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光明和黑暗
在這個吃人的世界里，我們都小心翼翼的活著。
徐家做的事情並沒有那樣的天衣無縫，在帝國最大的情報組織調查下，不到十分鐘，這件事原原本本的經過便被發到了李霸道的手機上。
當方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除了沉默，也只能沉默。
這樣的事情無論在哪裡，哪個國家，都會存在。
從法律的漏洞，再到人性的劣性……所有人想要鑽法律的漏洞，所有人都會因為自私而變得冷血。
【凡事總須研究，才會明白。
古來時常吃人。
我也還記得，可是不甚清楚。
我翻開歷史一查，這裡是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
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
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魯迅。
歷史，說的就是『吃人』二字。
對於張夏的病，並不是不可修復，在人民醫院的急症室中，在無數人的圍觀下，方白將銀針扎滿了張夏的腦袋。
按照中醫的理論結合這個世界的五行概念來說，張夏的腦子是由於水系能量入侵大腦，再加上自身的火系能量衝突，在大腦中形成了水火不相容之勢。
需要的，便是將水系能量排出，火系能量便會退入張夏的體內，只是留下的損傷只能等待他自己慢慢修復了。
不過還算能接受的好消息就是，張夏的智力會慢慢隨著年齡成長，會慢慢恢復。
當方白從急診室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小蘿蔔頭們已經離開了幾個，只留下了胡鬧一個人。
看到方白出來，胡鬧先是沉默了一會，隨後咬著嘴唇，抬著頭看向方白：「老師……」
「怎麼了？」方白詢問道。
「什麼是正義？」胡鬧的語氣有一種害怕的感覺，胡鬧整個人都好像有些小小的不對勁，好像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一點點的懷疑的樣子。
方白微皺了一下眉頭，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隨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覺得什麼是正義？」
方白知道，胡鬧也許是陷入了迷茫之中。
這是一種對世界的懷疑的迷茫，而這個時間，方白要做的，儘可能的引導他樹立一個好的世界觀，最起碼，讓他明白光明和黑暗。
胡鬧使勁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們幾個小蘿蔔頭都知道了張夏父母被人殺掉的信息，有些時候，過早的接觸這個世界的黑暗，要麼會使得這些青少年變得麻木不仁，要麼，會使得這些青少年過早的成熟。
「正義……」方白嘀咕了一聲，隨後拉著胡鬧慢慢走出了醫院。
被大魔頭牽著，胡鬧整個人的心都亂成一團糟，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樣，他喜歡胡鬧，喜歡玩世不恭，整天一幅弔兒郎當的樣子，但是他的內心始終是充滿樂觀積極的。
但是這張夏父母的事情告訴他，好像這個世界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美好。
方白帶著胡鬧來到了一處地勢比較高的地方，能夠將整個帝都大部分的建築物都收入眼底。
「什麼是正義，老師或許也不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方白輕搖了搖頭道。
連大魔頭都不知道嗎？
胡鬧有些失望的看著大魔頭。
但方白緊接著道：「在人類還沒有文明之前，或許弱肉強食就是正義，因為那個時候人類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當人類擁有文明，擁有歷史之後，人類便成為了正義的主宰者。」
「但是這個正義到底是什麼，其實誰也不能下一個準確的定義。」
「世界在不斷的發展，社會在不斷的進步，就好像，這一切都在改變，在現在這個紅燈酒綠，物慾縱橫的世界，正義好像也在發生改變。」
方白摸了摸胡鬧的頭，隨後用一種非常肯定的語氣對著胡鬧說道：「但是你必須記住一句話。」
「什麼話？！」胡鬧問道。
「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是永遠不會缺席。」
「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是……永遠不會缺席？」胡鬧重複了這一句話，隨後不斷呢喃著這一句話。
整個人都好像陷入了迷茫之中，眼神在迷茫和清醒之間轉換，眉頭時而深皺，時而放鬆。
正義到底是什麼？
這個誰都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準確的定義。
就好像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說他可憐，但是他也許就是曾經那個被人憎恨的人。
日間的太陽慢慢從胡鬧的頭頂落了下去。
一種玄之又玄的波動從胡鬧的身體里傳了出來，好像是結印，又好像在轉換著什麼。
隨著胡鬧的眼神越來越清明，方白知道，胡鬧已經差不多想明白了。
這種事情，老師的作用更像是一個引導者，而不是安排者。
必須自己去想清楚，而不是按照別人的安排一步一步走下去。
「正義是什麼，老師也不知道。」
「不過，你可以去堅持你心中的正義，哪怕，這個所謂的正義，是黑暗正義。」
方白拍了拍胡鬧的肩膀。
他並不會強制自己的學生要走哪一條路，每一個人都應該擁有自己的人生，但是作為老師，他要做的是，是引導這些孩子走上正途。
雖然他被稱為大魔頭，他是並不意味著他得教出真正的魔頭。
其實這個社會沒有什麼是光明和黑暗之分的，人的本性決定了人擁有天使和惡魔兩幅面容，黑暗和光明是永遠相對存在的。
哪怕在光明的人身上，也會存在黑暗。
存在即是合理，所以，在一定範圍內，光明的身體里，一定會存在黑暗，黑暗的身體里也一定會存在光明。
並沒有所謂的永遠對立，光明和黑暗的關係，就如同陰陽魚一般，光明的極致為黑暗，而黑暗的極致也為光明。
黑暗任何時候都會存在，但是只有經歷過黑暗面，去適應它，去體會它，你才會明白，什麼叫做光明。
「每個人對正義的衡量都是不同的，只是老師希望你，一定不要忘記你的初心。」方白用手點了點胡鬧的左胸口。
在那裡，有一顆跳動的心臟。
看著大魔頭，胡鬧堅定的點了點頭。
正義之道，慢慢吞噬了胡鬧的武道，隨後慢慢覆蓋在了他的心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