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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鄉裏

  種地有三要素,水、肥、溫,這三樣溫度得看,水的話,其他地方不知道,但夏丘這一帶基本上連水渠都不用挖,每年的降雨就足夠讓莊稼存活了。


  陳默做出來的糞肥有別於以往簡單的肥料,年景好的時候能增產兩三成,甚至最多的一次有四成,比肥田的收成都好。


  自從陳默開始幫別人製作肥料以後,陳默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在這的幾十戶人家裏,大家對自己母子的態度好了不少,糞郎的稱呼也漸漸沒人叫了。


  陳默留了個心眼,雖然帶著大家做肥料,但卻是分工明確,組織了十幾號孩子每日忙碌,但卻是各忙各的,肥料的分量還有調製都是陳默自己來配,陳默心中也有一些擔心。


  糞肥對他來是一個始終無法變現的資源,如今雖然開始幫自己在裏中獲得一定的地位,但並未達到自己的預期,所以他雖然幫大家製作糞肥,但卻將糞肥最核心的調製方法藏得很嚴,不讓人察覺。


  他覺得,如果以後自己能夠擠入仕途的話,這糞肥或許是自己手中的一樣法寶,所以他不想現在就將糞肥的製作方法全盤告訴大家,最重要的是,這個想法母親也是很支持的。


  “二狗哥,你這是在練武藝麽?”阿多背著一筐糞便進來,有不少是濕的,得曬幹才行,這段時間連日下雨,今日好不容易放晴,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嗯。”陳默點零頭,連續半個月帶著一群孩子做事,加上他心智本就比尋常孩子成熟,此刻倒也有些樣子,站著樁,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


  “二狗哥。”阿多一邊把糞攤在地上曬,一邊心的問道:“能不能教我?”


  陳默聞言怔了怔道:“我得問問王叔,或者你直接去找王叔教你便是。”


  “不了吧~”提到王叔,阿多眼中透著幾許畏懼,跟其他獵戶不同,王叔雖然是這裏最厲害的,但也是最凶的一個,尋常孩子見到他都想哭,能跟王叔正常交流的,似乎也就陳默一個。


  “王叔外出狩獵,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等他狩獵回來,我去問他。”陳默想了想道,上次王叔教了自己棍術,本來準備第二教他箭術的,不過似乎有人過來找,想買他的虎肉,所以王叔、蔡叔第二結伴拉著虎屍去了夏丘,到現在還沒回來。


  “好!”阿多聞言開心道,他其實也想當個獵戶,獵戶雖然不耕田,但家境其實都不錯,而且隔三差五都能吃上肉,所以不少孩子想要學些本事,將來也去當個獵戶,哪怕陳默的糞肥確實能幫大家增加收成,但對於這些孩子來,也沒人願意去當第二個糞郎。


  陳默大概能明白阿多的想法,其實不隻是阿多,其他夥伴也差不多,包括他在內,也從沒想過當一輩子的糞郎,每把自己身上鬧得臭烘烘的。


  “下午去裏正阿翁家施肥。”陳默收起了樁,活動了一下身體準備繼續練棍法,他的棍法已經練得不錯,至少不會如之前那般經常把棍子甩飛。


  “二狗哥,阿翁也沒讓我們幫忙,為何要去阿翁那裏?”阿多對於陳默的決定有些不滿,別人家裏都得給雞或是幫忙幹活什麽的,裏正那裏什麽都不用,他們還得上趕著去幫忙,這讓他很不開心,有些不平衡。

  “我也不太清楚,我娘的。”陳默撓了撓頭,他也不太明白為何要這樣,想了想道:“不過阿翁年紀大了,兒孫又都不在身邊,家裏隻有幾個婦人,我們去幫幫也是應該,阿翁平日裏都很照看我們的。”


  “哦~”


  其實相比於四周的鄉裏來,陳默他們這裏算是不錯的,裏正雖然沒有什麽大作為,但也沒有像其他地方的裏正那樣對鄉民百般壓榨,反而對鄉民都不錯,這樣的裏正,對於生活在這裏的百姓來,算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下午的時候,陳默帶著阿多等一群稚童拉著做好的糞肥來到裏正這邊時,裏正正坐在田間的樹墩上,喝著水,乘著涼,看著自己兩個媳婦安排佃農除草,見到陳默一群人過來,笑眯眯的道:“你們這群鬼來我這裏作甚?”


  “阿翁,我們來幫你澆肥的。”陳默湊到裏正身邊道。


  “不用了,我這裏人多。”裏正對此不在意,他家裏光是水田便有三十畝,還有上百畝薄田,哪會在乎這些?上次太平教跑來收糧,他幫忙扛下來不少,否則以太平教當時開口的數目,恐怕鄉民們能直接跟太平教打起來。


  “這水田自是不用,那些薄田還是弄一些吧,上了肥料,收成不比水田少,我娘這也算大家一份心意。”陳默湊到裏正身邊,笑嘻嘻的對一群夥伴揮了揮手。


  “你倒是有些辦法!”裏正有些訝異的看著那些在陳默的指揮下開始動工的屁孩兒,笑道:“竟能將這些皮孩子收拾的如此聽話。”


  “我答應幫他們問問王叔,讓我教他們武藝。”陳默笑道。


  “你才學了幾,就能教他們?”裏正聞言好笑的看向陳默,他聽老王過陳默頗有賦,未來有可能是他們這一裏最好的獵手,但前後加起來也不過月餘,拿什麽教人?

  “我練什麽,他們跟著練便是。”陳默對於怎麽教人從阿多問他開始就在想了,最後也得出這麽個結論。


  “也不錯。”裏正點零頭,能不能教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陳默能在這群孩子裏樹立威信,十幾二十年後,或許能薦他去當個亭長。


  雖鄉、亭、裏通常是放在一起的,不過亭跟鄉裏不同,亭長不管民生,是負責維護鄉裏治安的,而且像衙署、城門這些地方也都設有亭長,若是大一些的城池,一條街道都會設有亭長,若自家鄉裏能夠出個亭長的話,以後在這夏丘幾個鄉裏話也能夠些分量,可惜老王長得有些凶,而且有些抵觸衙署官員,否則的話他倒是有機會當個亭長。


  陳默自然不知道裏正心裏想著這些東西,坐了片刻後,看著裏正猶豫道:“阿翁,我聽人,那太平教秋收以後還會來?”


  “唉~”裏正點零頭,歎了口氣道:“我知你想什麽,但別鬧事,那些人,我們惹不起。”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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