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2章 心狠手辣(大章)
路近動作迅速地溜回自己房間,並且把房門反鎖起來。
路遠來到門口,想看了看屋裡的通話器,發現已經不工作了,門鈴系統也是一樣。
他頓時明白了,意味不明地往路近所住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拉開了房門,對著門口的兩人點了點頭,溫和地說:「你們好,請問您是肖將軍和肖夜小姐嗎?」
肖將軍陡然看見路遠,覺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肖夜靜靜地坐在輪椅上,朝路遠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禮貌地說:「我是肖夜,請問您是路遠先生嗎?宋所長說您在家。」
路遠笑了一下,讓他們進來,一邊說:「剛才我在廚房,沒有聽見門鈴聲,不好意思了。」
肖將軍回過神,忙說:「沒關係,沒關係。本來是我們太冒昧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
顧念之在卧室聽見客廳里有外人說話,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
客廳中央一站一坐的父女倆,正是肖將軍和肖夜。
顧念之心裡有了數,忙換了衣裳,去浴室洗把臉梳了頭就出來,說:「咦,肖夜姐這麼早怎麼來了?吃早飯了嗎?路總做了特別好吃的甜甜圈,沒吃就一起來吃點啊……」
肖夜看見顧念之,一雙手不由自主抓緊了蓋在她腿上的毛毯,有些緊張地說:「念之,我今天來,是專門向你道歉的。」
顧念之:「……」
霍紹恆在餐廳里聽見外面的聲音,本來也想過來打招呼,但一聽肖夜的話,他又停下了腳步。
視線在客廳里飛快地掃了一眼,又看向別的地方,都沒有看見路近的身影。
不對勁,有些不對勁。
他沒有著急出去,仔細想了一下昨晚路近回來之後的言行舉止,斷定昨晚他和顧念之出去之後,路近大概是跟自己的父親霍冠辰發生衝突了。
再看肖夜一見顧念之就說要道歉,很可能路近跟肖家人也又過節。
他默默拿出手機,撥通了霍冠辰的號碼。
一邊等著霍冠辰接電話,一邊想,路近的重度人際關係障礙症患者的名頭真不是白瞎的,一見面就能跟兩家人起衝突……
霍冠辰剛起床,聽見自己私人手機的鈴聲響了,忙拿過來看了看。
知道他這個號碼的人,都是非常親近的家人、朋友和下屬。
手機上出現的名字居然是「紹恆」。
霍冠辰心裡一喜,忙劃開接通了電話,笑著問:「……紹恆?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他記憶里霍紹恆主動給他打電話的次數,五個指頭數的過來。
霍紹恆卻二話不說,直接問道:「霍上將,昨天我們走後,您和肖家人跟路教授起衝突了嗎?」
霍冠辰愣了一下,心裡對路近更不齒了。
這人不僅不懂人情世故,還喜歡背後告狀打小報告……
他臉色淡了淡,不悅地說:「大早上打電話來為你岳父討公道了?是,昨天我們是說了幾句,但是你岳父可厲害了,懟天懟地,說我也就算了,居然把人家陳校長也罵得下不來台!」
「人家肖夜可是為了念之幾乎送命,陳校長說幾句話怎麼了?至於讓他當面發飆?人家陳校長也是幾十歲的人了,被他訓得跟孫子一樣。」
霍紹恆冷靜地聽完霍冠辰的抱怨,繼續問:「路教授昨天到底跟你們起的什麼衝突,您能詳細說說嗎?」
霍冠辰有些不自然地站起來,說:「就是說了幾句話,他就跳腳了。」
「到底說了什麼話,是誰說的,在什麼條件下的說的,您能說清楚嗎?」霍紹恆不依不饒。
「你這是審犯人啊!」霍冠辰大怒,直接掛了電話。
他也有點心虛,因為昨天路近發飆,最主要原因也是他說了一句看好肖夜,曾經想過讓肖夜跟霍紹恆在一起這種話。
他是看不上路近,顧念之也就罷了,自己確實有本事,可如果她也有家世,那不是錦上添花嗎?
霍冠辰也知道要拆散顧念之和霍紹恆不可能的,所以他才更加不忿,在言辭上討便宜,好讓自己平衡。
現在路近告狀了,霍冠辰既不好意思,又對路近更加厭煩。
霍紹恆看了看手機,已經完全確定昨天肯定有事發生,而且是霍冠辰挑起來的。
難怪路近後來出來之後異樣的安靜,後來又異想天開想選首相,看來都是自己父親惹出的麻煩。
就是不知道肖家人在其中是什麼狀況。
霍紹恆弄明白之後,才從餐廳里出來。
這時顧念之已經坐在肖夜旁邊了,正疑惑地問:「肖夜姐,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應該我是要感謝你才對!」
肖夜微微詫異,難道顧念之不知道後來她父親說的那些話?
猶豫間,肖將軍倒是直言不諱地說:「是這樣的,昨天你們走了之後,小夜的媽媽因為心情不好,說了些埋怨的話,確實是她失禮,不該這樣說,路教授的話我們完全接受,今天是特意來向顧小姐,還有路教授道歉的。」
肖夜跟著點點頭,「路教授呢?我要親自向他道歉。」
電光火石之間,顧念之懂了。
和霍紹恆一樣,她也想到了昨晚路近的異樣,現在呢,她也跟霍紹恆一樣,視線在屋裡飛快地掃了一圈,果然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她又好氣,又好笑,還有幾分疑惑,不過面上還是一派淡定地說:「肖夜姐說哪裡話?你們真的得罪我父親了?不過要道歉的話,昨晚你們怎麼不道歉呢?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道歉?」
路近雖然沒有出去,可還是很關注客廳的動向。
不過他剛才把這公寓里的內部通訊系統都給disable了,連監控都沒法用,因此他拿出一個自製的儀器貼在門上,這樣就可以清晰地聽見客廳里的說話聲了。
當聽見顧念之不僅沒有生他氣,而且疑惑肖家人為什麼昨晚不當面道歉,路近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他喜滋滋的想,到底是我姑娘,胳膊肘筆直筆直的,一點都不往外拐!
心裡一松,他才沒那麼緊張了,悄悄拉開門,從門縫裡戴著自製的眼鏡看著客廳的方向。
這邊肖夜聽了顧念之的話,有些尷尬,遲疑了一會兒,虛心說:「是我們錯了,應該昨天就當面道歉的,可是路教授走得急……」
「哦,是嗎?那請問你母親到底是怎麼得罪我父親了?」顧念之更加好奇了,故意說:「難怪我父親昨天回來后可生氣了。」
路近在自己房間里聽見了,納悶地想:「……我回來之後哪裡生氣了?明明我一直表現很好……」
肖夜不提防顧念之會追根究底,而且聽她的意思,好像路近回來之後根本沒有說過,她更尷尬了。
躊躇間,肖將軍已經很誠懇地說:「顧小姐,昨晚是小夜的母親心裡不平衡,把怨氣發到你父親身上了。」
顧念之馬上打斷他,微笑著說:「肖將軍,肖夜姐,我以為道歉最大的誠意,是誠實。你們吞吞吐吐,讓我實在難以判斷你們到底是想道歉,還是上門來告狀的。」亅「不不不!我們不是來告狀的!」肖將軍著急了,他沒顧念之口才好,雖然知道顧念之是什麼意思,可擔心顧念之誤會,這樣就更難請路近給肖夜做手術了。
他額頭很快冒出了汗,也顧不得擦,一口氣說:「是因為顧小姐你昨天表現得太輕描淡寫了,小夜的母親就為她覺得不值,難免說話就難聽了……」
顧念之眉梢挑了挑,「……這是我們走了之後,又說了一遍?」
肖將軍又連忙擺手說:「沒有沒有!就是你們還在的時候說的!」
「……那你們為什麼要跟我父親道歉?」顧念之緊追不放,臉色越來越淡:「我不明白這個邏輯。」
「肖夜姐的母親陳校長說那些話的時候,我還沒走呢。不過我看在肖夜姐的份上,不跟陳校長計較。你們後來又說了什麼話,讓我父親生氣了?」
肖將軍和肖夜對視一眼,都覺得難以招架顧念之的問話。
顧念之看著他們眉來眼去,心裡更不高興,淡淡地說:「再說就算是為昨天陳校長說的話,也該是陳校長來道歉,怎麼會是肖將軍和肖夜姐?還有,為什麼不是向我道歉,而是向我父親道歉?你們還在隱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