解釋一番才行。
……
荀華縣城。
林川幾人已經在文墨的院子里休養了好些日子,身上的傷也大都無礙,前幾日他也收到了文墨的書信,襲擊清風寨的那批殺手在懷洛城郊被她的人堵截住,已經全部處理掉了。
信上還說了一件只有林川和文墨知曉的事情,林川看完信后就一直用十艷羨的目光盯著林翎看,惹得林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後來實在被他看的火大,一連追著他打了兩日才算罷休。
傷都好了,他們也不好一直住在文墨的宅子里,所以擇了個雲高氣爽的好日子便搬回了自己在城裡的家。
清風寨雖然被焚燒殆盡,但他們往日積累藏起來的財寶還在,林川他們後來回去悉數搬了回來。
寨子里的弟兄雖然都不在了,但有的家人還在,林川林翎給他們送去了豐厚的銀錢,確保他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之後,才算是開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關於丁雲丁雨兄妹的事情,文墨本就對清風寨有愧,況且當時她也說過將他們二人交於林川處置,所以林川要如何她自是不會多問。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月余,鵝毛大雪飄飛,天地一片素白。
縱是天寒地凍,也依舊抵擋不住人們似火的熱情,無論是城是鎮,街道上始終是絡繹不絕,行人滿滿。
光是要過年的喜悅的還不足以令人如此興奮激昂,真正讓人們高興散發愉悅笑聲的事情發生在半月以前,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還免了百姓三年的賦稅!
種的糧食不用交稅,所得皆屬自家,怎能不令人開懷興奮,對尋常百姓而言,還有什麼能比填飽肚子更令人感到振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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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運動,少熬夜,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愛惜照顧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