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出差前夕
顧曉丹聽了,眼睛瞪大了。犀牛傳播公司是國內知名的4A廣告公司,總部在上海。
盛遠峰繼續說:“我本來不想接這種小案子,但是,”他的聲音是慵懶的,但是兩隻深邃的眼睛還是直勾勾的吊住顧曉丹。
陳麗思坐在兩人之間,終於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捧著自己的咖啡杯去了牆邊的桌子坐下。
顧曉丹埋怨道:“遠峰,你注意一下,不要肉麻當有趣。”
盛遠峰不接話,轉而說:“下星期,我們去上海出差一個月,一來是去見辦案,二來是去考察那邊的環境,遇到有合意的辦公室,就租下來,開始裝修和招人咯。”
盛遠峰一直都有在上海設立分公司的計劃,這次是真的要付諸行動了。
顧曉丹的手痙攣了一下,似乎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中了心髒,問:“你以後在上海工作嗎?”
盛遠峰急忙搖頭說:“不是,我打算讓文迪做開荒牛和巡察員,其餘職位就在當地聘請吧。”
顧曉丹悄悄鬆了一口氣,點頭,心裏更迷糊了。
盛遠峰從她的微表情裏捕捉到細微的變化,看出她離不開自己,舍不得自己,心裏一陣狂喜,俊朗倜儻的臉龐上綻放一個毫無顧忌的笑容,同時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
顧曉丹抽回自己的手,向遠處的陳麗思揮手,示意她坐回來。
盛遠峰笑了笑,站起來,單手插褲袋,吹著口哨走開了。
從澳門回來後,顧曉丹就在房間裏收拾東西,把兩個26寸的旅行箱攤開在地上,開始慢慢的把衣服卷好了疊放到旅行箱裏。手機裏播放著電視劇,她並不用眼睛看,隻埋頭做自己的事,想自己的心事。
她繼續呆愣地瞪著他,壓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忽然間,對講機門鈴響了起來,把她從沉思中嚇醒了,她去開門,是鍾鳴琛。
鍾鳴琛和顧曉丹有七八天沒有見麵了,兩人交往的時間不長,還在熱戀期,但是竟然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在忙碌的時候,不需要對方的陪伴。
鍾鳴琛看見地上的兩隻24寸旅行箱,驚訝的問:“你又要出差了?這次去很久嗎?跟誰一起去的?”
顧曉丹一邊回答,一邊繼續忙自己的事兒。
鍾鳴琛聽了,又問:“你和陳麗思去了澳門?我看見陳麗思在朋友圈發了好多照片。”
顧曉丹回答:“是呀,我買了好多杏仁餅和豬肉脯,你帶一些回家。”
鍾鳴琛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陳麗思那家夥隻想著玩,一點事業心也沒有,去年的績效小測才評了B級,丟人。”
顧曉丹隨口說:“人各有誌嘛,不是每個女人都有事業心的,有的女人是工作狂,有的女人是享樂主義者。”
鍾鳴琛突然緊張起來,拉住顧曉丹的手,問:“曉丹,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閑言碎語了?”
顧曉丹裝糊塗,故作懵懂的問:“什麽閑言碎語?”
鍾鳴琛鬆了一口氣,歎息說:“我把袁莉莎推薦給人事部了,這段日子以來,公司裏的人在背後議論紛紛,我後悔死了,真不該蹚渾水。”
顧曉丹撲哧一笑:“你的臉皮那麽厚,嘴巴那麽毒,誰敢在你麵前或者背後說三道四?不怕被你的毒舌噴死嗎!”
鍾鳴琛也失聲噴笑,說道:“我才不在乎別人怎麽說,我隻在乎你的想法。”
顧曉丹望著他,說:“我信任你!我信任你!我信任你!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她說,眼角充滿了笑意。
鍾鳴琛抓抓頭,樣子有些傻憨憨的說:“袁莉莎是工作狂,我和她在一起都是談公事的,沒有別的。”
顧曉丹嗯嗯了幾聲,沒有接話。
“你不吃醋嗎?”鍾鳴琛突然問,臉上的表情是審視的。
顧曉丹吃吃的笑,笑而不語。
他俯下頭來,想吻她,她卻把側頭閃開了,他的眼裏掠過了一抹困惑的神色,低聲問:“曉丹,你很特別。”
“怎麽特別?”她問。
他好像不高興的說:“曉丹,你很豁達,很灑脫,但是,你似乎在情感上不想依賴我?”
顧曉丹聽不明白,睜大了亮晶晶的大眼睛。
鍾鳴琛進一步說:“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接觸別的異性,你應該生氣,你應該撒潑使小性子才對呀!甚至乎,你應該強迫我和袁莉莎劃清界限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淡定。”
顧曉丹感覺哭笑不得,反問道:“你的前任會跟你撒潑使小性子嗎?”
她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猛然記起來,鍾鳴琛的前任是已經去世的景黛音,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起那一次鍾鳴琛與景黛音吵架時的情景,鍾鳴琛很凶很霸道,景黛音一直哭,最後哭著離開了,從此之後兩人便分手了。
顧曉丹時常不相信景黛音已死去近兩年,景黛音在舞台上彈奏鋼琴的樣子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似的,那琴音仿佛仍在她的耳際回蕩。
鍾鳴琛的臉上籠罩起一層陰影,說:“我的醜陋嘴臉都被你見到了,你對我印象不好,你對我有所保留是吧?我有時候真的很討厭自己的嘴,狗嘴吐不出象牙。”說完,他竟然在自己的嘴唇上重重的打了一下。
顧曉丹不說話,望著他的褐色眼眸,褐色眉毛,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生出一種奇怪的情緒,茫然的走到窗前,立即,他從後麵緊緊抱住她,輕吻她的發絲,輕吻她的頸項,輕吻她的耳畔,他的呼吸更急促了,全身的細胞都蒸騰起來,她感覺恍恍惚惚的,輕飄飄的,眼前的一切仿佛旋轉起來.……
突然間,她的腦子裏飄過一個問號:鍾鳴琛對前任那麽惡言惡語的,將來是否會把同樣的手段用在我身上呢?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影像在她腦海中交迭,一股沒來由的熱浪突然淹沒她的眼眶,輕輕推開了他,同時說:“我累了,改天吧。”
鍾鳴琛微微吃驚,問道:“真的?”他伸手托她的下巴,眼光深幽的盯在她的臉上,心情不受控製地因她這句話而激蕩起來。
自從鍾伯母推翻了盛遠峰與鍾還珠的婚約之後,鍾鳴琛就陷入了莫可名狀的擔憂之中了。
顧曉丹從嘴邊擠出一個微笑,刻意的解釋說:“我真的累了!我坐了幾個小時大巴從澳門回來,明天還要一大早坐高鐵去上海了!”說完了這句話,她把一袋裝滿了杏仁餅、豬肉脯、沙爹魚幹的紙袋塞給了他,並且把他送出了門。
第二天的一大早,天剛亮,東方才微微吐出魚肚白,城市上空正籠罩在厚厚的雲層下,天色是陰暗的,顧曉丹穿著衛衣牛仔褲帆布鞋,拉著兩個旅行箱下了樓,一眼就發現鍾鳴琛在樓下等著她。
鍾鳴琛穿著米色的西服,風度翩翩的,笑意盈盈的,表麵上看來和平時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顧曉丹卻可以嗅出空氣裏某種異樣的氣味。
顧曉丹問:“阿鍾,你來送我去高鐵站嗎?”她飛快打量他,他的眼睛下麵有著淡淡的黑眼圈。
鍾鳴琛點頭,幾乎想說:“我送你,順便看你和誰一起去出差。”他的臉色從來沒有這樣凝重過。
一直到了高鐵站,鍾鳴琛看見了文迪、盛遠峰、翟蕾三個人,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