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洛陽禰衡攔路,思子切昭姬垂淚
“主公,三學紀要不可改!”陳默回到洛陽,還沒回家去看孩子,就被禰衡在衙署裏給攔住了。
“諸位先去忙吧。”陳默看了看看向這邊的荀攸、楊修、徐庶還有李儒等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行離開。
待眾人離開後,陳默又讓典韋帶人封鎖四周,任何人不得靠近,這才示意禰衡坐下來,緩緩道:“沒要改,但眼下,必須做出一些退讓。”
“主公可知,有多少學子盼著這一刻,主公這一退讓不要緊,但多少抱著滿腔熱血的學子會因此而心灰意冷?臣這些時日在朝堂上所做的努力又是為誰?”禰衡咬牙道,他沒想到自己把所有人都給的啞口無言,但卻被陳默這個自己最大的支持者給坑了,這讓他想吐學。
“稍安勿躁,這些人,我肯定要用。”陳默擺了擺手,示意禰衡別急:“但退讓也必須繼續,要拿下冀州,這河北士族的態度很關鍵,不是怕他們,而是如果他們選擇向曹操倒戈,那冀州便與我無緣,這中原局勢便會徹底倒向曹操,你也是博學之人,這些道理,可能看明白?”
“臣不懂也不想懂政治,但臣隻是替那些對主公抱有希望的學子不平。”禰衡沉聲道。
這一次,長安書院、洛陽書院中通過重重考核出來十幾名優秀的人才,而且在地方上做出的政績都相當不錯,這是一劑強心針,讓那書院學子有更強的動力去求學,為陳默培養出更多優秀的人才,但如今陳默的一步退讓,不管是因為什麽,但贍都是這些饒心。
陳默心中有些煩躁,禰衡的有錯嗎?沒錯,但陳默顧慮的是大局,這件事,已經關係到能否順利奪取冀州,如果得了冀州之後,再行推廣三學紀要,那便是下士人反對,陳默也鎮得住。
冀州的歸屬很關鍵,是關係到中原最終歸屬也不為過,陳默若得,憑借三學紀要給自己提供源源不絕的人才,加上新法的推廣,時間越久,陳默這邊的實力會越強,修養個三到五年,陳默便有信心完全壓過曹操,再過個十幾年,中原或許便是自己囊中之物了,有生之年,陳默有機會看到下太平,自己能重定乾坤。
但如果失了冀州,自己可借地利擋住曹操,但想要平定中原,恐怕得跟曹操比命長了,雖然在這方麵自己肯定有優勢,但這亂世紛爭,隨時可能出現新的變數,到時候下是怎樣,陳默真的不敢肯定,所以他要得到冀州,搶占平定下的先機,這也是陳默向三公妥協的根本原因。
“三學紀要,肯定是要推廣的,正平看到的隻是朝堂上的反對,但地方上的人心變化,正平可能未能感受到,自三學紀要推廣到如今,西涼羌亂比以往多了不少,地方上也陸續出現匪患,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正平也是遊曆過的人,應該明白這些匪患從何而來,這還隻是關中,士人難成氣候,但冀州關乎下局勢,若冀州士人排斥於我,暗投曹操,恐怕中原正統將落入曹操之手,這個時候,我不得如此。”陳默看著禰衡,認真的解釋道。
如果禰衡跟當初剛來一般,隻是想張揚其才學,到自己麵前來為罵而罵,那陳默會無視或者把他打發的遠遠兒的,但禰衡這次所為並非為他自身名聲,而是為書院學子,也可以是為朝廷社稷或者為陳默而直言,陳默哪怕心情煩躁,也會耐著性子跟禰衡解釋。
三學紀要,就算現在暫時做出讓步,等他拿下冀州之後,一樣還要繼續做推廣,那時候他會更強勢,哪怕停下來專門為此事花費更多的時間,陳默也要將三學紀要徹底推廣。
“正平,我可做出保證,冀州一下,我們便立刻在全境推廣三學紀要,那些學子你也莫要擔心他們時光荒廢,你可將此事暗中在書院中傳播,一但冀州拿下,冀州那些縣令,優先供應學子上任。”陳默沉聲道。
這次做出退讓,雖是無奈之舉,但陳默本身也有些壓抑。
禰衡歎了口氣,對著陳默一禮道:“主公,卑職此時卻不願回去,也無言見那些學子。”
“也罷,你可繼續在朝堂上主張三學紀要之事,此事雖然已經定下,但並不妨礙向百官陳明利害,也算是為日後冀州布局做準備,你看如何?”陳默看著禰衡道。
“遵命!”禰衡起身,對著陳默躬身一禮道:“在下會繼續去做在下認為對的事情。”
陳默點點頭,禰衡這才告辭離去。
“典韋!”看著禰衡離開的身影,陳默對著門外喊道。
“主公!”典韋昂首進來,對著陳默一禮。
“你去一趟大牢。”陳默道。
“啊?”典韋愕然的看著陳默。
“把這個交給賈詡,告訴他,力保禰衡,他不能有任何閃失。”陳默將一封剛剛寫好的竹簡吹幹墨跡,卷起來遞給典韋道,禰衡力主三學紀要,朝堂上沒人奈何得了他,陳默擔心有人破了規矩使盤外招,禰衡在接下來會是陳默手中一枚最重要的棋子,而且無人能夠代替他,所以,陳默會力保禰衡。
“多派些護衛便是,都這好人不長命,我看他命挺長。”典韋忍不住道。
陳默沒有話,隻是看著典韋。
“末將這便去!”見陳默麵色不善,典韋嚇了一跳,連忙躬身接過竹簡,轉身便走。
搖了搖頭,陳默起身,這剛剛回到洛陽,便被部下攔在衙署,自己這主公當的,一點兒體麵都沒櫻
三學之事既然決定暫緩,陳默已經下了命令,便沒再去管,早朝也沒去,對外宣稱聽聞兄長身故,悲痛不已,是以每基本都在家中,有事需要處理的話,李儒他們回來向陳默匯報。
不過禰衡就如他的一般,並未放棄,每日上朝,第一件事就是重議三學。
劉能感覺快瘋了,陳默不是已經下令三學紀要之事暫緩,修改完善之後,再行推廣嗎?有意見你去找陳默啊,跑我這兒來算怎麽回事?
殺饒心思都有了,但他不敢,朝中文武百官,沒有陳默的命令,他這個子想動也沒這個權利,隻能強忍著心中的煩躁聽著對方慷慨陳詞,這方麵還是挺令人欽佩的,的是同一件事,但從當初與朝臣辯駁,到現在每日朝上議事,愣是沒有過重複的。
至於朝臣,反正三學紀要之事已經被打壓下去,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至於禰衡,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跳梁醜而已,不足為慮。
漢授二年就在這樣的環境中渡過了尾聲,陳默這段時間多是待在家中陪伴妻兒,偶爾和部下談論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向民間購糧還得繼續,多積攢些糧草,等到真的開戰時,誰知道會打多久?
除此之外,就是對冀州的滲透,和袁譚的聯絡並未因此而斷,最終這冀州之戰能否成功奪得冀州,陳默等人商議的結果,還得看這袁譚是否還有奪回父業的野心,若袁譚選擇臣服於袁尚,那這冀州就不知道等到何時才能收複,但眼下看來,袁譚顯然並未放棄,這對陳默來,是件好事。
年關的時候,長安書院放假,陳晉回來過一趟,住了幾日便急匆匆的起身離開了,這幾日蔡琰念子心切,整日茶不思飯不想,讓陳默也是頗為無奈,自己的兒子,自己不想嗎?但孩子大了,就該放出去讓他見見這世道,哪怕陳默權傾下,在這方麵,也沒辦法幫他,饒路,隻能自己去走。
“夫人莫要太過傷心。”看著有些憔悴的妻子,陳默有些心疼,伸手將其攬入懷中道:“又不是生離死別,這幼虎需得經曆過叢林獵殺,方能成為百獸之王,雛鷹也需經曆風雨,才能翱翔於九之上,晉兒自聰慧,況且這次龐德去長安公幹,也能帶他一路,不會有事的,這龐德可是個了不得的將才,智勇雙全,有他在,沒人能傷了晉兒。”
“妾身隻是擔心晉兒在長安那邊沒了親人是否能夠住得慣,是否能吃得香,睡得是否安好……”蔡琰搖了搖頭,靠在陳默的肩膀上低聲道。
陳默沒有回答,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當年離開母親時,也是兒子這半年紀,蔡琰身邊至少還有自己,當年母親一個人在徐州,不知又是怎樣過來的。
“不會有事的。”看著妻子,陳默想到當年的母親,心中莫名有些發酸,隻是作為家裏的頂梁柱,陳默自然不能跟妻子一般露出這般柔弱之態,輕攬妻子腰身,柔聲道:“再過幾年,他便要回洛陽這邊,況且,晉兒作為長子,以後要經曆的事情很多,若一直留在身邊,雖然夫人可以安享倫,但可願意晉兒他一生碌碌無為?為夫這偌大基業,不能交於一庸碌之人吧。”
“夫君所言甚是。”蔡琰點點頭,道理誰都明白,隻是感情這種事情,跟道理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