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無奈
徵兵的檄文在文成和薛氏談話得第二天就張貼下來了,一戶一丁,三日後就要到荀華縣城集合出發,違者皆以逃兵論處。
告示一出,老百姓們頓時全都變得人心惶惶起來,一旦上了戰場,十有八九都是回不來的,試問誰人又能不怕死呢!
文家眾人更是已經連著兩日都沒有合過眼了,因為按照布告上一戶一丁的要求來說,文成和文韜、文俊父子三人都躲不掉,是全部要上戰場的。
如果沒分家的話,他們還算是一戶,應召上戰場也只去一人便可,關鍵就是他們已經分了家,還經衙門上了檔子,如今已算是三戶人家了,三人又都是符合條件的壯丁,自是一個也落不下。
文墨更是著急上火的滿嘴都是燎泡,再有兩日的時間,村子里凡是適齡符合要求條件的男子就要出發往縣城那裡去集合了。
旁的什麼人她不關心,重要的是她爹還有兩個哥哥全部都在列,真的打仗是什麼樣子她不知道也沒經歷過,不過想也知道會有多麼的殘酷,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親人去送死卻什麼都不去做。
她先是跑去找了村長,豈料村長那裡也正急得焦頭爛額,他老人家就王大慶一個兒子,雖說早就已經成親,下頭也有了兩個男娃兒,可如今是上戰場,刀劍無眼,一個不好就再沒命回來了,他又怎麼能忍心捨得叫唯一的兒子去冒險。
後來她跟著老村長又去找了負責核實登記壯丁情況的兵役,說好話塞銀子也都不行,二人還挨了那兵役好一通罵,只能灰頭土臉的又折返了回來。
結果奔波忙碌了一整天卻是什麼法子門路都沒尋到,怎麼能不叫她心焦如焚。
「墨丫頭,快坐下歇歇,莫要東奔西跑的白費力氣了,這是朝廷的的旨意,又有哪個敢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幫咱們呢。」
文墨一回來,文成就急忙開口勸她,閨女在外頭跑了一天都沒著家,他哪兒能不知道是為了啥。
「你爹說的對,墨丫頭,如今外頭正亂著,你可別再出什麼岔子叫娘擔心,明兒就莫要再往外頭跑了,安生的跟家待上兩天,你爹跟你哥哥他們……左右也不是咱們一家這樣兒,村裡那麼多人呢,哎,這都是命啊!」
薛氏說著眼圈兒有些泛紅,看了丈夫和兒子一眼,最後只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文墨的大嫂李氏跟二嫂謝氏,連並著幾個小的,這會子都在屋裡,聽見薛氏的話之後也一個個都跟著紅了眼。
「我明兒打算去一趟縣城。」
文墨看著大家的模樣兒,眼睛也有些酸脹發澀,她爹和哥哥這麼疼她,她不舍的就這麼任由他們去了戰場上送死,明兒她打算去找一找那貪官兒縣令,看看有沒有法子。
只要能不叫她爹和哥哥去戰場,要多少銀子她都給。
「墨兒,尋那縣令無用,聽說許多上衙門送銀求情的人都被打了出來,你莫要去。」
厲澤一進門就聽到了文墨那句要去縣城的話,這會兒去縣城肯定是為了徵兵的事兒,他當即開了口把聽來的消息跟她說了。
「厲大哥。」
文墨聽見聲音,轉身就見穿了身黑色衣衫的厲澤走了進來,不同於往日的他,今日手上還握著一把長劍。
「厲大哥,你也跟我爹和大哥二哥一樣,要去嗎?」
文墨看著衣著單薄的厲澤,突然間越發的心酸起來。
都要走了嗎?
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什麼法子了嗎?
「嗯。」
厲澤看著文墨的樣子很是心疼,沉默良久,還是對著她點頭嗯了一聲。
……
晚上,文墨待在空間里正不停的忙活著做像肉乾兒,麵條兒,風乾脫水的蔬菜等一些能保存時間長又方便的吃食,還裁了布料趕工做了很多的衣裳鞋襪,都是給文成和文韜、文俊,還有厲澤準備的。
除了吃食和衣裳鞋襪,當然少不了的還有各種藥材,她把各種藥材都配好,裝好,治風寒的、治腹痛的、治外傷的、養身補身的……總之想到什麼就配什麼,還在各種藥包上都註明了適應癥狀和用法用量,總之就是想到什麼就配什麼,林林總總的張羅了好一大包才停了手。
還有兩天的時間,她沒有放棄再想辦法,但最壞的打算和準備她也都已經做好,倘若到了最後還是要走,多準備些要用的東西也能讓他們日後少吃些苦頭。
事實上有這種想法兒的可不止文墨一人,這幾天恐怕是沒有人能夠安心的吃飯睡覺了。
文墨說不上自己心裡現在是個什麼感覺,害怕忐忑,無助不安都有一點兒,她多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夢,夢醒了之後一切就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文墨就一個人偷偷的出了家門,她要去縣城,去找縣令和負責徵兵事宜的官差,有錢能使鬼推磨,說不得就有那要錢不要命的呢?
不親自去試一試,她怎麼都不甘心。
「墨兒。」
文墨剛出門就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待看清叫她的人是誰之後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厲大哥,你怎麼在這兒。」
開口叫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厲澤,文墨拍了拍胸口,看他穿的還是昨天白日里的那套單薄衣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如今雖是到了春日裡,天氣暖和了不少,但一早一晚的還是寒涼的很,你怎的也不換身厚實些的衣裳再出來,不冷么?」
「無礙,我每日都要練功,身子比一般人要好上許多並不覺得冷,不是跟你說了尋那縣令無用,你還偷偷摸摸的跑去作甚?」
厲澤聽著文墨對他的關心,笑了笑開口解釋寬慰了她一番才開口詢問著她。
如今縣裡比他們鎮上還亂,她膽子倒是大,小姑娘家家的也敢一個人上路。
「縣令不行,不是還有那些徵兵的官差嗎?大不了我多出些銀子,相信總會有人動了心思的。」
文墨想起昨日她和老村長兩個人被罵的情形,話說的也有幾分底氣不足。
不過她就是想要去試一試,真試過了還是不行她才能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