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誰笑到最後
倉管員鄧叔回答:“是的,我實名提供線索,其實這批洋酒並沒有被掉包,而是因為供電係統出了故障,上個月停電了三次,恒溫倉庫太熱了,洋酒就變質了。”
冼博倫用手撐著寫字桌,大聲喝道:“胡說!”
李SIR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冼博冷靜。
李SIR繼續問:“鄧先生,我查看過控製室的工作日誌,並沒有停電的記錄呀?”
鄧叔回答:“那些記錄是假的,真的還在我手裏。”說時,他從斜挎帆布包裏掏出十本硬皮抄,交給了李SIR。
李SIR把那堆硬皮抄逐個打開來看,點頭道:“嗯嗯,我明白了,謝謝你提供這麽重要的證據。”
鄧叔說:“這些是十年來的倉庫工作日誌,我都保存得好好的,上麵還有冼博倫的簽名。”
冼博倫為自己辯解說:“警官,請聽我說,他們那些老員工因為買社保的問題對我懷恨在心,故意誣告我。”
鄧叔指著冼博倫的鼻子說:“你不給員工買保險,還把我們老員工的雇傭關係轉到勞務派遣公司,不講理。”
李SIR說:“那是另一件案子了,我會轉介給有關部門處理的。”
鄧叔說:“謝謝你,警官。”
冼博倫啞口無言,爬滿皺紋的臉上露出無限的恐懼。
李SIR讓保險公司理賠部的王經理坐過來,問道:“王先生,你為什麽在案子沒有定案的情況下,啟動賠付程序?貴公司這麽兒戲的嗎?”
王經理一邊擦汗一邊說:“我司為了搶占市場份額,對大客戶有快捷賠付、通融賠付的製度。”
李SIR問:“是真的嗎?”說時,他做了一個動作,示意保險公司調查部的經理過來。
保險公司調查部經理一臉嚴肅的回答:“雖然我們公司有快捷賠付和通融賠付的製度,但是,我們公司調查部並沒有收到王經理的書麵或口頭照會,直到今天,我們才知道這件事。所以,我們公司內部也要開展調查。”
此話一出,理賠部王經理嚇得幾乎從椅子上滑下來。
李SIR笑了一笑,對他們說:“冼先生,王先生,鄧先生,請你們幾位跟我回去經偵大隊坐坐吧。”
冼博倫嘴角顫抖的問:“請問是要逮捕我嗎?”
李SIR的同事亮出了逮捕證、傳喚證。
冼博倫嚇得當場腿一軟,跌坐在凳子上。
王經理抱頭痛哭,不打自招道:“冼老頭,我被你害死了,你才給我五十萬,這下我要坐牢了,工作也丟了.……嗚嗚……”
這時候,倉管員鄧叔接著說:“警官,我還有一個情況要向你反映的。”
李SIR說:“請講。”
倉管員鄧叔說:“我最近發現,在倉庫值夜班的古小發形跡可疑,於是我晚上悄悄去倉庫看,連續幾天淩晨時分,看見同一輛貨車來倉庫卸貨,然後偷換貴重的進口幹鮑魚,粗略估算,偷換了七八百箱,大概值兩三百萬元。”
李SIR吃驚,瞪大了眼睛問:“你有證據嗎?”
倉管員鄧叔說:“我用手機拍了照片,還衝印了出來。”說完,他又從帆布包裏掏出了一疊照片,交給李SIR,李SIR看完了照片,點頭道:“太好了,鄧先生,你立了大功。”
倉管員鄧叔一臉熱誠的說:“請你們一定要追回贓物。”
李SIR說:“嗯嗯,有了車牌號碼、人臉正麵照片,一定能追回的。”
盛遠峰聽到這裏,想道:警方追查鮑魚的下落,必然查到冼偉芳的頭上。李岩真是厲害,一次過把兩塊絆腳石踢開了。
李SIR和他的同事們離開了紫藤花莊園,董事長辦公室裏人去樓空。
盛遠峰心裏很滿意,去了李岩的辦公室,李岩坐在窗邊看手機,一副心不在焉但焦急萬分的模樣。
盛遠峰不請自進,走到李岩的對麵,坐下,自言自語的說:“奇怪,一個月停電三次,是意外嗎?”
李岩望著盛遠峰,英俊紅潤的臉龐充滿了凜然,說:“當然是意外,這套係統用了十年了,偶爾出故障也是正常的。”
盛遠峰說:“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可能是冼棟偷偷溜進倉庫玩,不小心動了電器,觸發開關跳閘?”
李岩的眼皮好像挑了一下,說:“不會吧?冼棟還是小孩子。”
盛遠峰冷冷的笑了一笑,說:“冼棟的確是小孩子,很容易被人利用。”
李岩開始警覺了,問:“盛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盛遠峰含沙射影的說:“真是一石二鳥。你得到了公司的控製權,還獲得自由。”
李岩假裝聽不懂,問:“盛總,你在跟我說話嗎?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明白。”
盛遠峰心裏猶豫了很久,思前想後,最後決定放過李岩和冼棟。把話鋒一轉,說:“我告辭了,有空喝茶。”
說這話的時候,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寶藍色的天鵝絨首飾盒,打開盒子,放在李岩的辦公桌上。
李岩麵色大變,跳起來,問道:“這隻彩鑽手鐲怎麽會在你這裏?!”
盛遠峰回頭,含笑說:“是鄭藝娜托我還給你的。”
李岩跑過來抓住盛遠峰的手臂,問:“你認識鄭藝娜嗎?”
盛遠峰撒謊道:“我和藝娜的父親挺熟的。”
李岩一聽,喜上眉梢,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問:“藝娜現在哪裏?我找了她一天也沒有回複我,手機也關了。”
盛遠峰繼續撒謊說:“藝娜為了躲開錢逸民的糾纏,跟母親去了外地。她讓我給你傳個口信,這段時間不要找她,免得留下證據。”
李岩鬆了一口氣,點頭道:“我明白了,太感謝你了。”頓了頓,他又說:“藝娜的父親的公司不是需要一千萬贖回股份嗎?我這幾天就可以打錢給他。”
盛遠峰說:“不需要了,藝娜父親找到了別家投資機構,正在洽談。”
李岩目瞪口呆,除了驚詫還是驚詫。
盛遠峰揮一揮手,大搖大擺的走了。
過了七八天,風波漸漸平息,顧曉丹從陳麗思那裏得到消息,冼博倫、冼偉芳父女都被檢方起訴了,現在紫藤花莊園和冷鏈公司全部由李岩來管理。
星期六下午,顧曉丹和章鶴雲散步之後回到江邊的家,可是,就在小區的大門口,看見李岩,他穿著墨藍色的風衣,在秋風秋雨中搓著手,看起來是那麽的落魄,令人無法相信他就是那個獲得紫藤花莊園控製權的新貴。
李岩也看見了顧曉丹,走過來問:“顧小姐,這麽巧,你這住在這裏?”
顧曉丹竟有些不知所措,羞愧得麵紅耳赤,回答不上來。
章鶴雲瞄了一眼顧曉丹,代替她回答:“是的,我們住在這裏。”
李岩望著章鶴雲,片刻,認出他了,拱手說:“原來是小章總,失敬失敬。”
章鶴雲明知故問:“李總,你在這裏等人嗎?”
李岩也不掩飾了,問:“章總,你認得一位叫鄭藝娜的鄰居嗎?”
章鶴雲搖頭說:“對不起,我很少和鄰居打交道的。”
李岩手舞足蹈的比劃著,說:“她是一位超級美麗的女孩子,你如果見過她,一定會有印象。”
章鶴雲裝模作樣回憶了一會兒,然後說:“我記起了,的確是有一位特別漂亮的女孩,就在同一棟樓,我在電梯裏見過她好多次。”
李岩使勁點頭,問道:“對!就是她!她還在嗎?”
章鶴雲與顧曉丹交換了眼色,然後對李岩說:“我前些天看見她拉著行李箱出門了,同行還有一位漂亮的老阿姨,可能是她的母親。”
李岩沉默了,英俊的眉宇緊緊蹙起,眼睛變得空洞洞的,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章鶴雲對李岩說了聲再見,便牽著顧曉丹的手走進小區裏,走了幾十步之後,回頭望了李岩一眼,他還站在寒風細雨裏發呆,就像一尊石像似的,令人唏噓。
章鶴雲對顧曉丹埋怨道:“看吧!都是你們幹的好事!這世上又多了一個為愛癡狂的人。”
顧曉丹吐一吐舌頭,說:“要不我現在假扮鄭藝娜去安慰李岩?”
“敢!”章鶴雲捏著顧曉丹的臉頰,教訓道:“我說,你以後不要再披著鄭藝娜的皮囊去查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