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菜棚塌了
「又飄雪花兒了,今兒夜裡怕是會下場大的呢!」
剛吃過晚飯,薛氏收拾了碗筷端著出了堂屋走向灶房,一到外頭就發現天空中又零零星星的飄起了雪花子,端著碗回頭對著屋裡的丈夫和閨女說了一句。
文墨聽見她娘的話從屋裡掀了棉簾走到外邊抬頭看向陰陰沉沉天空。
古代晚飯吃的早,若是平常,這會兒天都還亮堂著呢!可這兩日天都黑壓壓的陰著,無端端的讓人也覺得憋悶不已。
晌午那會就飄了小雪花,只不過一會子就停下沒了動靜,這會又飄起來,而且有越飄越大的趨勢,想來就像她想說的那般,夜裡這場大雪是跑不了了。
十二月了,也是時候下場大雪了!
「爹,今兒晚上就歇在家裡頭吧!」
文墨站了一會兒冷的有些受不了,又轉身打帘子進了堂屋,坐在桌邊把裝了熱水的茶杯握在手裡取暖,實在是太冷了!
「不去爹心裡不踏實呢!」
文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水才猶猶豫豫的對著閨女文墨開口。
「村兒里的人都曉得您天天歇在那兒看著,一天不去也沒人知道,肯定都以為您還在那兒呢!」
她早就說了讓她爹不要再去菜棚里,裡頭雖然不是很冷,但也沒自家熱乎乎的炕睡著舒坦不是?
可他偏就是不聽,非得去那裡守著,就怕有人起了賊心,菜出了什麼岔子。
「再說了,這麼冷的天兒,連狗都不樂意出窩了,哪會有人比狗還傻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去漫地里受凍……」
文墨一張小嘴對著她爹噼里啪啦的說個沒完,直到文成點頭同意不去菜棚里才笑眯眯的住了嘴。
只是她到底是想錯了,還真有人比狗都傻寧願大半夜的挨凍也要跑去禍禍她們家的菜地!
……
夜裡,果然下起了鵝毛大雪,簌簌的落雪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文成躺在自家暖烘烘的炕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不成!我還得起來去看看,要不然我這心裡就跟打鼓似的老也不踏實。」
就在薛氏忍不住要開口嘟囔他的時候,文成倏地一下坐起了身,點著油燈,伸手撈了一旁的襖子就往身上套。
「你啊!外頭這麼大的風雪還折騰個啥?當自個還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呢,回頭染了風寒可沒人替你難受!」
薛氏也披了件襖子坐起了身,心裡心疼丈夫的身子,嘴上卻裝作不耐煩的嘮叨著。
「你起來幹啥?我就去看看,沒啥事不大會就回來了,你趕緊躺下睡吧!」
說完也不管妻子躺沒躺下,直接吹了油燈徑自出門拿了燈籠走了。
「這老頭子真是的,也不容我躺下就吹燈。」薛氏摸黑脫了襖子躺在被窩裡又忍不住笑著抱怨了一句。
文成也不知道咋的,就是突然覺的心慌的很。
這幾畝菜地又是銀子又是力氣的折騰了個把兩個月,好容易才長成的,這個節骨眼兒上可出不得任何的差錯!
想著他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風雪太大,一路上燈籠里的燭火滅了好幾回,文成反反覆復的點了幾次才到了蔬菜大棚。
進了菜棚,文成脫掉了蓑衣斗笠點著了床邊的一盞小油燈。
把凍得有些僵硬的手伸進被子里捂了一會兒,他才又提著燈籠往菜地裡邊走去。
其實被子里也是冰冰涼涼的,手根本就沒暖熱!
一路往裡走,借著燈籠散發出來的昏暗光線,文成看著一棵棵安然無恙的菜秧苗,一直緊繃的神經才漸漸的放鬆下來。
只是還沒等他完全放鬆下來呼一口氣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就讓他一顆剛放下來的心又瞬間提著緊揪起來!
他看見了啥?!
前半段都好好的菜棚,往後小半段居然都……塌了!
這好端端的菜棚怎麼塌了?
文成一顆心揪疼的厲害,快步從油氈布破開的地方鑽到了外邊,想看看塌了多少。
提著燈籠跨著大步暗暗丈量著,一直到地頭差不多九丈的距離,全塌了!
那麼重的木頭和油氈布倒壓下來,底下的菜肯定也全都壓倒壓爛白搭了!
文成站在地頭兒上,一顆心比這寒冬臘月的天兒都要冷!
……
「墨丫頭,你在家把飯盛出來,娘去地里叫你爹回來吃飯。」
清早,飯菜已經做好,等了一會子都不見丈夫回來,薛氏決定去喊一喊他,臨走時對著閨女文墨囑咐說道。
「別去了,我回來了。」
文成進門的時候正好聽見妻子薛氏的聲音,風雪還沒停,她出來少不得還要吹風淋雪,急忙開口朝屋裡大聲喊了一句。
只是那聲音實在是太過苦澀,屋裡的薛氏和文墨娘倆兒一下子就聽出了不對勁兒,忙掀了帘子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咋弄的這幅神情?」
薛氏幾步走到他跟前兒,伸手接過了丈夫脫下來的蓑衣和斗笠,一臉擔憂的問道。
「走,回屋再說。」
文成看著妻子和閨女都出來了,怕在外頭站久了凍著,招呼了二人進屋去說話。
「娘,你和爹先進去,我把飯菜盛了端過來,讓爹先喝口熱粥暖暖身子。」
文墨看她爹凍得臉色發青,嘴唇都烏紫了,心裡疼惜的緊,對著文成和薛氏說了一句就進了灶房去盛飯菜了。
「走吧,趕緊進去。家裡好好的熱炕不睡,偏要跑出去找罪受!桌上有剛燒開的熱茶,你端著茶杯捂捂手,一會子吃了飯身上就暖和了。」
文墨走後,薛氏也對著文成催促了埋怨一句,只是語氣中難掩心疼之意。
文成見她這幅模樣,心裡有暖意流淌而過,嘴上卻沒多說,直接掀了帘子進去了。
「啥?塌了!全塌了嗎?」二人進屋不過片刻,薛氏驚呼詫異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娘,啥塌了啊?」
文墨掀了帘子進屋,把手上的熱粥遞給她爹文成,才開口問著她娘。
薛氏捂著胸口沒說話,文成接過閨女遞過來的熱粥喝了一口才又開口接著說。
「墨丫頭,咱家的菜棚塌了。」
對著文墨解釋了一句,又轉向妻子薛氏說:「沒全塌,前半段還好好的,就後邊塌了八九丈的樣子。」
「那搭棚子的木樁那麼粗,繩結也打的牢實,咋能會塌了呢?雪壓得嗎?」
文墨聽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搭棚的時候她就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搭建的木頭樁子都選的又粗又壯,繩結也特別叮囑了都打的很牢靠。
昨兒晚上雪下得雖然大,但也不至於把棚都壓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