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爭風吃醋的鬧劇
當天晚上,顧曉丹在家裏寫新年工作計劃,手機時不時發出微信提示音,她看了一下,又是鍾鳴琛發來的語音。這兩個月以來,鍾鳴琛每逢晚上喝了酒,就會發語音來和顧曉丹聊天,聊他的工作,聊他的家事,聊他的童年,甚至聊一些敏感的話題,顧曉丹很少回複,偶然發幾個表情過去。
不知幾時,門鈴響了幾下,緊接著,門打開了,章鶴雲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一袋夜宵餐盒。
顧曉丹迎上前,接過餐盒,同時問:“鶴雲,你不是說回鋼琴中心處理公事嗎?”
章鶴雲說:“開了個例會,也沒什麽特別的事。”
顧曉丹倒了一杯水,送到章鶴雲的手裏,問:“你平時不在鋼琴中心主持大局,營業額有沒有下滑?”
章鶴雲把水喝光了,把玻璃杯放在茶幾上,回答:“今年下半年的營收還不錯。”
說完了,他一邊解開領帶,一邊坐在沙發上,隨意的瞥了一眼顧曉丹的手機,湊巧這時來了一條微信,他點了一下,竟然聽見了鍾鳴琛的微信語音:曉丹,我說得口水都幹了,你倒是回我一條呀,哪怕是回複我一個表情也好!
章鶴雲一聽,臉龐上籠罩一片烏雲,抓起顧曉丹的手機,把鍾鳴琛發來的語音一條一條的聽。聽到一條熱烈的情話時,全身血脈仿佛沸騰起來,把茶幾上的玻璃杯抓起來,狠狠地摔在地上,登時發出嘭的一聲巨大脆響,玻璃碎片飛濺四起。
顧曉丹嚇得後退了幾步,問道:“鶴雲,你那麽激動做什麽?!”
章鶴雲立地而起,咆哮道:“顧曉丹!你和鍾鳴琛每天晚上都在微信裏打情罵俏嗎?你還要不要臉?!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這個男朋友?!”
顧曉丹感覺耳朵快要震聾了,解釋道:“除了公事,我很少回複鍾鳴琛的。他晚上喝了酒,胡說八道,我從不當一回事的。”她沒想到章鶴雲突然來教訓自己,弄得她累上加累。
章鶴雲哼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責備道:“一個男人每晚在微信裏向你求愛,你應該拉黑他,刪除他!或者罵他.……而不是放任他做好夢!”說時,他的蒼白俊秀臉龐紅得好像火燒似的,雙腳不受控製的跺地板。
顧曉丹手足無措,心裏一陣迷惘,不知如何應對,她不明白章鶴雲為什麽那麽激動甚至歇斯底裏,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一點也不了解章鶴雲。
她頭皮發麻,耳朵裏像是無數蚊蠅同時嗡嗡轟鳴,心情徘徊在爆發的邊緣。
章鶴雲逼近一點,繼續教訓道:“曉丹,我對你那麽好,一散會就來看你,買宵夜來給你吃,你倒是三心兩意的,我看你是很享受鍾鳴琛追求你的感覺?你是不是也喜歡鍾鳴琛?!”說完了,他捂著嘴,發出一陣劇烈的痛苦的咳嗽聲。
顧曉丹見他咳嗽不止,心軟了,投降了,把幾乎要說出口的分手吞進肚子裏,道歉道:“鶴雲,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下次鍾鳴琛再來騷擾我,我罵死他,見他一次揍一次!”說時,她擼起衣袖,揮舞拳頭。
章鶴雲聽了這句話,怒火漸漸熄滅了,停住了咳嗽,抱著顧曉丹,在她的耳邊說道:“曉丹,我知道你心軟,不願意得罪人,但是麵對這種無恥之徒,就應該決絕。”
顧曉丹連連回答:“我知道了。”
章鶴雲的眼珠轉了一轉,問道:“聽說鍾鳴琛搬了新家?聽說是嚴伯伯送的大別墅?你知道在哪裏嗎?”
顧曉丹回答:“我沒去過,我不知道在哪裏。”
章鶴雲半信半疑,問:“鍾鳴琛沒有邀請你去新家作客嗎?”
顧曉丹據實回答:“鍾鳴琛是邀請我了,但是我沒有回答,裝作沒聽見。”說完,她拿出手機,把那條微信語音播放給章鶴雲聽,章鶴雲認真看了聊天記錄,顧曉丹確實沒有回答。
章鶴雲沒有再說什麽,和顧曉丹一起吃完了小龍蝦,就告辭走了。臨走時,笑意盈盈的吻別了她,可就在轉身的一刹那,他的笑容消失了,眼眸裏閃過一抹陰森森的光。
下了樓,章鶴雲鑽進汽車裏,對兩個保鏢說道:“阿彪,阿威,今晚我想去打一個人,你們怎麽看?”
阿彪回答:“好呀,反正我很久沒有參賽了,拳頭都癢癢了。”
阿威問:“少爺,我們去打誰?”
章鶴雲咬著嘴唇,狠狠的瞪著前方,說:“還有誰,當然是那個處處跟我作對的鍾鳴琛!”說時,他拿出手機,給嚴聞詩打了一個電話,冷冷的說:“一分鍾,我要知道鍾鳴琛的新家地址!”
嚴聞詩聽了這句話,立刻去問父親,很快就回複了章鶴雲:“鍾鳴琛的新家地址在城東的領秀山莊138號別墅。”
司機開動了汽車,朝著城市的東邊加速駛去。半小時後,汽車在領秀山莊的大門值班室停下來了,保安走近詢問,章鶴雲又拿出手機,撥了鍾鳴琛的號碼,嚴肅的說道:“鍾鳴琛,我就在你家小區大門外,給我放行!!!”
鍾鳴琛在電話裏頭好像愣了一下,繼而冷笑了一聲,過了幾分鍾,保安員放了章鶴雲的汽車進去。
這個靜謐隱逸的別墅區依山而建,汽車盤山而上,幾分鍾後到了山頂,鍾鳴琛的豪華獨棟別墅就在峰頂的霧氣環抱中,冰冷的夜雨浸潤了滴翠山林,如煙似霧,有一種朦朧的淒美。
金色的鐵閘門徐徐升起,鐵藝壁燈散發著忽明忽暗的光,鍾鳴琛一個人站在石階前,寒風凜冽,他穿著羊絨晨袍,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手機,對正在走過來的章鶴雲問道:“這麽晚了,你們來找我喝酒嗎?”他的聲音充滿了嘲謔,似乎早已猜到章鶴雲的來意。
章鶴雲下意識的回頭望兩個保鏢一個司機,撇了一下嘴,問道:“鍾鳴琛,你家沒有保鏢嗎?我們四打一,似乎對你不公平。”
鍾鳴琛笑了幾聲,然後說道:“我的母親和妹妹已經睡下了,不要吵醒她們,我們去遠一點的地方打吧?”說完,他急步走到閘門前麵,同時吹了一下口哨,從兩旁的草叢裏突然閃出三個高大健壯的人影,是鍾鳴琛的保鏢和司機。
章鶴雲精神一振,機警地加快了腳步,與此同時,他的人馬與鍾鳴琛的四人迅速合圍,八個男人互相推搡,謾罵聲此起彼伏,混戰隨時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汽車喇叭的聲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遠處光亮的地方,隻見從一輛汽車裏走出來兩個人,一個是嚴聞詩,另一個是章友仁。
章鶴雲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問父親:“爸爸,這麽晚了,你來做什麽?”
當他問了這句話,下一秒鍾就猜到是嚴聞詩向章友仁通風報信了,轉而對嚴聞詩罵道:“死丫頭,要你多管閑事。”
嚴聞詩一臉委屈地說道:“鶴雲哥哥,我擔心你們要打架。”
章友仁哼哼道:“他們就是要打架!幸好我及時趕到。”
章鶴雲要說話,章友仁又責備道:“這裏是鍾伯母的家,鍾伯母身體不好,你們不要吵著她休息,立刻解散!”
章鶴雲昂起頭,理直氣壯的說:“我是來討回公道的。鍾鳴琛每晚用語音騷擾我的女朋友,是可忍孰不可忍。”
章友仁說:“鶴雲,你越來越蠻橫了。”
章鶴雲說:“爸爸,你怎麽總是偏向外人?我才是你的兒子!”他說話的神情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情緒幾乎已經失去了控製。
章友仁不接話,轉而說:“你啊你,聘請保鏢的初衷是保護你,不是讓你動不動就找人幹架的。”
鍾鳴琛這時也走到跟前,對章友仁問道:“章叔叔,您好,要不要進屋裏坐坐?”
章友仁擺一擺手,說道:“不了,不了,你母親的身體還好嗎?”
鍾鳴琛對章鶴雲投去一記挑釁的目光,回答:“母親睡眠不好,要吃安眠藥,隻怕這些人吵醒我母親。”
章友仁聽了這句話,不由分說的把兒子硬拉進車裏,留下那幾個保鏢司機在北風中了淩亂了一會兒,才匆匆忙忙上了車,尾隨而去。
就這樣,一場爭風吃醋的鬧劇草草收場了。
鍾鳴琛站在寒風裏,望著那兩部汽車漸漸消失在夜色裏,仰頭笑了一聲,舉起酒瓶,狠狠的喝了一口酒,卻聽見背後傳來了母親的聲音:
“鳴琛,你為什麽要搶鶴雲的女朋友呢?陌生人尚不能奪人所愛,何況你和鶴雲是世交兄弟。傳了出去,別人要笑話你沒有道德底線的。”
鍾鳴琛轉過身,扶住母親,
鍾母穿著紫色的居家服,漆黑的頭發披散在雙肩,氣質優雅,風韻猶存。
鍾鳴琛無奈的說道:“媽媽,感情的事情是很難控製的,我喜歡曉丹,我就是要她,我寧願受千夫所指,也要追求曉丹。”
鍾母不自覺歎了一口氣,說:“你這樣任性,豈不是給章叔叔和曉丹製造難題。”
鍾鳴琛的眼睛亮了,變得自信滿滿,說:“媽媽,章叔叔說會站在我這邊的,最重要的是,我覺得曉丹也不討厭我。”
鍾母沉吟了片刻,然後用心疼的聲音說:“兒子,這些年你吃了太多的苦,是不是心理扭曲了?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鍾鳴琛一字一句的說:“媽媽,我沒有心理疾病。我現在否極泰來了,住大別墅,在公司呼風喚雨,我心理正常得很。”
鍾母聽了這句話,深深歎息了兩聲,一步一步地走上了石階。
鍾鳴琛抬頭望漆黑的天空,夜霧淒迷,月色慘淡,心裏一陣焦躁,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與電話那邊的人聊了幾句之後,緊鎖的眉頭豁然解開了,似乎吃了一顆定心丸,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事情看起來像是歸於平靜,但是水麵之下依然暗流湧動,誰都不會想到,一場巨大的變故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