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捨不得臉皮套不著媳婦兒(四更)
柳合鎮,香滿樓。
「六子見著掌柜的了嗎?」
文俊樓上樓下找了一圈兒都沒找見李掌柜,開口問著正在擦桌子的六子。
「剛剛還在這裡呢,這會子不知道又去哪裡了。」
六子左右看了看才開口跟文俊說話,末了把擦桌子的布巾往肩膀生一搭,靠近文俊笑嘻嘻的問道。
「文大哥,你們家今兒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兒啊,我今天跟車去拉菜的時候,隔的老遠都聞見你們家傳出來的香味兒了。」
六子早就跟文家的人混的爛熟,如今對文俊也不整天文賬房文賬房的叫了,改口叫了大哥。
「呵呵,你這小子是屬狗的嗎?鼻子這麼靈,隔的老遠都能聞見。」
六子勤快人也機靈,能說會道的很討人喜歡。
「也算不得什麼大喜事兒,今兒是我家小妹的生辰,你也知道我爹娘有多疼她,所以啊,今兒我們家好吃的肯定是少不了的。」
「文俊,小二說你到處找我呢,有啥事兒啊?」
文俊正和六子說著話,李掌柜不知道在哪兒聽了音過來,問文俊找他有什麼事兒。
「哦,是這樣的掌柜的,今兒家裡爹娘囑咐了要我早些回家,所以我想跟掌柜的告假半天。」
文俊對著李掌柜拱了拱手,開口說道。
「哦?可是家裡頭又遇上了什麼麻煩,有要幫忙的地方就儘管開口。」
因著吳文岱的緣故,李掌柜對文家的人和事兒可是說是非常的十分的上心了。
「多謝掌柜的關心,實不相瞞,並非是有什麼麻煩,而是今日是我家妹妹的生辰,往年她一直都病著起不了身,如今她身子大好,所以爹娘想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的給她過個生辰,熱鬧熱鬧。」
李掌柜對他一直多有照顧,文俊也沒隱瞞直接跟他實話實說了。
「哦,今兒是文姑娘的生辰啊,反正明天咱們酒樓就要關門歇業了,早半天晚半天的也沒什麼要緊,六子啊,你去,到后廚抓幾隻大螃蟹過來給文俊帶走,讓文姑娘這個壽星嘗嘗鮮。」
「掌柜的,這可使不得!」
文俊聽見李掌柜的話,急忙擺手推拒著。
「無妨無妨,不過是幾隻螃蟹罷了。」
李掌柜笑著擺手,心裡暗想,幾隻螃蟹能算的了什麼,要是東家在,指定又是一馬車幾百兩的東西拉過去了。
說到東家,這文姑娘過生辰的事兒要不要通知他一下呢?
還是算了,反正他也趕不過來。
李掌柜若是知道他日後吃的所有苦頭都是這個決定帶來的,現在一定不會這麼的草率。
……
今天是文家分家后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飯。
兩個月前,李氏和謝氏還是各懷鬼胎,小心思不斷,為了一點點利益就能爭的頭破血流。
如今各自吃了一場苦頭,也都轉了性子,不再張牙舞爪,斤斤計較。
一家老少聚在一堂說說笑笑,相處的時候也多了幾分真心,氣氛很是和樂融洽。
「大哥,我早上碰見厲大哥,請了他來家裡吃飯呢,你去他家看看,怎麼這會子了還沒過來。」
眼瞅著到了飯點兒,文墨還不見厲澤過來,怕他麵皮薄一個人不好意思過來,開口叫了大哥文韜去叫他。
「不用去叫了,喏,這不是來了嗎?」
文韜剛想答應,就見厲澤提了幾個油紙包進來了。
厲澤其實來了有一會兒了,他在院子外頭聽見裡頭文家人的歡聲笑語猶豫著不知道自個該不該進來。
人家一家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頓飯,他一個外人跑過去委實有些不大合適。
正想轉身離開的時候,就聽見了文墨的聲音,說的話還是關於他的,當下心裡一喜,也顧不上別的,直接抬腳進了院子。
捨不得臉皮,套不著媳婦兒!
跟媳婦兒比起來,臉皮能算個啥?厚就厚吧,沒就沒吧,管它呢!
「厲大哥,你來了,馬上就要吃飯,我正說要讓大哥去叫你呢!給,先喝口茶。」
文墨見厲澤進來,把懷裡的玉蓮交給二哥抱著,自個提了茶壺給厲澤倒了一杯茶,笑眯眯的招呼著他。
文韜文俊兄弟二人聽著自家妹子那一句甜甜的厲大哥,齊齊的眉頭一皺,對視交換了一下眼神兒。
情況不大對勁兒啊,小妹什麼時候跟厲澤這麼熟了?
「我既答應了你會來,自是不會說話不做數的。」
臉皮厚起來的人果然都不是人,厲澤已經完全忘記了剛剛想要打退堂鼓的人是誰了!
「這是點心糖果,分給幾個孩子吃,你喜歡吃什麼?」
厲澤接過文墨遞給他的茶杯,把自個手上的油紙包遞給她,突然想起來還不知道小姑娘喜歡吃什麼,開口問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挑嘴的,喏,玉華,拿去給弟弟妹妹分一分,不要搶啊。」
「知道了,謝謝姑姑。」
文墨自然的接過紙包,又交代了老大玉華去分給幾個小的吃。
文韜和文俊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自然隨意的相處模式,越發的心驚肉跳起來!
「咳!阿澤啊,快坐下,咱哥兒倆可有些日子沒見了,一會兒一定得好好的喝幾杯。」
文韜終於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直接上前摟住了厲澤的肩膀,把他帶到了離自家妹子稍遠的位置上坐下了。
「小妹啊,你幫二哥抱著玉蓮,二哥也要問問厲大哥這一趟去京都所見的趣事兒新鮮事兒。」
說完直接把小閨女文玉蓮往文墨懷裡一塞,轉身走了。
文墨被兩個哥哥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想開口說點什麼,懷裡的小不點兒就張嘴嚎了起來。
文墨只好抱著她又搖又哄,折騰了好一陣子這姑娘才安靜下來,而剛剛的事兒她也已經忘記了。
就這樣,一直到吃完飯散夥兒,厲澤和文墨兩個人都沒能再說上一句話。
厲澤看著都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還抓著他不放,嚷嚷著繼續喝的文韜文俊兩兄弟,臉色黑黑紅紅的變換個不停。
果然,大小舅子什麼的都很難纏,這話真是一點兒都沒說錯。
他這還沒露出什麼苗頭兒來呢,就已經是這般情景,日後豈不是更加艱難?
看來得先解決這兩頭攔路虎才行,不然他的追妻之路可不太好走啊!
……
夜裡。
「孩他爹,你說那香滿樓的東家,就那個吳公子,是不是對咱們家墨丫頭有啥想法兒啊?」
飯桌上文成高興也多喝了幾杯,直接一覺睡到了半夜,也沒去成菜棚。
薛氏起身給他倒了杯水,終於把自個憋在心裡好幾天的疑問問了出來。
「人家不都說了,那東西不單單是咱們家有,李掌柜也有的,你還瞎捉摸個啥?」
文成喝了口水潤了嗓子,才跟妻子說話。
「反正我就是覺得不大對勁兒,我讓老二在鎮上打聽了,光是那幾匹布就值幾百兩銀子了,你聽過見過哪個鋪子的東家有這麼大方了?」
薛氏心裡七上八下不安的很,又接著開口說。
「你沒瞧見那幾匹布,除了兩匹是適合咱們這個年紀的,剩下的幾匹可都是年輕的小姑娘才能穿得的。」
「許是人家知道咱們家丫頭多呢!」
文成被薛氏幾句話說的也有些疑心,再開口明顯的有些底氣不足了。
想到飯桌上厲澤看自家閨女的那個眼神兒,還有兩個兒子反常的行為,更是愁的不行。
「比起香滿樓的東家,我更擔心的是阿澤啊!」
「阿澤?阿澤咋的了?」
薛氏不明白怎麼正好好的說著那吳公子,怎麼一下子又扯到了厲澤身上。
「咋的了?你沒發現他看咱家閨女的眼神兒,老大老二肯定也是察覺到了,不然能那麼狠灌他酒嗎?哎!」
文成說完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感覺像是自己精心呵護多年的寶貝被賊人發現給惦記上了。
「那不能吧,咱家墨丫頭才十二,阿澤可是跟韜子差不多大的,沒有二十五也得二十四了吧?」
「嘁,說那些個有啥用?」
文成不以為然的嘁了一聲,那年齡還真的算不上是什麼大問題。
「真論起來,我還是覺得阿澤這孩子比較好,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都知根知底的,那香滿樓的東家就不好說了,家大業大的啥世面沒見過,咱們家跟他門不當戶不對的,要是閨女真進了他的門兒,日後受了委屈,咱們拿他也是沒法子的。」
薛氏也是愁的發慌,以前擔心閨女身子不好說不上人家,如今閨女身子好了又怕人惦記。
果然,當了爹娘就一輩子都得跟著操心哪!
「我當寶貝一樣疼著寵著長大的閨女,看哪個以後敢給她委屈受?非得衝上門把腿給他打瘸了不可!」
文成聽見妻子的話,就好像真的看見了自家閨女受了委屈一樣,情緒激動的大聲嚷嚷著。
「你咋呼個啥?別把閨女給吵起來了!」
薛氏使勁兒拍了自家丈夫的後背一下,怕他聲音太大把閨女吵醒了,卻不知道她的寶貝閨女這會兒正在他們的房門外頭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