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光陰荏苒
農曆六月,夏季已經進入尾聲,悶熱了好幾天,午後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總算是下雨了,這幾天可把人熱壞了!」
文玉華見著下雨了,搖著扇子站到窗戶邊上,聲音歡快的說著話,同時還把手伸到了窗外去接雨水。
「再過幾天,過了伏天立了秋就好了,這麼大的雨,你姑姑路上鐵定得耽擱了,怕是不能按時趕回來呢!」
「這下子奶奶又該著急了。」
李氏手上捏著針線,看著窗外的大雨皺眉說著,坐在她旁邊幫她打扇子的小玉玲聽見她娘說起姑姑,忍不住也跟著開口說了一句。
「哼!姑姑都那麼大的人了,有什麼好著急的,還能丟了是咋的?」
文玉華聽見自家娘跟妹妹的話,煩躁的把手從窗外收回來,大力的搖著扇子,翻著眼撇著嘴不以為意的說。
「玲丫頭,快別扇了,跟你說了娘不熱,累壞了吧,看這小臉紅的,趕緊歇歇。」
李氏聽見小閨女的話才轉頭看向她,這一看可把她心疼壞了,急忙擱下了針線,一把將她撈到自個懷裡,拿過她手上的扇子給她扇了起來。
別看她這小閨女才五歲多一點兒的人,可就是乖巧懂事貼心的很,比她大姐玉華都會心疼人,李氏對她自然也是無比的關心疼愛。
「咋?還彆扭著不痛快呢!你姑姑這回出門又不是去遊山玩水,是去談生意干正事兒的,你說你非巴巴的鬧著要跟去幹啥,不是添亂嗎?剛剛那話要是被你奶聽見,又得給你好一頓數落。」
李氏沒忘記剛才大閨女說的話,一邊給文玉玲扇風,一邊跟文玉華說話。
「奶眼裡除了姑姑,啥時候有過別人了,數落就數落,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
文玉華聽見她娘李氏的話,扇子也不搖了,頭一抬,脖子一梗,噘著嘴瞪著眼不服氣的說道。
「奶會數落你,那還不都是你自找的!」
在裡屋看書的文家茂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聽見姐姐文玉華的話,沒好氣兒的懟了她一句,這兩年日子好過,姐姐卻是越發的不知好歹起來了。
爹不在家,他們家能有如今這番光景,還不都是靠著姑姑,偏她姐還拎不清,總想著跟姑姑去比,奶看她能順眼才是奇了怪了!
「娘,雨這麼急,姑姑不定什麼時候能到家,奶一個人肯定又著急了,一會子等雨小些,我過去看看。」
「成。」
文家茂最是懂事,又是長子,他說的話李氏向來是言聽計從,沒有什麼意見的。
「哼!」
文玉華見她娘跟弟弟自顧自的說著話,沒有再要搭理她的意思,肺都要氣炸了,氣呼呼的哼了一聲把扇子一摔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玉華……」
「娘,您別管,讓她自個氣去吧!」
文家茂皺眉看了一眼自家姐姐的背影,打斷了他娘李氏的聲音,惹得文玉華把房門甩的震天響。
李氏聽見這動靜,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大閨女真的是越大越不懂事了啊!
……
「墨墨,前面有座破廟,咱們進去避一避再走吧。」
狂風暴雨之中,一輛馬車艱難緩慢的行駛著,趕車的是名身著玄衣的女子,十八九歲的年紀,面容俏麗,就是看上去有些冷漠,身旁還擱著一把長劍,很不好惹的樣子。
雨勢太大,路都看不分明,馬兒也不安分的嘶鳴著四處亂竄,女子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到前面不遠處的一座破廟,漠然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意,回頭對著馬車裡說了一句。
「好。」
「坐穩走了!」
聽著馬車裡傳出的天籟般的聲音,趕車的女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自己的聲音也跟著輕快起來,一扯韁繩,趕著馬車向破廟行了過去。
「到了,墨墨快下來。」
女子將馬車趕至破廟停穩,才一掀車簾招呼著裡面的人出來。
「翎姐姐,不必管我,你快坐著歇息一下,我去看看廟裡可能尋到一些腐朽無用的門窗木頭,生了火,先去把衣衫烤乾,免得再著涼染了風寒。」
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一隻白嫩的小手也隨之探出,接著就見一個十四五歲,膚若凝脂容貌出塵的女孩彎腰從馬車裡出來了。
「這夏日裡要是染上了風寒可難受遭罪的緊。」
說話的人正是文墨,她出了馬車,見對面的人沒有動彈的意思,只得扶著她的手先下了馬車,站穩之後又開口說了起來。
「有姐姐在哪裡就用的著你這小丫頭了,再說姐姐自幼習武,身體強健的很,哪兒就那麼容易染上風寒了,我可是答應了薛伯母會好生照顧你的,所以你就老老實實的跟這兒坐好等著,別瞎操心了!」
原以為是個高冷的美人,誰知一開口就破了功,瞧這噼里啪啦一句接一句停不下來的架勢,哪兒還有半分高冷,分明就是個很漂亮的話癆嘛!
文墨下車之後,名叫翎的女子從車上拿出了凳子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好,對著她說了一籮筐之後就徑自拿著劍轉身走了。
看著翎姐姐離開的背影,文墨忍不住抿唇搖頭失笑,不必說,她們此次出門的時候,她娘薛氏定又是拉著她反覆叮囑了要她好好照顧自己。
她都馬上十五歲的人了,也就是她娘,還老拿她當個小孩子似的,每回出門兒都不放心,還掉眼淚,非得前前後後、絮絮叨叨的囑咐一大堆,看著聽著文墨都一一點頭應下之後才放人。
文墨笑罷,從凳子上站起身,把馬車裡帶著的紅泥小火爐和茶壺杯子等一些煮茶用到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雖然現在正值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但翎姐姐畢竟是淋了雨,感染風寒也不是不可能,為防萬一,她還是煮點驅寒的熱薑茶給她喝比較好,反正要用到的東西都有,生薑她空間里也不缺,左右也不費什麼力氣。
一切準備妥當,爐子上的水都燒的半開了,去找木頭的翎姐姐還沒有回來,文墨雖然有些著急,但還是沒有起身去尋,翎姐姐是有功夫在身的且還十分的不錯,一般的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再者她擔心,萬一她出去找的時候,翎姐姐回來了不見她,又去找她,兩個人錯開就不好了。
文墨看著已經咕嘟咕嘟冒煙的茶壺,不知不覺的開始失神起來。
時間過得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距離上回徵兵的事情已經過去兩年多了,但她爹和哥哥,還有厲澤卻都沒有回來,好在他們後來都有寫家書回來報平安,讓她和家人都放心了不少。
這兩年期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當年她爹跟哥哥相繼去了戰場之後,家裡只剩下一幫女人,失了主心骨,她娘薛氏,還有李氏、謝氏兩個嫂子的情緒都消沉低落了好一陣兒,她就是在那個時候成為了家裡新的頂樑柱,張羅菜地生意,拾掇果園,其間有多辛苦自是不必多說。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因為有她空間水的加持,她們種下的果樹在隔年就開花掛了果,結出的果子又大又甜,她當初和吳文岱說好的生意也做了起來,只不過人家到底還是沒有讓她吃虧,這兩年大大小小又幫了她不少的忙,弄得她很不好意思,說好了要還人家人情的,結果非但沒還上,反而好像越欠越多了!
不過她們家這日子總算是真正的過起來了,果樹種植的成功讓當初村裡不看好他們的那些人再次閉上了嘴巴跟著種起了果樹,就連附近的幾個村子也經由各村的村長代表找到她們連子村的老村長說項,求到了她們家的果樹苗,因此她又靈機一動,在空間里培育了很多的果苗兒,做起了果樹買賣。
另外她不單單是跟吳文岱做新鮮水果的生意,還在村裡開了好幾個作坊,釀酒、做果醬、果脯,還有罐頭之類的,所以村民們根本不用擔憂果子的銷路問題,每到果子成熟的季節,只需把果子摘下裝筐拉到文家的作坊過稱算銀子就好,鄉里鄉親的收購的銀錢上只會比外頭果商給出的價格要高,絕對不會讓村民們吃了虧,作坊里的勞動力也大都是連子村和附近幾個村子里的村民,所以不光是她們家生活好了,富了,村裡整體的生活水平也跟著提高了很多,她們家在村裡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很受大家的尊敬。
不僅僅是在村子里,在柳合鎮和荀華縣她們文家也是聲名鵲起,成為了家喻戶曉的人家,又因著各項生意和吳文岱的關係,就連豐川那邊的人,如今也大都曉得了!
「墨墨。」
「翎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的去了這麼久?喏,快先喝杯薑茶驅驅寒氣。」
文墨想的出神也未曾留意到翎姐姐是何時回來的,心下不由暗自惱恨自己的放鬆大意,這來的要是敵人,她此刻想必早已去見了閻王爺了。
這兩年她的生活並不平靜,因著生意的緣故,時常奔波在各個村落城鎮之間,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一些見財起意的窮凶極惡之徒,好在她沒有偷懶放棄習武練功,現如今她也是可以飛檐走壁的武功高手,平時也養成了小心警惕的習慣,不想這一憶起往事竟然大意失了神!
「剛剛回來啊,我回來都沒發現,尋思什麼呢,這麼出神?」
翎手上拿著火摺子和一小把乾草蹲跪在地上正點著火,見文墨遞過來的茶杯伸手接了回答道,心裡卻是納悶兒的緊,這小丫頭一向警惕謹慎的很,怎的這回連她什麼時候回來的都沒發現。
「墨墨啊,我跟你說,姐姐在偏殿那裡發現了一個死人,渾身是血,死的可真慘啊!」
薑茶要趁熱喝才有效果,翎端著茶杯稍稍吹了幾下,三兩口就下了肚,用衣袖抹了抹嘴,跟文墨說著自己的發現,語氣之中還帶著幾分感慨。
「哦?你過去看了,什麼時候心地變得這麼善良了?!」
文墨徑自拿過翎手上的茶杯又倒了一杯薑茶,聽見她的話把茶杯再次遞給了她,嘴上還不忘打趣著她。
翎的全名叫做林翎,性子活潑開朗,最喜歡舞刀弄棒,一次文墨出門談生意,路與劫匪,就是林翎,之後兩人就打了起來,然後打著打著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好朋友,文墨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是卧虎山清風寨的二當家,而大當家也就是她哥哥正是當初她偷襲司馬飛鳳時遇見的那個大鬍子林川,這緣分,說起來也是很微妙了!
「還用得著姐姐我過去看,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嘖嘖嘖!那一身的刀口劍傷,道道深可見骨,要是還能活著才奇怪了,鐵定早就死了涼的透透的了!」
林翎接過茶杯握在手裡,一邊說一邊搖著腦袋說道。
「說不得人家命就是大,沒死呢!」
文墨看著她自信的模樣就忍不住開口打趣她,果然,這貨一聽立馬一口將杯中的薑茶喝掉沖著她嚷嚷起來。
「嘿!你這小丫頭,姐姐是誰,還能看走了眼不成,走走走,不信的話咱們過去看看,人要是沒死,嗯……五百兩!人要是沒死,姐姐輸給你五百兩!」
除了舞刀弄棍練功夫,林翎還喜歡賭博,說著說著就扯到賭上頭去了,那樣子別提多激動興奮,兩隻眼珠子亮的驚人快要放出光來了!
「呵呵,你還敢賭,不怕林大哥收拾你了?再說我也不缺那幾個銀子!」
林翎話一落,文墨涼涼的聲音就在一旁響了起來,惹得她的腦袋瞬間就失落的低了下去,沒辦法,她林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大哥,這恐怕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了!
「不過……」
「不過什麼?!」
見文墨話中還有餘地,林翎急忙開口問道。
「我們不賭銀子可以讀點兒別的。」
文墨看不得她失落的樣子,反正這會兒雨勢正急也走不了,就陪她玩一會兒。
「好啊,好啊,好妹妹你說說想要賭什麼,姐姐都保證奉陪到底!」
林翎聽見文墨的話笑的見牙不見眼,豪氣的拍著胸脯保證道。
「呵呵,翎姐姐確定嗎?」
「哪兒那麼多的廢話呢!快說,賭注是什麼?」
林翎不耐煩的揮著手,催促著文墨。
「左右姐姐都是要賭的,這賭注就等分出輸贏之後妹妹再說出來也不遲啊,眼下翎姐姐還是先把衣裳烤乾了要緊。」
文墨不急不緩,林翎可就等不得了,哪裡還能顧得上衣裳是濕還是干,拽著文墨的手就往她發現『屍體』的偏殿里走去,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嘟囔個不停。
「烤什麼衣裳,咱們這就去看看,非得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不成,到時候可不興哭鼻子耍賴不依啊!」
文墨被她大力的拉著跟在她身後,看著她火急火燎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看樣子這事兒若沒個結果出來,她是不會消停的。
「諾,就在那裡,你瞧瞧那血肉模糊的樣子,還有可能活著嗎?」
偏殿距離她們原來所在的主殿也不過就幾步路的距離,剛一踏進殿里,林翎就鬆開了文墨的手,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了佛像下面躺著的一個人,
「喂,你還真過去看啊,一眼就能看出他已經死了好不?」
「翎姐姐,那可未必哦!」
文墨走到近前,看著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人,伸手在那人鼻子下探了探,發現還有微弱的氣息又抓起他的手把了把脈,接著就見她回頭笑眯眯的跟林翎說了一句。
林翎說的一點兒不假,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十幾處,處處都深到可以見到白色的骨頭,傷成這幅模樣竟還活著,文墨也是覺得匪夷所思,感嘆著他命硬。
「不會吧,真活著呢!」
林翎不相信,蹬蹬幾步跑到跟前把手伸到他鼻子下,然後又不信邪的也抓過他的手把了脈,接著就驚奇的大聲咋呼道。
「我去!不是吧,這樣都能活?命也忒硬了些吧!」
誰說不是呢!
文墨聽見林翎的聲音,也跟著在心裡默默地加了一句。
「怎麼辦?救還是不救?被人砍成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個麻煩!」
林翎話落,文墨就對著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就你知道!她也不瞎不傻的好伐?能不知道他是個麻煩!
「既遇見了,又讓咱們發現他還活著,也不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幫他上點藥包扎一下,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好吧,他身上的傷口這麼多,我身上帶著的這點子葯怕是不夠用,諾,你先給他用著,我再去馬車上拿一些過來。」
林翎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聽見文墨如此說也沒反對,把身上帶著的療傷葯都拿出來丟給文墨之後就轉身回了主殿去馬車上拿葯了。
林翎走後文墨才蹲下身子開始給他處理起來,不過他身上的傷實在太多,裡面還夾雜著很多髒東西,又淋了雨,傷口已經有些潰爛發白,看上去很是觸目驚心,如今這情形需得先把傷口清洗乾淨才行,不然就這樣即便是上了葯恐怕也沒什麼用處。
文墨回頭看了看門口,很好,林翎拿葯還沒回來,她快速的把空間里的水導出來幫他沖洗著傷口,直到聽見林翎的腳步聲才停了下來。
「墨墨,你動作還真快啊,傷口都幫他清洗好了!」
林翎拿著藥箱進來,看見地上的人已經被清洗的七七八八的傷口,對著文墨豎了根大拇指。
「那是,看病治傷我可是專業的,再說我剛剛出去接水的時候瞧著外頭的雨小了不少,趕緊給他弄好,咱們也好趕路,也省的我娘在家著急。」
文墨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對親人朋友說一些善意的謊言,面不改色就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哎!有娘的孩子就是好哦!」
林翎蹲下身子把藥箱打開,給文墨遞著葯和紗布打著下手,故意嘆了一口氣酸溜溜的說。
「翎姐姐,你又來了!我娘可是把你當成親閨女一樣的,對你比對我都要好。」
文墨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手上忙活個不停也沒去看她。
「哈哈,薛伯母最好了。」
「那是,我娘可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娘了!」
「……」
兩個人說鬧笑著沒一會兒文墨就把傷口全部包紮處理好了,而與此同時,一波頭戴斗笠、手持刀劍,騎著高頭大馬的人也正快速的朝破廟靠近。
……
「墨墨,你還真打算帶著這個麻煩一起上路啊!」
林翎坐在火堆旁,咬了一大口文墨做的美味卷餅,瞅著被包紮的跟個木乃伊已經被他們抬到馬車上的人向文墨問道。
嗯!還是跟墨墨一起出門兒好,吃飯的傢伙什兒走哪兒帶哪兒,既能吃飽還能吃好,從來不用擔憂吃食方面的問題,不像跟著她哥,只能啃乾巴巴的饅頭,喝清水。
「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把他丟在這陰冷的破廟裡,就那破敗身子,即便是咱們給他包紮上了葯也一準兒的熬不過去,那咱們豈不是白費功夫了嗎?所以還是帶上他,等他一醒就讓他離開。」
文墨跟林翎說罷,抬手掀開了小砂鍋的蓋子,看著咕嘟咕嘟已經煮的差不多的蘑菇湯,最後把鹽撒進去,攪拌均勻拿碗盛了招呼著她。
「湯好了,快喝吧,別光啃餅子。」
「嘿嘿,其實我都吃的差不多了,不過你做的這蘑菇湯這麼香,還是得喝兩碗才行。」
林翎接過文墨遞向她的碗,草草吹了兩下就吸溜了一口,咽下去了才笑嘻嘻的跟文墨說話。
「哈哈,姐姐可當心著別撐破了肚子,到時候……」
「嗯?到時候怎樣?怎麼不說……有人來了!」
林翎忙著喝湯,聽見文墨話只說了一半,不由抬頭疑惑的看向她問,只不過話也說到一半就明白了。
「而且人還不少呢!」
「我說,不能是來追殺這傢伙的吧?」
林翎餅也不吃,湯也不喝了,瞪著大眼看著文墨。
「管它是不是,為防萬一,先把人藏起來再說。」
文墨一邊跟林翎說話,一邊把碗放下走向了馬車,她的馬車是她特別設計的,馬車內部的車壁和底層都有夾層,藏一個人進去完全不是問題,平時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空間用來存放東西的,不成想今日竟還派上了別的用場。
「翎姐姐,別愣著啊,快來幫我一把!」
文墨上了馬車,回頭見林翎還坐著沒動,開口叫了她一聲。
「來了!」
「先把人拖出去,我把東西挪開。」
二人手腳麻利的先將人拖下馬車,把車底部的夾層打開將人放進去蓋好,又把凳子矮桌什麼的歸置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主子,是座破廟。」
「進去搜,仔細點,這麼大的雨,人肯定跑不遠。」
文墨和林翎這邊剛回到火堆前坐好,就聽門口處傳來了說話聲,兩人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看向馬車,還真是來找人的!
光看那人的傷勢就知道對方有多心狠手辣了,幸虧她們提前把人藏起來了,不然肯定是要惹禍上身!
「搜!」
不過片刻功夫,一群手持武器的黑衣人便魚貫而入,為首的一人手一揮,一聲令下,身後的眾人就朝著廟內各處奔去,仔細的搜尋著,只剩下那領頭兒的一人站在原地,看著殿內的文墨和林翎,沖著二人大聲開口。
「喂,你們兩個,有沒有見過一個受了傷的男子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