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廢了?
「厲大哥,多謝你了。」
文俊跑到跟前先扶住了小妹,又對著接住小妹的厲澤道謝,接著問文墨:「小妹,你沒事兒吧?」
「不用,這是你妹子?發生什麼事情了?」厲澤見文俊把人扶穩了才鬆開手,開口詢問。
文墨抬頭看向說話的人,看起來和大哥差不多年紀,寬肩窄腰身量極高,穿了件黑色的細棉布單袍,臉如雕刻般稜角分明,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厚薄適中的嘴唇微微抿著,看起來很是成熟穩重。
「二哥,我沒事,就是做菜累著了,爹和大哥還不知道怎麼樣,咱們快走吧。」
文墨心裡著急,催促著二哥快走,想了想還是開口向那人道謝:「剛才多謝這位大哥了。」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聽玉華說是我爹做工的東家那兒出了岔子,打起來了,我爹和大哥都傷著了,這不正要趕過去呢。小妹,這是厲澤厲大哥,跟咱們一個村的和咱家一樣都算是村裡的外來戶,是鎮上長順鏢局裡頭最年輕的鏢師,本事可大著,你不常出門所以不識得他。」
文俊回答了厲澤的話,又和小妹介紹他的的身份。
他心裡也擔心爹和大哥的傷勢,又和厲澤說了兩句就要告辭,不料厲澤卻開口要和他們一同去看看。
「走吧,你爹和文大哥都受了傷,我瞧著你妹子身子也不大好,你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我和你們一起去,說不得能幫上什麼忙。」
「可是你這飯還沒吃完,還有一幫兄弟呢,怎好麻煩你?」
文俊猶豫了一下,他當然希望能多個人幫忙,可厲大哥這就這樣走了能行嗎?
厲澤看了文俊三人一眼,沒說話,轉身走到長順鏢局一伙人桌前,說了幾句話又轉回身來。
「好了,我已和他們打過招呼,快走吧!」說完率先走出了香滿樓。
文俊見此,急忙喊了玉華,自個扶著小妹緊跟上去。
「二哥,我眼前晃得厲害。」
出了香滿樓走了一小段路,文墨就堅持不住了,頭暈眼花身子搖晃的厲害,她害怕一會自己萬一暈倒會給二哥添更多的亂子,不敢逞強,趕緊告訴了文俊,只是不知道是文俊太著急還是文墨聲音太小,總之他是沒聽見,還半拉半扶的扯著她往前走。
文墨腳下一個踉蹌,本能的伸手大力抓住了文俊的胳膊。
「二哥,二哥。」
「小妹,咋的了?」文俊終於聽見,停下來緊張的看著她。
「我眼前晃得厲害,走不了了,二哥把我放在這裡,你去找爹和大哥,不管傷的如何都要送他們先去看大夫,我在這裡歇一會兒就好了。」
文墨一句話說完覺得更暈了,心裡也更加苦澀起來,原以為只要好好調理這身子就能慢慢好起來,看來是她把問題想的太過於簡單了。
「不行,來,二哥背著你。」文俊不可能答應,轉身蹲下讓她趴到自己背上。
「怎麼了?」厲澤走在最前面發現後面幾人沒有跟上,又折回來找。
文俊背著文墨站起身來繼續往前走,邊走邊回答厲澤。
「厲大哥,我小妹身子不舒服,我背著她走。」
厲澤看了文俊背上的小姑娘一眼,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圈紅紅的隱隱有淚光閃現,嘴唇抿得緊緊地趴在他二哥背上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文墨此刻自責的很,爹和大哥還不知道怎麼樣,她一整天都活蹦亂跳精神的很,偏這緊要的時候出了問題,幫不上忙不說還盡扯後腿,她突然覺得大嫂和二嫂說的一點都沒錯,自個就是個累贅,就會拖累大家。
越想越覺得難過,眼淚也不受控制的從眼眶裡滾了出來,她趕緊吸了吸鼻子,死死的咬住嘴唇怕自己會發出聲音驚動了二哥,只是有時候偏偏會事與願違,越是想忍住不哭就越是忍不住,大顆大顆的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接一顆全砸在文俊的肩膀上。
到了這會文俊就是再心急、再遲鈍也感覺到肩上的異樣了,想著小妹是擔心爹和大哥才會哭,開口安慰她。
「小妹,別哭了,馬上就到了,爹和大哥肯定沒事的。」
「嗯,二哥,我沒哭。」文墨說話帶著鼻音嘴硬道。
「呵。」
厲澤覺得小姑娘嘴硬的模樣有些好笑,不自覺的低低的笑出了聲,卻被耳尖的文墨聽了去,紅著眼圈瞪了他一眼把頭轉向了另外一邊。
厲澤被瞪了一眼,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幾個人又走了一會轉了兩個彎才到了一家規模不大的花草鋪子,只是裡面只有一個小夥計在收拾滿地的狼藉,沒有看見文成和文韜二人,倒是那小夥計看見幾個人先開了口問。
「你們是文師傅的家人吧?掌柜的已經把文師傅和他兒子送去醫館了,你們趕緊去吧。」
文俊本想問問夥計二人的情況被厲澤攔下。
「他未必知曉,咱們直接去醫館,莫要在這浪費時間。」
「好。」文俊聽完覺得有理,幾人又匆匆趕往醫館。
醫館里,文韜頭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包紮好了,正閉著眼睛坐在凳子上休息。
「爹。」
文玉華一踏進醫館就看見她爹了,喊了一聲之後快步的跑到他跟前,還沒說話,眼淚又嘩嘩嘩的留下來了。
「沒事兒,閨女,大夫已經幫爹看過敷了葯,很快就會好,莫要再哭了。」
文韜見閨女哭個不停,知道剛剛把她嚇壞了,拍著她的頭安慰。
「大哥,你的傷咋樣?大夫怎麼說?還有爹呢?」文俊把文墨放在凳子上坐好,看了一圈只看見自家大哥卻不見爹。
「二弟,小妹,厲澤也來了,我的傷沒啥,額頭上開了個口子,大夫說沒傷到骨頭,敷上藥養一段時間結了痂就好了,爹那裡可能不太好,腿和手都傷到了,堂里人多,大夫把人挪裡間去醫治了還沒出來。」
文韜收回放在閨女頭上的手跟幾個人說話,看見文墨臉色不好又問:「小妹又不舒服了?臉色咋這麼難看,二弟你去叫了大夫給她瞧瞧。」
「大哥,我沒事,就是累著了,不用看大夫。你疼不疼?爹進去多長時間了,怎的好好地做著工和人打起來了?」
文墨聽大哥說要請大夫給她看病急忙說自己沒事,她知道看大夫有多燒錢,爹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若是嚴重的話必定要花很多銀子,現在能省一點是一點不能到時候因為錢不夠耽誤了她爹治傷的時機。
「不疼,進去有一會子了,那幫人二話不說衝進鋪子就一頓打雜,我當時站在門口沒反應過來,後來見爹只是問了一句就挨了打才衝進去,爹的手被倒下來的架子壓住了,腿上身上也挨了好幾棍子。那掌柜的也挨了打,他說跟咱們沒關係,是沖著他們家去的,爹是受了牽連。」
文韜想著文墨可能是太著急臉色才如此難看,幾句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楚,其實他們就是受了無妄之災。
從進門就一直沉默的厲澤聽完文韜的話開口道。
「這麼說那掌柜的知道是何人因為何事才打雜鋪子的了!可曾報官了?」
「知道,說是鎮上的黃家,那群人走後他就把我和我爹送到醫館來了,沒見他差人去報官。」
文韜仔細想了想才回答。
文墨聽后忍不住說:「那咋不報官呢?這頓打就白白挨了不成,爹這麼大年紀無端端遭了這麼大番罪就這樣算了?那黃家和掌柜的都有責任吧?他不去報官咱們去!」
厲澤斜眼瞅了說話的文墨一眼,脾氣還挺急。
「他不是不報官而是不敢報官,那黃家是鎮上的富戶,年前縣太爺才納了黃家的女兒做小妾,眼下正得寵,報了官只怕是更麻煩,不知那掌柜的是如何得罪了黃家的既然沒報官想必是打算忍下了,文大叔和文大哥既是在他的鋪子出了事,他定要擔負起責任來的。」
「這柳合鎮上哪個不知我李德忠最是老實本分,如何能得罪了那黃家?」
厲澤話音剛落就聽一道苦澀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轉身見一個身材微胖,臉上還帶著青腫的中年男人朝他們走來。
「你既沒得罪那黃家,人家如何能砸了你的鋪子,還連累我爹和大哥遭此大難平白挨了這麼一頓打,如今我爹還不知道咋樣?」
文墨可不認為沒點事情人家會無緣無故砸他的鋪子,咋就不砸別人家的呢?
李掌柜嘆了口氣說:「還不是那黃家的紈絝小少爺黃興無意間看見了我女兒,非要強娶回去做他的小妾,我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怎捨得眼睜睜看他往火坑裡跳,兩天前就讓她娘帶她去她外祖家避避,想著過個十天半月那黃家少爺興許就忘了這茬,哪成想今日竟帶了人打上門來!都知道黃家的女兒做了縣太爺的小妾,我就是去報了官恐怕也討不回這個公道來。」
「那黃家還能……」
「誰是文成的家人?」
文墨還想說話突然聽見有人喊文成的家人。
文俊一直站著聽著幾人說話眼睛也沒離開文成所在的房間,這會見有人出來喊文成的家人,立馬應了一聲。
「這兒,在這兒,我們四個都是。」
「師傅讓你們進來。」說話的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說完也沒等幾人轉身又進去了。
文俊扶著文墨和文韜文玉華一起走了進去,厲澤也默默的跟在了最後。
「你們幾個都是病患的親人?」
進了門之後文墨便見她爹文成躺在一個簡易的木床上,旁邊坐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大夫,見他們進來抬頭看了一眼才說話。
「是,我是他大兒子,這是我兄弟和妹子,這個是我閨女。大夫,我爹他咋樣了?」
文韜開口回了大夫的話,末了又問他爹文成的情況。
「腿上的傷不算嚴重,好好養養不會留下什麼毛病,不影響以後走路……」
「那手呢?別的地方還有其他的傷嗎?」
聽大夫的意思,腿上的傷沒事那就是別的地方的傷有事兒了?是手?還是別的什麼地方?文墨實在著急,不等大夫說完著急問道。
那大夫沒責怪文墨打斷他的話倒是那徒弟急了。
「你這女娃子急什麼?想知道還打斷師傅的話,都不容人把話說完。」
文墨自知理虧抿了抿嘴沒出聲。
「手上傷到了筋骨,即使好了日後也提不得重物,做不得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