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管家牧舟
寧國侯府。
“小姐，不好了！”，妙菱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出了何事？”在妙菱進門前，素英便把她堵在了門口。
“素英，我方才在廚房煎藥，聽到有人議論，說是宋若情死在牢裏了。徐千……呃！宋夫人瘋了。看守她的婆子也被打暈了，她自己跑出去了。”
“跑去了哪？”素英下意識去追，因為她知道小姐留著徐千慧還有用處。
妙菱一把拉住她，“去了西院。”而後看看四處，低聲道：“現在應該在老太爺院裏。”
素英這才恍然明白，既然徐千慧被關在東院，即使她武功高強，也沒道理能輕易逃脫東院護衛的阻攔，更何況她武功平平，想必定是東院有人故意放她逃走的，且這個人在東院的地位還不低，不然徐千慧不可能從東院一路闖入西院還能安然無恙。
是牧管家！
侯府內若是沒有小姐和小侯爺的命令，除了管家牧舟，恐怕沒人有權利或者敢私放徐千慧。
隻是此事小姐還不知情，也不知接下來會不會對小姐的計劃有所影響？
“素英，怎麽辦？要不要叫醒小姐？”
很顯然，妙菱跟素英有一樣的擔憂。
但是適才小姐暈倒，這才剛睡了一會兒，若是現在叫醒她，兩人對此都有些不忍。
正在這時，“素……英？”屋內傳來徐冰清虛弱迷糊的嗓音。
“小姐！”素英和妙菱聞聲連忙跑進屋內。
“小姐，你醒了？”妙菱有些喜極而泣。
“嗯。”徐冰清嘴角輕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小姐……”素英看著自家小姐蒼白瘦削的臉頰心生不忍，欲言又止，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小姐，剛傳來消息，宋若情死了。”
徐冰清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可能是重傷體弱，再加上沒有休息好的原因，她的眸中一片朦朧之意，聽聞素英之言，倒是恢複了一些清明，仿若清晨的迷霧被陽光照耀瞬間便煙消雲散。
“徐千慧現在正在老太爺院裏大吵大鬧。”
“好像是牧管家放她出去的。”妙菱小心翼翼道，“小姐……現在怎麽辦？”
妙菱擔心牧管家私自放徐千慧出去會壞了小姐的事，同時又怕小姐生牧管家的氣。
徐冰清斂眉思索片刻，而後當機立斷，“幫我更衣。”
“可是小姐的身體……”
“有些事也該有個結果了。”說著起床穿衣。
待徐冰清走出房門時，管家牧舟正在門外等候。
徐冰清怔愣一瞬，而後又恢複如常。
“小姐。”牧舟見到徐冰清，躬身行禮。
“你們倆個留下，牧叔陪我去就行。”
“可是小姐……”妙菱擔心小姐的身體會支撐不住，而西院中人又都不是善茬，到時小姐的安危無法保證。
徐冰清不予理會她，徑自走上前。
“小……”妙菱還想跟上前，被素英伸手阻攔。
寧國侯府所有人，甚至包括牧管家的兒子牧照恐怕都不知道牧管家不僅僅隻是一個盡忠盡職、安守本分的管家，更是一個心思深沉、內斂隱忍且武功高強的江湖人。
這件事也是當年徐冰清被人設計身中春藥，且孤身一人躲避刺客，而牧舟在情急之下一人接連殺死七八名刺客時，素英才知道原來一直低調穩重的牧管家還是武藝高手。
隻是後來，牧舟對武功高強一事閉口不談，仿若不曾發生過一般，徐冰清也就吩咐素英不許跟任何人提及此事。
“牧叔。”
牧舟上前伸出手臂好讓徐冰清借助自己支撐她虛弱的身體。
徐冰清看著這一幕輕輕一笑，隨後把手放在牧舟的手臂上。
妙菱看著自己小姐越漸纖細的身影和瘦削的肩膀，又看了看牧舟筆挺的身姿，還有他那沉鬱卻堅定的神采，有些莫名其妙，可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素英看著兩人的身影，神色間的擔憂越來越重。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何事，但她希望今夜過後，小姐可以把過往放下，做個快樂的人，而其他人也別再為過往委屈隱忍、耿耿於懷。
“這些年，辛苦牧叔了。”
“小姐折煞我了。當年侯爺救我性命，又給我安家立命之所，我……我隻恨自己太過無用，有負侯爺所托，害得小姐……”
“牧叔！”徐冰清打斷他的自怨自艾，“牧叔委曲求全這麽多年，護我姐弟周全，照看我們長大
成人，又幫浩然守著這偌大的寧國侯府，此情此恩，我和浩然無論如何都是難以償還的。”
“小姐……”牧舟眼眶微濕，素來沉穩內斂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
想當年，牧舟隻是江湖上的一個無名草莽，自幼失去父母，嚐盡世態炎涼、萬般艱辛，而後得罪權貴被人追殺，幸得徐明淵巧遇相救，並帶其回府，這才有了現在的牧舟。
徐冰清虛弱一笑：“說這些倒是顯得見外了。”
牧舟聞言咧嘴一笑：“小姐說得極是。”
這些年，牧舟足夠看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氣、秉性，他們之間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有些話不必多說，彼此也都明白。
“是牧叔派人放徐千慧去找徐懷民的？”
“是。”牧舟輕歎口氣，“我知道小姐想要弄清楚當年的真相，這麽些年過去了，有些事也該了
斷了。”
更何況，牧舟希望真相揭開後，自家小姐可以放下，可以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不再糾結於過去，不再耿耿於懷父母的死因，不再讓自己憂思過深，時時糾結於心。
徐冰清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牧舟，她不是懷疑他的用心，她隻是驚訝他的言行。
不過，這種驚訝也僅是一瞬，轉而便釋然。
外祖父和莫叔叔都對當年之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牧舟作為父親在寧國侯府、甚至在東皇京城最為信任之人，定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有些事，小姐想知道，牧舟自是相幫小姐；有些事，倘若小姐不想知道，牧舟自是盡力去守護小姐。”頓了一下，“要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小姐知道，當年或許連侯爺自己內心也曾對此搖擺不定過，隻是……凡事總要等小姐長大，到那時，小姐心中自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懂得舍與得的情懷和智慧。”
徐冰清聞言輕歎口氣，父親啊！
徐明淵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嚴重，他不想把事情壓在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身上，因為那太沉重，也太危險，他隻希望她能健康快樂的長大。可是另一方麵，他又希望女兒能有自保的本事，有足夠的智慧能夠應付所有危險。
所以，在徐明淵知道自己身中“黃泉之毒”時，便知會牧舟，讓他照顧好冰清和浩然，並告訴牧舟，冰清若是想查當年的真相就幫她，若是沒有起疑，就不必相告。
其實說起來，不過是一個做父親的，對女兒的疼愛和不舍，和自己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