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升官
風從書院掠過的時候,已經帶了幾許涼意,陳默這次是應蔡邕之邀前來給學子們上一堂課,最終的結果卻是還在安邑的人都來了,或許是為了給陳默捧場,也或許是真的想聽聽陳默的授課。
嶽丈的麵子,自然是不能不給的,何況蔡邕入住安邑的這半年來,的確給陳默吸引來不少人才,雖然這些人都是來書院的,但並不妨礙陳默拉攏,將其中一些願意出誓人進行一些安排。
而平日授課,也多是這些人來做,蔡邕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在有生之年將漢書編纂完成,授課那得看心情。
陳默這次被拉來,其實也有蔡邕想讓陳默展示一下學問,讓這些慕名而來的隱士什麽的人心服的心思在裏麵。
至少目前來看,還是很成功的,陳默沒教過人,但學問是沒的,這些人問到的東西,哪怕再偏,也很少有陳默未曾涉獵的,就算偶爾有,以陳默如今在文學上的造詣,也能推測出一些來,他身為一方君主,自有一股屬於自己的氣勢,言語間更是有股讓人不自覺認可的力量,哪怕是心有不服的人,也會生出類似的認同福
雖然帶了幾個竹簡,不過陳默從頭到尾都未曾看過一眼,一直到結束時,竟讓人有些意猶未盡之福
“今日色已晚,此番授課便至此結束吧,所言皆是一些淺見,若有錯漏,還望諸位莫要見怪。”放下手中的竹簡,陳默微笑著看著眾壤。
眾人這才紛紛醒悟,色已然不早,連忙起身行禮告辭。
要有多大感悟那不可能,不過一課而已,再厲害的人也沒這本事一堂課便改變一個饒觀念,不過陳默講課比較隨心,未必就是照搬書卷之上的,更多的還是從各種角度來講,最大的價值,可能就是讓人學會從不同的角度看問題,一件事情所處角度不同,看到的可能就是差地別了。
“伯道之學問已足以為人師,以後若是無事,多來書院看看。”蔡邕對於陳默今日的表現自然是十分滿意的,甚至有些感慨陳默為何要從政,若一心做學的話,他日成就恐怕遠超自己。
“嶽父謬讚,很多東西,默也是一知半解,哪有資格為人師表?”
“但以老夫所觀,伯道講得頗為暢快。”蔡邕笑道。
人嗎,其實骨子裏都有些好為人師的,陳默自然也不例外。
“主公,長安有使者前來,距離安邑隻餘三十餘裏!”一名親衛匆匆趕來,對著陳默躬身一禮道。
“老師可要同去?”陳默看向蔡邕詢問道。
“不了。”蔡邕搖了搖頭,王允死了,他卻高興不起來,大漢經過王允這麽一折騰,未來會如何,蔡邕甚至不敢想象,如今他已經決定拋開俗世,留在安邑教學、著書,至於朝廷的事情,他不想再管,也管不了。
陳默點點頭,對著蔡邕一禮,告辭匆匆離開。
長安之亂,種拂死在了長安,這次來的是趙溫,李傕等人攻入長安之後,因其名聲,讓其做了侍中,後又遷為司空,總之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陳默自然不會怠慢。
“默見過趙公!”安邑城外,陳默親自帶人將趙溫迎入衙署,正式見禮,這禮數上的事情,陳默不會有半分怠慢。
“陳使君莫要多禮,伯喈兄最近可還安好?”趙溫也微微還禮,雙方賓主落座後,趙溫微笑著詢問道。
“因為河東這邊文卷不足,嶽父這些時日一直在四處找尋和考證,如今不在城中,還望趙公莫怪。”陳默微微頷首道。
“唉~若非子師,焉有今日?”趙溫歎了口氣,將詔書遞給陳默道:“老夫與伯喈兄年歲相差不大,來,也可厚顏做使君長者,此番朝廷應允伯道為並州牧,並加封為長陵侯,但伯道這般要挾朝廷,卻有些……”
“默也知道此事有些不妥,然趙公也看到了,西涼軍不懂政事,隻知劫掠,若我不將弘農占據,安定流民,這秦川八百裏沃土將成何等模樣,恐怕無人能夠清,若無此位,朝廷隻需一封詔書,便可令關東群雄來攻,在下也是出於自保,不得已而為之。”陳默一臉無奈道:“這六月開始,到如今不過一月時間,趙公可知光是弘農這邊就湧入多少流民?如今並州府庫錢糧,幾乎都用在安置流民之上,去歲難得有個好收成,如今全部填了進去,在下但有半點私心,任這些流民自生自滅便是,何苦如此?隻是在下幼時也曾流離失所,深知百姓之苦,實不忍這路有餓殍,易子而食的慘事再在這裏發生。”
趙溫聽得也是深有同感,李傕、郭汜執政以來,整個關中就沒消停過,之前董卓至少也會講些規矩,但現在,李傕郭汜沒糧了直接就縱兵強劫掠,哪有半分仁義可言。
這麽算起來的話,陳默這麽做雖然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但似乎也沒錯,趙溫想了想,點頭歎道:“難得使君當此世道仍能心念百姓,老夫佩服,隻是你這般要挾,那李傕、郭汜之輩豈會罷休?他們如今忙於爭權奪利,是以無暇顧你,但他日朝局穩定下來,伯道恐怕危矣。”
“此事我也想過。”陳默歎了口氣道:“但也不能隻看這這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我等做學之人,哪個不希望下太平,百姓安居?我輩要做的不止是傳承學問,該站出來之時,默以為必須有人能夠站出來,縱使逆流而上,粉身碎骨,也該有人能夠擔當這百姓,這下興亡之重任,默雖不才,但既然事情到了我麵前,豈有回避之理?”
趙溫往前探了探身子,低聲道:“使君既然有這般濟世之心,可曾想過驅逐逆賊,匡扶漢室?”
陳默聞言看向趙溫,微微眯了眯眼睛道:“默本就是漢臣,匡扶漢室自是義不容辭,但奈何……兵微將寡,恐難勝任!”
趙溫沉聲道:“子師行事雖有不妥,但其心終究是為這漢室江山,然如今李傕、郭汜之輩,無德無能,安敢把持朝政?朝中有無數義士早有除賊之心,奈何苦無兵權在手,伯道若是願意,朝中自有人願意相助。”
陳默心中一喜,點頭道:“默卻有此意,隻是無兵無糧,如今四周都是難民,如今賑濟百姓已然入不敷出,更遑論征募新軍,要出兵的話,便是有心也無力。”
趙溫會意,點頭笑道:“此事伯道莫要擔心,我會暗中與朝中義士商議,捐一些糧草於伯道,助你渡過此難關。”
“若能如此,默願代這關中百姓,多謝趙公及朝中諸多義士之慷慨。”陳默連忙站起身來道。
“此乃關乎國家之大事,我等雖不能似伯道這般征戰沙場,但略盡綿力還是能夠做到,如何言謝?”趙溫搖頭道。
陳默點點頭道:“如此,我這便命人去征募精壯入伍,伺機起兵。”
“善!”趙溫點點頭道:“我等會在朝中積蓄實力,他日伯道揮兵前來之時,我等也能助使君一臂之力!”
陳默凜然道:“默定不負眾望!”
正事談完,陳默也接了朝廷封賞,不但是並州牧,還成了長陵侯,長陵乃是京兆縣城,陳默一步直接越過鄉侯成為了縣侯,在爵位上,陳默幾乎已經達到了能夠達到的極致,接下來,跟趙溫聊聊學問,又吃了宴席,本想留趙溫住幾日,但趙溫想要盡快回長安去為陳默籌措糧草,與一眾士人商議迎接陳默之事,最終還是婉拒了,陳默將他一路送出了城門方才停下。
“主公,我們有那般缺糧嗎?”看著趙溫車仗走遠之後,典韋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他記得去年並州可是大豐收,還從袁紹那裏弄來了不少糧草,這次遷民雖然耗糧,但也沒到這個地步吧?
“白給為何不要?”陳默好笑著看齡韋一眼:“現在不缺以後也會缺啊,再了,以後出兵不要錢啊?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沒糧怎麽打仗?還要招兵買馬,你我現在缺不缺糧?”
“缺~缺~”典韋點點頭,這麽一算,那哪還有個盡頭啊,再多的糧都不夠的:“主公,我們要打仗了?”
上次攻弘農,幾乎都是兵不血刃,唯一應該有些難度的潼關,也隨著楊定的投降不戰而下,接下來更多的是治理,典韋基本沒啥事做,這可把他給憋壞了。
“應該不會太久,這李傕郭汜還沒怎樣,便已經惹了眾怒,這關中讓他們繼續治下去,我怕這八百裏沃土會變成焦土,盡快招募兵馬,戰爭不會太遠。”陳默點零頭,這才一個多月,本來該休養生息的關中,如今卻亂糟糟一團,陳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再這麽下去,自己的地盤都不夠接收流民的。
“不過怎麽打,還需要商議商議。”陳默思索道,眼下長安可到處都是內應,但陳默要的自然不止是攻破長安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