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陷落計中
話說嚴玉瑾從白鶴樓帶走徐冰清,轉而來到一處青樓。
徐冰清雙眼被蒙扔於地上,屬於煙花酒肆裏的胭脂水粉味傳入鼻端,還混有濃重刺鼻的迷香和……合歡散。
即使她看不見,也猜到了此處是什麽地方。
青樓!嚴玉瑾想要毀了她!
嚴玉瑾站在那,看著地上的徐冰清,冷冷一笑:“不知此地,郡主可還滿意?”
徐冰清麵上鎮定自若,心中卻有些驚慌,房內全是嚴玉瑾的人,她知道自己此刻逃不出去,可房內添加了春藥的香爐正在徐徐燃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已經可以預料到,該怎麽辦?
“給她喝下去!”是嚴玉瑾冷厲的聲音,“我倒要看看這次你還怎麽逃脫?”
話音剛落,立即有人捏著徐冰清的臉頰,抬起她的下顎。
接著,徐冰清隻感覺口中被硬灌一碗水,無味。
徐冰清被水嗆了一下,輕咳幾聲,待喘過氣來,薄唇輕勾:“嚴公子這麽多人,還怕我跑了不成。”
“給她鬆綁。”嚴玉瑾命人摘下她的蒙眼布巾和捆綁的繩子,“說實話,我還真是佩服郡主的膽量。”
走上前直盯著徐冰清的眼睛,邪笑道:“本公子特意為郡主準備了滿屋的春藥,想來足夠郡主欲仙欲死的。”而後眼眸轉冷,“來人!”
門外幾名壯漢衣衫襤褸、點頭哈腰地走進來。
“這美人賞你們了,好……好……疼……愛。”
“謝大爺!”漢子們看見美人,口水直流。
嚴玉瑾帶人而出,房門也在瞬間被鎖上。
“大哥,果真是個美人。老子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美的人呢。”一個壯漢嘴角噙著淫笑,流著哈喇子,搓著雙手,直盯著徐冰清。
徐冰清貝齒緊咬,臉色通紅,汗水直流,體內仿若火燒,仿佛又回到多年前。
那時的自己才九歲,身中春藥,又被人追殺,自己孤身一人躲在黑暗角落裏忍受著合歡散的毒性,直至素英他們尋來。
也因此,自己的身體對合歡散有了抗性。
隻是,今日的春藥似乎比合歡散更為猛烈迅速。
徐冰清竭力抑製體內不斷湧起的燥意,看著他們,冷然道:“我若是你們,便不會如此蠢笨,被人利用還不自知。你們可知,我是誰?”
“大哥。”有人悄悄嘀咕,“看來這美人來頭不小啊!”
“哎呀!管他呢。那些酸儒不是說什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今日我們也風流一回。”
……
“奇怪,怎麽這麽熱?”有人突然問道。
徐冰清心驚:不好!
她連忙上前打翻燃著的香爐,隻是她自己也吸入了不少的迷香和合歡散,還被喂了一碗春藥,她已感覺到渾身虛軟無力,頭暈目眩,意識已漸模糊。
唯一慶幸的是嚴玉瑾認為徐冰清無處可逃,所以把她綁來也未曾搜過她身,她隨身攜帶的匕首還在。
徐冰清手腕輕抬,匕首顯現。
“咦!有兵刃!大哥。”
“奪過來。”
“是。”
話音剛落,徐冰清朝自己手臂劃了一刀,瞬間血流如注,意識也隨之恢複如常。
幾個壯漢皆驚,“大……大哥?”
“這女人瘋了嗎?”
……
等到眼前終於清晰了些,徐冰清看著漸漸靠近的壯漢,眸光清冷,緊握匕首,嚴陣以待。
“挺野性啊!”胡子拉碴的壯漢邪笑道。
正是被幾人稱為“大哥”的那個人。
他眸中的狼性和邪性顯而易見,盯著徐冰清,“兄弟們,上!”
幾人上前。
“啊!”
徐冰清一刀劃破一壯漢的脖頸,那人立即當場斃命,其他人也驚在當場。
徐冰清趁隙抄起桌上的花瓶砸向窗柩,窗戶破了一角。
那些壯漢反應過來,“快攔下她,她想逃!”
徐冰清嘴角勾笑:“那就看看誰能留到最後。”
而後,壯漢們一起上前,徐冰清已分不清、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有人在扯她的頭發,玉簪掉落,烏發披散開來;有人在扯她的衣裳,衣服支離破碎;有人拉扯她的手臂,受傷的地方鮮血流得更快。
她執刀的手不知又劃到了誰,傷到了誰,她隻知自己不能倒下。
直到……
“別怕,我在,我來了。”清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令人安心和溫暖。
曾幾何時,這個聲音也在她耳邊說過:別怕,以後我保護你。
三日後,徐冰清睜開眼便看到熟悉的床帳,這是……自己的閨房。
“小……姐。”妙菱端藥進來,未語淚先流。
徐冰清扭頭,看著門口的妙菱。
妙菱小臉消瘦不少,雙眼紅腫,帶著疲意,可見她這幾日有多辛苦,又有多擔憂。
徐冰清輕扯唇角,剛想說話讓她別擔心,才發覺喉嚨幹疼,渾身無力。
“小姐先別說話。”妙菱忙端藥碗上前,“先把藥喝了,潤肺止痛的,喝完會好一些。”
徐冰清輕輕一笑。
夜半人靜之時,徐冰清正在酣夢中,感覺有人盯著自己,且正在慢慢靠近她,而自己全身無力,想呼喊又喊不出來,想看清來人卻又如墜霧中,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她隻覺得有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靠近自己,沒有惡意,暖暖的、輕輕的,如清風吹過臉頰,幹淨舒服。
徐冰清從夢中驚醒,忍不住大口喘氣,伸手撫上額角,那裏無痕無跡,但卻感覺好像真有人觸摸過那裏,真實又美好。
看了一眼敞開的窗戶,清風吹來,意識清醒不少,仿若剛才那似真似假的夢也就隻是個朦朧唯美的夢境。
此時,若是有人往屋頂看去,便會發現有兩個身姿卓越的修長身影站在房頂。
“戰雲熙!”清朗的聲音中攜著一絲警告之意。
是姬逸風!
戰雲熙伸手摸鼻,輕聲歎氣,他又不是故意的。原本他隻是想來探望一下徐冰清,誰知道會看到不該看到的一幕。
“你來此做什麽?”
“王爺豈非明知故問。”
“是嗎?”姬逸風冷眼瞧他,“一般情況下,若是對手不喜說實話,本王隻會用一種方法。”
“什麽?”
說話間,姬逸風已執劍直刺戰雲熙。
“唉!你……”戰雲熙連忙閃躲,“不會吧!來真的啊!”
姬逸風劍鋒淩厲迅速,戰雲熙隻得施展輕功逃跑。
“塗傲,把劍給他。”
黑暗中扔來一把劍,戰雲熙連忙接下,“不是,我……”
姬逸風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招招凶狠、快速、果決。
相比於姬逸風多年征戰沙場的經驗和自身的劍術,戰雲熙漸漸吃不消。
“停停停!”戰雲熙放下劍,氣喘籲籲道:“還請王爺手下留情。”
“這才剛剛開始,戰二公子就慫了?戰家可沒有你這樣輕易投降之人。”話雖如此,姬逸風見他那樣,收劍歸鞘,不再針對他。
“王爺不必把我當成假想敵。”
“敵!若是敵,十招之內,你必死於我劍下。”
戰雲熙忍不住輕咳,“當然,王爺衝冠怒發為紅顏,一劍刺死五人的偉績,在下可是自愧不如。看看煙花閣的人就知道了,他們可都還在刑部大牢裏。王爺,傷害郡主的人都死了,煙花閣也在一夕之間消失於煙火中。難道這些還不能讓王爺解氣?”
姬逸風冷眼瞥他一眼,飛身離去。
戰雲熙忍不住嘀咕:“到底在生誰的氣,這麽大氣性?是因為嚴玉瑾帶人欺辱徐冰清?還是因他殺人毀閣,朝臣有異議,而陛下不得不禁了他的足?亦或是適才自己看到他偷親徐冰清?唉!看起來好相處的人,實則這脾氣還真是……”
殊不知姬逸風在生自己的氣。
當他在煙花閣找到徐冰清的時候,看到她滿身的傷痕和被血染紅的衣裙,那麽的觸目驚心,所以他一氣之下,一劍刺死在場欺辱徐冰清的幾個壯漢,命人抓走了煙花閣的所有人,並放火燒了整座煙花閣。
而後,姬逸風抱著滿身傷痕、陷入昏迷的徐冰清回到侯府。
莫修染診斷過後,道:“春藥而已。放心,上次中的合歡散,她年紀那麽小都能挺過去,這次也可以。”
對於徐冰清身中數種春藥之事,莫修染毫不擔心,且言語間對於此事仿若稀鬆平常。
姬逸風聞言一怔,她以前都經曆過什麽?她武功平平,內力低微,僅靠著個人強大的意誌力便撐過春藥的發作。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毅力和隱忍?特別是看到她手臂上深入骨髓的刀痕,這又得需要多大的堅韌和狠厲,竟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
姬逸風想起自己一直以來對她的冷嘲熱諷、誤解冤枉,她不辯解,也不怨恨,表現的更是淡然。
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可以柔弱與堅韌並存,可以溫和與狠厲並濟,明明很聰慧卻很容易讓自己受傷。
他好像越來越了解她了,卻又好像越來越不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