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不招自來
徐冰清與顏末行走在熱鬧繁華的都城大街,邊走邊欣賞街邊的各色花燈。
“郡主,聽聞北夷都城有座頗負盛名的霓裳閣,那裏的衣裳很得北夷都城貴女們的喜愛。不是有句話說得好,什麽‘青雲衣兮白霓裳,舉長矢兮射天狼’……眾人皆稱霓裳閣的衣裳為‘霓裳羽衣’。”
“哦!我倒是聽聞過一首羽衣曲,‘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來’。”
“那郡主要不要去瞧瞧?”
“甚好!”
說著,兩人往霓裳閣行去。
街上賞燈的人不少,但霓裳閣中也頗為熱鬧,且來客多為女子。
“劉掌櫃,幫我把這套衣裳包起來。”一個身著紫色衣裙的女子從內間走出來。
徐冰清聞聲看了她一眼,轉而去欣賞閣內擺放的衣裳。
掌櫃笑盈盈迎上去,道:“樊姑娘真是好眼光!這套衣裳是新出來的款式,若是再配上‘玲瓏閣’的首飾,樊姑娘穿上走出去,那可真是豔壓整個北夷都城。”
“掌櫃此言好像是說我家主子的樣貌不及這些身外之物似的……”女子身邊的侍女不依道。
“不敢不敢!嘴拙!嘴拙!”掌櫃連連彎腰賠禮。
侍女撇撇嘴角,帶著一絲不屑,好似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那女子媚眼如絲,紅唇輕勾,微不可察地瞄了一眼徐冰清和顏末,而後,腰若扶柳般領著她的侍女離去。
“小姐,這套衣裳怎麽樣?”顏末拿著一套青色羽衣展給徐冰清看。
她早就聽聞寧安郡主慣常穿青色衣裙,而她手中的這套羽衣清新淡雅,簡約又不失精巧細致,與郡主仿若是量身定做一般。
顏末想著:郡主遠嫁他國,又接連遭受刺殺,就連心愛的青衣都不得穿,雖然郡主表麵上不顯,但心裏定是有許多不喜的,這件青色羽衣想來多少能衝淡一些郡主心裏的抑鬱。
徐冰清當然明白顏末的好意,輕輕一笑:“好啊!就這套吧!”
“是。”顏末欣喜地拿著衣裳去找掌櫃包起來。
接著,徐冰清兩人又去逛了脂粉鋪、點心鋪、首飾鋪……
最後,兩人來到了一家茶館。
茶館裏還算熱鬧,有男有女坐在大堂喝茶閑聊。
徐冰清和顏末找了張鄰窗的位置坐下,邊喝茶邊欣賞窗外的燈景。
過了一會兒,徐冰清輕抿口茶,看了一眼顏末,“如何?”
顏末搖頭。
沒有嗎?徐冰清有些疑惑,不可能啊!竟然無人跟蹤,也沒有人來渾水摸魚,這倒是奇怪了。
原來徐冰清和顏末一直在四處閑逛就是想看看她們身後有沒有人跟蹤或趁機暗殺。
徐冰清不懂,那先前修允樂和藍玉衡到訪驛館的舉動又是何意?還有,適才幾人的相遇難道僅僅是偶然?
不對!修允樂或許因澹台朔的緣故想要見一見自己,但也不僅僅是這個原由。
就像藍玉衡,她也不僅僅是為了陪修允樂一起來見見自己,她們定是有其他什麽原故。
徐冰清細細回想著白日的情景……
忽然,靈機一動,難道是……
“回驛館。”思緒轉動間,身體迅速做出反應,徐冰清立即起身離座。
顏末不解,“怎麽了?”連忙跟上徐冰清。
“快回去!”腳步匆匆。
顏末見此忍不住心生不安,快步走到徐冰清身前為其開路。
待兩人好不容易穿過街上熙攘熱鬧的人群,便看到她們的馬車依舊靜靜停在原地。
車夫是從東皇帶來的護衛,看到徐冰清二人匆匆而來,忙打馬上前。
“回驛館!”
“是。”
徐冰清剛蹬上馬車。
“郡主!”
耳邊傳來顏末焦急壓抑的叫喊和拔劍出鞘的聲音。
馬車裏有人?
徐冰清打開車門看了一眼車內之人,抬手製止了顏末的舉動,“先進來。”抬腳步入車內。
顏末連忙跳上馬車,並關好車門,警惕地盯著車內的這位不速之客。
“走吧!”聲音淡淡。
馬車緩緩行駛。
車內三人至少有兩人在屏息以待,而徐冰清對於突然出現在馬車裏的人沒有絲毫驚訝或是恐慌,即使她並不認識此人。
“你是什麽人?”顏末緊盯著來人。
來人盯著徐冰清,仿若想從她身上探尋出什麽來,又或者想從她身上找到什麽過往的痕跡。
“屬下霍奇見過小姐。”
“霍奇?”徐冰清微微蹙眉,轉念一想,“霍真是你什麽人?”
霍真,東皇國京畿西營白虎營的領將,曾任徐明淵帳下。
“回小姐,是家兄。”
徐冰清點頭,表示了解。
顏末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此人是東皇的人。
她忍不住猜測:難道他也是陛下安排給郡主的護衛?
殊不知,不管是霍真,還是霍奇,他們皆是火麒麟的人。
隻不過,霍真善於用兵,是不可多得的將才,故而,姬禦宸安排他統領京畿白虎營,鎮守京城西方;而霍奇,他擅長追蹤和探查消息,適合做暗探,所以派他藏身於北夷都城,打探北夷內情,收集北夷情報。
“北夷都城內遍布各方勢力的眼線,屬下這才不敢輕易現身,還請小姐恕罪。”
“哪裏!是我考慮不周,敵人之地,還貿然前來相見。”
原本到達北夷都城前,徐冰清就傳過消息,要麵見火麒麟統領。
隻不過,她冒險出來相見,而對方卻避而不見。
“小姐嚴重了。”
“這個時候,霍統領確定要與我說這些?”
霍奇低首,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
“我今夜之舉確實有些惹人生疑,霍統領小心謹慎些倒也正常。”
霍奇心裏發虛,臉色有些不自然,他的確不敢輕易出現在徐冰清麵前,畢竟他是東皇安插在北夷的暗探,掌握著北夷國內的所有暗樁,他自知身份極重,不能輕易暴露於人前,即使那個人是先寧國侯徐明淵的嫡親女兒,即使他早就收到陛下的旨意。
對於霍奇來說,若是不能確認徐冰清的身份,了解她的能力,他絕不可能把東皇這些年在北夷的努力和辛苦交諸於一個不足十七歲的姑娘,因為事關東皇國,事關北夷內所有辛苦隱藏的東皇暗探的性命,他不敢冒險,也不能冒險。
當然,像徐冰清這樣聰慧之人,自然能猜到霍奇的心思,此言也並沒有任何責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