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魏侯之死
風婉兒聽他這話,滿臉通紅,把他推出門去:“我隨時隨地都能睡著!”
諸葛執被攆了出來,嘴角卻漾著笑意,他去書房看折子了。
琥珀很快進來送水,風婉兒快快的洗漱了,到床上睡下,沾著枕頭,突然又想起諸葛執說的“哄婉兒入睡”,心裏居然詭異的生出了一絲向往,旋即又臉紅了,把被子一蒙,果然很快就睡著了。
到了子夜時分,線香燃到了位置,銅球入盞,發出一聲悅耳的“叮咚”聲。
風婉兒睜開眼,發了幾秒的呆,然後快速的起身披衣裳,剛走出去,就見琥珀帶著幾個丫鬟從房門前走過,丫鬟手裏都抱著接節氣水的容器,這些容器要放在慕風堂後頭的天井下。
琥珀見她出來了,忙迎了過來:“王爺在天井處。”風婉兒點了點頭,與琥珀一起往天井去了。
天井周遭已是點了燈了,諸葛執站在天井邊,見風婉兒來了,走過來笑道:“婉兒果然準時。”
風婉兒哼哼:“自然準時。”說罷,她從小丫鬟手裏接了那些壇子,挨個放在天井的石台子上,然後看看天,隻見無星無月,看不分明。
風婉兒道:“也不知明日的節氣水是哪種。”
諸葛執笑道:“盡人事,聽天命。”
兩人相視而笑,各自回房歇著去了。
魏侯府 子夜時分
魏侯已是告了病假,一個人躺在榻上沉思。
此番謀劃,他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那樣牽強的解釋不過是一張遮羞布。
如何發落,隻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好在,皇帝還是放了他一馬。
魏侯心中暗自得意,想著:除了我,還有誰為陛下製約那羽翼漸豐的衡郡王呢?
魏侯自以為得了聖心,又暗自怒罵淑妃,“不孝的東西!竟敢受老父的跪!當初生下來就該掐死!”
罵歸罵,魏侯實實在在的明白,淑妃不會管他了。
不過他並不在意,他還有靠山。
想到他那靠山,魏侯站了起來,往內室走,內室有一處博古架,魏侯把博古架上的一隻岫玉花樽轉了個方向,那博古架悄無聲息的滑開了,露出一道窄門,他舉著燈燭,閃身進去了。
這是個密室。
密室裏空空蕩蕩,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檀木盒子。
那盒子是打開的,裏頭也是空空蕩蕩。
魏侯卻知,這裏頭原先有一本冊子。
如今這冊子落在那人手中,他一手拿捏著他的把柄,一手送他侯爵的尊位。
魏侯看了一會那盒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侯爵服製,心裏覺得這一出買賣還算劃算。
至於其中隱藏的危機-——“富貴險中求麽.……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他又想起柳臥沙,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命人送棺材時,還帶了一封信,信裏他許了柳臥沙一個驃騎將軍的位置,柳臥沙果然一聲不吭的接了女兒的棺材,可見凡事都有價碼。
他這麽想著,走了出來,依舊把密室關上。
魏侯出來之後,回房裏獨坐了一會,覺得長夜漫漫,十分難捱,於是起身,準備去六姨娘那裏,這六姨娘是他眾多小妾之中最為美貌的,不過是秀才的女兒,舉止都循規蹈矩的很。
魏侯一邊往外走,一邊回味著潘氏的風騷情態,登時一陣心熱,又盤算著何時接了她回來,剛走到臥房的門處,突然聽見一陣動靜,仿佛廳堂的門開了,又閉上。
他心中奇怪,以為是小廝進來送水,於是皺眉走了出去,嘴裏罵道:“混賬!誰許你進來的.……”
他沒能說完後麵的話。
此時,太史徘已是帶著幾個小廝,往魏侯的住處來了,太史徘是個敏銳之人,這一夜,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眾人一進魏侯所在的院落,隻見空無一人,皆是悚然一驚,大步往廳堂走,太史徘一腳踹開廳堂的門,然後,他們的腳步僵住了。
他們的麵前,燭光慘淡,一具無頭的屍首仰麵躺著,身上的侯爵朝衣鮮亮挺括。
一個小廝慌慌張張的從外頭跑進來,嚷嚷:“大人,假山後頭全是屍首,都是一刀了結的,是侯爺院子裏的人……”他又見了麵前的無頭屍首,立刻高聲的尖叫了起來。
太史徘甩了他一個耳光,“鬼叫什麽?”
那慌慌張張的小廝立刻閉了嘴,而那太史徘沉默了半晌,又對一個小廝道:“悄悄出去稟告主公。”然後他就去通知世子等人了。
眾人分頭行動,侯府再度忙亂起來。
仿佛一場大戲,落下最後的一幕。
第二日 冬至 郡王府
風婉兒心裏惦記著節氣水的事,一大早就醒了。
她一睜開眼睛,就立刻看向窗戶,覺得外頭亮的出奇,還以為自己睡過頭了,於是立刻跳了起來,隨手披了件衣裳,掃了一眼滴漏,發現是卯時,心中納罕,怎麽這麽早天就這麽亮了?
她立刻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了。
窗外,一片皚皚白雪!
積雪映著天光,分外明亮。
風婉兒驚呆了,今日的節氣水居然是雪水!
外頭的琥珀聽見動靜,隔著門道:“小姐起了麽?”
風婉兒應了一句,琥珀很快端了熱水進來,她快快的洗漱了,穿好衣裳,隨手摸了一根頭繩係頭發,然後推門出去,一出門,就看見諸葛執也從房裏出來。
諸葛執笑道:“婉兒今日起得早。”
風婉兒見他也起來了,興高采烈道:“咱們快去天井那兒。”說罷,拉著諸葛執就往天井那兒去了。
跟著的琥珀見狀,露出了會心的笑意,往廳堂去吩咐備飯,還把其他丫鬟都帶走了,“莫要礙事。”
風婉兒拉著諸葛執很快到了天井,隻見那些壇子裏頭都裝著一層白雪,諸葛執攬住她的肩膀,笑道:“天隨人願。”
風婉兒也笑了,歡快道:“正是呢。”說罷,她就想將這些雪集中到一個壇子裏,諸葛執怕她手冷,不許她動,自己把雪收集好了,剛好滿滿一壇,這麽多白雪,漫說做一份解藥,就是做二十份,都盡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