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你們等著收我的律師信(第一更大章求月票)
霍紹恆戛然停下腳步,沒有再往前走了。
看著前方的情景,腦海里突然出現一句詩: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又想起詩經里的幾句話: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的手指動了動,從兜里掏出一支煙,低下頭,微攏著手,打火機一閃,點燃了手中的煙,徐徐吸了一口。
手指間一點煙火,在暗夜中明明滅滅。
何之初眼角的餘光瞥見有火光閃過,悄然抬頭,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支煙,默默地看著這邊。
沒想到霍紹恆親自趕來了。
何之初立刻摁下手裡車鑰匙上的自毀裝置,從容不迫地摧毀了那輛車上的第二套系統。
車頭扎在泥地里的車早已熄火了,自毀裝置無聲無息間將兩套系統幾乎扭成一團,就算是最厲害的機械師把這車拆了,也看不出這裡曾經有過兩套系統。
何之初對著霍紹恆點了點頭,鬆開顧念之。
他後退一步,脫下身上的大衣,搭在顧念之身上。
顧念之察覺到異樣,順著何之初的目光看了過去。
不遠處那個巋然不動的高大身影,正是霍紹恆。
顧念之克制住自己,眸光悄然閃動,並沒有走過去。
霍紹恆收回視線,半轉身,叫了後面的人過來。
「去,查一查那車是怎麼回事。」
特別行動司的機械專家、刑偵專家和情報專家立刻往那輛扎在泥地里的車走過去。
霍紹恆跟在他們後面,來到何之初和顧念之面前。
顧念之小臉蒼白如雪,雙唇在月光下淡得如同初荷菡萏,鼻尖又有些發紅,一看就是凍狠了。
霍紹恆淡淡掃她一眼,看向何之初,「怎麼回事?你們有線索嗎?」
何之初搖了搖頭,冷淡地說:「飛來橫禍,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不過你們來的時候,遇到警察了嗎?」
「遇到了。」霍紹恆點點頭,「警察那邊的問題也不少,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恐怕他們不會這樣輕易收手。」
顧念之抿了抿唇,將身上的大衣攏緊了,深吸一口氣,說:「我們被警車追過,他們應該知道我們的車牌號。」
交警一查車牌號,就知道這車是誰的。
所以霍紹恆雖然派了特別行動司的執行部隊攔住了警察,但得到線報的警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何之初譏誚地說,「那是自然,現在應該在查了。」
「你們想怎麼做?」霍紹恆一手持煙,一手插在褲兜里。
他穿著一件軍裝呢制大衣,裡面還是他出席軍部文藝匯演的時候穿的將官禮服,都是厚厚的羊毛,一點都不冷。
看見顧念之幾乎青白的小臉,他的手指動了動,到底忍住了,沒有去探她前額的溫度。
一陣寒風吹來,顧念之打了個寒戰。
霍紹恆扔掉手中的煙,「我讓范建先送你們回去。」
他通過藍牙耳麥將范建叫了過來,「把車開過來,先送他們出去,注意走另一條路。」
這邊拿著儀器掃描車的工作人員發現了車底的乾坤,急忙戴著手套從抬起的車尾鑽了下去,順利地把那兩包白色粉末取了下來。
顧念之只在視頻上見過這兩包白色粉末,當時沒有覺得有多大。
現在看見取出來的兩包實物,呼吸一瞬間幾乎滯住了。
每包足足有兩公斤重,兩包四公斤,足以他們把牢底坐穿了。
「這上面有指紋,我們採集之後,會自行調查。」霍紹恆揮了揮手,讓自己的人撤退,他已經得到密報,那車已經毀得不成樣子了,沒有深究的必要,「我們不能待太長時間。」
何之初回頭看了看顧念之,「走吧。」
霍紹恆是以執行公務的身份來的,不好跟顧念之接觸太多。
兩人的目光在夜色下膠著了一瞬,又各自移開。
顧念之慢吞吞走上前來,抬頭說:「送我們回剛才的酒吧停車場。」
「你要做什麼?」霍紹恆皺起眉頭,「趕快回去,這裡有我。」
顧念之搖了搖頭,輕笑:「我們要回酒吧停車場,報警車被盜。」
不然的話,這盆髒水還是有後續的。
何之初明白了顧念之的意思,微微動容。
這都是在為他著想啊……
車是他的,顧念之如果沒有跟著出車禍被警察當場逮到,後續的事情其實跟她無關。
但她沒有袖手旁觀。
霍紹恆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沉穩淡定,他看了一眼那輛車,說:「車窗前後左右都有專業避光膜,應該沒有被拍下開車人的樣貌。——報警車被盜還是可行的。」
這是在贊同顧念之的主意。
「所以我們要回去,報警。」顧念之又打了個哆嗦,實在是太冷了,冷到笑容都要凍住了。
「如果停車場有錄像呢?」何之初慢吞吞地說,「你這樣報警,豈不是自打臉?」
顧念之狡黠地朝何之初眨了眨眼,「怎麼會?我打賭酒吧的停車場今天的攝像頭肯定壞掉了。」
何之初想到那兩個對他的車做手腳的人,馬上醒悟,清冷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嗯,肯定。」
三人不再多說,他和顧念之一前一後上了范建的車,往另一個方向開過去了。
這裡離金領酒吧並不遠,繞道也只花了十分鐘就到了離酒吧不遠的地方。
知道了他們的計劃,范建專挑街上的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走,終於將他們安全送到了那條街。
顧念之和何之初下了車,又去街邊一個超市消磨了五分鐘時間,然後出來往金領酒吧的停車場走過去。
酒吧里還是彩燈閃耀,舞會還沒有結束。
兩人走到停車場里,四處看了看,何之初才拿起手機報警。
五分鐘后,一輛當地分局的警車閃著警燈開了過來,在金領酒吧門口停住了。
何之初從容站在停車場里,對那來採集信息的交警說:「我的車從下午六點多就停在這裡,可是現在卻不見了。」
「不見了?」那交警撓了撓頭,報警的人器宇不凡,玉樹臨風,身上雖然只穿了一套窄腰身的煙灰色細條紋西裝,但那舉手投足的氣勢著實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說被盜了的車也是響噹噹的豪車賓利。
「這樣吧,酒吧的停車場一般都有攝像頭,我們把攝像頭調來看看就知道了。」這個交警在自己的系統里搜了一下何之初說的車牌號碼,跟他們的記錄是對的上,車主正是何之初。
金領酒吧的老闆一聽自己的停車場里丟了一輛豪車,緊張得要命,忙讓人把停車場攝像頭記錄拿過來給警察查看。
結果值班室的人哭喪著臉說:「老闆,停車場的攝像頭前幾天就壞了,我們申請要換一個,您還沒批……」
老闆尷尬得不得了,大聲呵斥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提醒我?!瀆職!今年的年終獎你一分錢都別想要!」
何之初冷眼看著這老闆一股腦兒將責任推到值班人員身上,微微搖頭,對交警說:「那怎麼辦?沒有攝像記錄,我們的車就白丟了?」
「這也不至於。你這車太豪,應該不難找。」交警說著,把何之初報失的情況報了上去。
結果沒多久,他的步話機就響了,有人讓他接電話。
交警有些奇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拿出手機,走到一邊問道:「怎麼了?老大,我這裡有人報案呢。」
「……你說那報失的車是什麼車牌?」
交警把何之初剛才說的車牌又說了一遍,還補充道:「我剛查了系統,這車的車主確實這人。人家豪車丟了,當然不高興是有的。」
那邊的人很是詫異,說:「你把人穩住,我馬上過來。」
交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還是收了電話,笑著過來說:「兩位稍等,我們頭兒就要過來了。先生您丟的是豪車,數額巨大,我們一定會立案的。」
何之初矜持地點了點頭,可是不願意等,「我相信你們的能力,但是我們能不能先回去?太冷了,我擔心我的學生會受不了,凍病了您也麻煩是不是?」
何之初軟硬兼施,那交警又躊躇了。
何之初是報案人,他有什麼理由把人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