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初見
呂布似乎找到一個傾訴的對象,之後幾日,倒是常常以各種理由去找陳默。
總的來,董卓對呂布是不錯的,不過一來丁原的事情讓呂布在道德上就處於挨罵的地位,二來董卓出入都帶呂布在身邊,防止了好幾次刺殺,讓人更不喜呂布。
如今呂布的處境就是士人不待見他,而西涼軍將領卻是嫉妒呂布被董卓寵信,也排擠他,心裏肯定是不好受,起來也是呂布太過高調了一些。
陳默偶爾也會點點,比如第二,呂布便向董卓告假,去祭拜了丁原一番,平日裏,也低調了許多,甚至董卓的護衛之責,呂布也是請董卓讓他和華雄輪流來。
華雄是董卓麾下悍將,跟隨董卓多年,結果呂布一來,感覺上好像是華雄被疏遠了,心裏自然不好受,現在呂布跟董卓這麽一請命,而董卓也答應了,這樣一來,華雄就承了呂布一份人情,而華雄作為董卓麾下老將,又是昔日董卓麾下第一勇士,華雄這個口子拉開了,其他將領對呂布的排斥自然也就少了不少。
其實呂布手中的牌是不錯的,隻是不會用,很有趣的一個人,明明想跟陳默親近,卻又不主動開口,多數時候都是裝作恰巧遇上,然後順理成章的同行,談不上多喜歡,但也不會討厭,性格孤傲,卻又渴望旁人認可。
“人就是如此,你得站在別饒角度想問題,溫侯你勇武無雙,但你在厲害,除了你手下的將士覺得跟著你打仗痛快,於旁人而言,溫侯強弱與否,其實並不重要,而你如今又受太師器重,位高,不屑於旁人,卻又相讓人家佩服你,怎麽可能?”洛陽下了細雪,不大,但紛紛揚揚下個不停,兩人走在雪幕中,陳默有一搭沒一搭的著。
“你這些太過繁瑣。”呂布能夠實實在在感受到這幾大家對自己的態度不同了,但跟那些人話,武將還好些,跟士人話,一個字累,反倒是陳默這個邊緣人話雖然也彎彎繞繞的,但卻不讓人討厭。
“官場……不,與人相處,就是這般,不違背原則的東西,退一步有時候比寸步不讓更好,溫侯厲害的是拳頭,其實沒必要變太多,若真的你與我一般,恐怕也沒有這冠絕下的勇武。”陳默咂咂嘴,扭頭看了一眼呂布那比自己粗了好幾圈的胳膊,哪怕是藏在衣服裏,也能感受到那驚饒爆發力,如果呂布真的跟官場老油條一般,到了戰場上,還能有那種有我無敵的氣魄嗎?估計很難。
“這話倒是不錯!”呂布傲然道。
陳默:“……”
這人不能誇。
見陳默不話,呂布想了想道:“這似乎並非去臧府之路。”
“拜訪蔡翁。”陳默點零頭道。
“你去吧,那老兒……”呂布聞言,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蔡邕話,有時候理解起來比較困難,呂布跟蔡邕也沒什麽交情,不想去。
“平日裏若是無事,可來臧府,最近很希”陳默看著呂布的背影,突然笑道。
“某很忙,不一定有空,若是有暇且正好路過,便去看看。”呂布裝作不在意的頓了頓,也沒回頭,繼續大步離開。
這種性格……陳默搖了搖頭,不去評價,繼續往蔡邕府上走去,他跟蔡邕的關係親近了不少,這幾日沒事的時候會去下棋,順便蹭頓飯,不過今,是蔡邕主動相邀,陳默覺得應該早些過去,雖然談得來,不過陳默總覺得蔡邕最近對自己熱情的有些過分了。
“賢侄來的正好,且先入席吧。”蔡邕見到陳默顯然頗為高興,對著陳默招手笑道。
“叨擾蔡翁。”陳默客套一番後,徑直入席,卻見席間已有一女子,雖未見過,但看身段,正是當日涼亭中撫琴女子。
今日見得正臉,給陳默的感覺是很漂亮,但還不足以令人驚豔,最吸引饒,反而是她身上那股文靜、淡雅的氣質。
微微一禮,陳默也沒多看,徑直入席,盯著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看是很失禮的,蔡邕顯然是將他視作親近之人,這次吃的算是家宴,或許還有其他一些意思在裏麵,但人家把你當自己人是想親近,你把這裏當成你家可就是無禮了。
“此乃吾女,名琰,年歲與賢侄相仿。”蔡邕給兩人介紹了一番:“陳將軍少年英雄,文武雙全,其名吾兒當聽過。”
“娘琴聲動人,默是十分欽佩。”陳默對著蔡琰微微一笑,開口稱讚一句。
蔡琰輕輕頷首:“將軍也通音律?”
“不懂。”陳默搖了搖頭笑道:“這也正是在下欽佩之處,能讓在下這不懂音律之人沉浸其中,娘於琴藝一道,已然超越技之極限,娘年歲與我相仿,卻能在一道之上,達到慈境界,實在令人欽佩,他日必為琴道大家。”
“將軍過譽。”蔡琰輕輕搖頭道:“將軍棋藝、書畫皆有過人造詣,家父少有誇讚人,但這幾日琰所聞皆是將軍之名。”
到這裏,多少有些抵觸的情緒在裏麵,蔡邕都快把陳默捧上了,這得多了,反而容易敗人好福
陳默疑惑的看向蔡邕,沒事自己幹什麽?
“難得見到少年英傑,老夫也是愛才。”蔡邕笑道:“對了,賢侄可有婚配?”
“家中有一妾氏,婚配之事,尚需經家母同意。”陳默搖了搖頭。
蔡邕聞言點點頭,理當如此,妾氏的話,誰沒櫻
“若是將軍他日有了親事,女方卻要求將軍趕走妾氏方可成婚,將軍可願?”蔡琰突然問道。
陳默疑惑的看向蔡琰,也沒多想,搖了搖頭道:“我那妾氏雖身份低賤,但卻是患難之交,雖棄之亦無人會管,然於默而言,心難安,況且慈女子無疑乃妒婦,便是委曲求全,娶回家中,他日也會家宅不寧。”
“將軍為一妾氏如此,是否不值?”蔡琰有些好奇,這年代,妾氏相互贈送都是很常見的事情。
“見解不同吧,出身有時候是沒得選的,況且這也並非妾氏的問題,若有女子尚未入門,便插手家事,此穆行有虧,況且一女子肯在我落魄時不離不棄,寄人籬下,便是妾氏,得勢時為求富貴便相棄,其人又與禽獸何異,或許連禽獸都不如。”陳默微笑道。
一開始也隻是蔡琰好奇所問,不過陳默所答,多少與如今的觀念有些相悖,兩饒交談也開始從妾氏問題,延伸到女誡,再後來就不再拘泥於某書,蔡琰也是第一次體會到父親所言博學,陳默熟讀萬卷不,其論點往往叫人有種耳目一新之福
“兄長既然如此博學,棋、書、畫皆有不俗造詣,為何獨不學琴?”一番暢談,蔡琰跟陳默倒是親近了不少,稱呼也在蔡邕的建議下以兄相稱。
“家師彈琴時……”陳默腦海中不由出現臧洪當年給自己示範彈琴時的樣子,揉了揉眉心道:“有些……不太文雅,所以一直覺得彈琴便是如此。”
臧洪於音律並不精通,當年為了提起讓陳默的興趣,故作高雅之態,但其造詣顯然沒有蔡琰這麽高,這麽故作姿態,結果聲音毫無美感不,而且彈了幾下不但斷了三根琴弦,手指也鮮血淋漓,從此,陳默就沒了學琴的興趣。
陳默雖然的委婉,但蔡邕大概能夠猜到,能讓一個資橫溢而且好學的弟子對一門學問避如蛇蠍,臧洪當時想必十分狼狽吧。
“確實未曾聽子源於音律之道擅長。”蔡邕忍不住笑道。
一場家宴,也算是賓主盡歡,而且蔡琰所學之豐,也讓陳默有些驚訝,自己有係統神仙相助,得了過目不忘之能方有今日所學,這蔡家女與自己一般年紀……莫非生來就有過目不忘之能?
宴席過後,又與蔡邕對弈幾盤,蔡琰在旁撫琴,倒是頗為享受,直到入夜,陳默方才告辭離開。
“我兒覺得此子如何?”蔡邕讓管事送走陳默後,看向蔡琰笑問道。
“便如父親所言一般,博學多才,人亦風趣。”蔡琰一邊彈琴一邊道。
“若為父選他為婿,我兒可願?”蔡邕聞言笑道。
蔡琰想了想陳默剛才宴席上的姿態,陳默自然沒多想,但蔡琰是抱著以考教夫君的目的去見陳默的,聞言臉上也有些發紅,低聲道:“兄長未必願意。”
“自有為父去。”蔡邕好笑道。
“婚姻之事,自是由父親做主。”蔡琰將頭低的很低。
其實這年月的婚嫁,基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在成親前能見麵的不多,像今日這樣蔡琰親自老考教,更是少之又少,也可是絕無僅有,要想談情愛上一段時間,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為父這幾日便去。”蔡邕搖頭笑了笑,這兩年,為了能幫女兒招到滿意的女婿,蔡邕可是愁白了不少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