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早有預謀
摩崖子不動如山,諸葛執也不以為意,見她的長發散落了一縷,於是伸手幫她抿在耳畔。
風婉兒感覺到了,臉紅了紅,但沒拒絕。
摩崖子察言觀色,賠笑道:“貴人麵相是龍睛虎目,小姐麵相是鳳凰含珠,如此格局,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風婉兒臉越發的紅了,低頭不說話。
諸葛執道:“道長亦通相人之術?”
摩崖子頓時來勁,自誇:“扶乩龜甲,五行八卦,無所不通啊!”說罷,從袖子裏掏出三枚黃澄澄的銅錢,就在車廂的地上連擲了六次,得了結果他愣了一下,很快笑道:“好卦!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二位必能夫唱婦隨,白頭到老!”
諸葛執道:“多謝吉言。”
風婉兒瞪著地上三枚圓溜溜的銅錢,橫豎沒看出什麽田什麽龍來。
那廂摩崖子自覺功德圓滿,故作高深狀,道了一聲:“無量壽福!”
車馬很快入城,進了宅子。
吳長史得了消息在車馬道旁,諸葛執等人下了車,吳長史忙過來問好。
諸葛執不欲當著摩崖子的麵說太多,命他“先擺飯。”
吳長史忙應下了,琥珀跟著吳長史一起去了。
風婉兒笑道:“我也去幫忙。”說著,蹦蹦跳跳的追著琥珀去了。
諸葛執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問摩崖子:“方才道長神情有異,所言果然是真?”
摩崖子見他看了出來,也不好遮瞞,斟酌道:“貴人氣勢正盛,何必拘泥於此?”
諸葛執道:“是何卦?”
摩崖子道:“上九:亢龍有悔。”
此卦有盛極而衰之意,並不能算是吉祥。
諸葛執神情平靜,過了一會,道:“是盛極而衰還是否極泰來,終究是人定勝天,謝道長指點。”
摩崖子不敢接話。
諸葛執已顧自往前走了。
摩崖子歎了一口氣,也快步跟上。
那廂風婉兒跟著琥珀去了廚房,廚子將飯菜熱在灶內,隻消端出來便可,風婉兒打開鍋蓋,見都是好吃的,歡喜的很,伸手端菜。
琥珀哪敢讓這小祖宗動手,忙阻攔,風婉兒卻道:“沒事沒事!待會我跟王爺說一下,你別在一旁服侍了,先去吃飯,唔,這盤菜你愛吃不?愛吃就留下。”
琥珀見她體貼,心裏一暖,忙道:“奴婢不餓。”
風婉兒道:“都晌午了哪能不餓?這兩個菜你用些!”她端了一碗肉並一碟雞髓筍放在一邊,然後看向吳長史:“長史大哥莫要多說哈!”
吳長史忙應下了。
琥珀掙她不過,使喚吳長史“速速上菜”,吳長史暗罵“小蹄子”,端著菜就往飯廳走。
風婉兒也端了一盤,還要再端時,琥珀和吳長史已把剩下的菜上齊了。
此時,諸葛執和摩崖子入了飯廳,風婉兒招呼他們坐定,又對琥珀道:“姐姐快去用膳。”
琥珀不敢亂走。
風婉兒又瞪著諸葛執,諸葛執知道她的秉性,對琥珀道:“這兒不用你服侍了。”
琥珀這才下去了。
吳長史不敢走,站著想布菜,諸葛執道:“今日你也辛苦,也下去歇著吧。”
吳長史聽了這一句,心裏美的冒泡,也下去了。
摩崖子不敢與“皇親”同桌,推脫:“貧道去廂房用膳便可。”
風婉兒道:“客飯沒現成的,還要做呢,這兒的菜也挺好,道長別客氣啦!”
諸葛執也道:“請道長用膳。”
摩崖子見他二人不似作偽,於是也放開了,躬身謝過,然後三人一齊坐下。
風婉兒怕他不吃葷菜,特特問了。
摩崖子忙道:“貧道不齋戒。”
她於是把水晶肘子換到他麵前,那肘子是用冰糖配清醬紅燒的,滿滿的膠質,香噴噴油亮亮,摩崖子也不客氣,夾了一塊大的啃。
風婉兒見他吃的香,笑眯眯的吃菜,諸葛執還是如往常一般,慢條斯理的用餐。
飯後,諸葛執招來琥珀:“安頓道長住下,另采買道袍符籙紙香爐若幹。”說罷,他又問摩崖子還要什麽。
摩崖子道:“還要一隻紫銅三清鈴,並一大塊檀木。”
諸葛執命琥珀即刻去辦,摩崖子跟著琥珀走了。
諸葛執問風婉兒:“可要歇息一會?”
風婉兒搖頭:“正事要緊。”
諸葛執頷首,招來吳長史、公孫參和那扮做諸葛執的侍衛,問:“今日如何。”
那琅玕衛回話:“今日按照主子的吩咐,在三秀山腳下略轉了一圈,便往回走,沒走多久,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鷂子,竟是飛到屬下發髻上,似乎要搶簪子,屬下與它糾纏一番,將其殺死。”
吳長史和公孫參也是這般說法。
風婉兒想了想,道:“這是想留物證呢。”
諸葛執頷首,又問那琅玕衛:“可有受傷。”
琅玕衛伸出右手,拇指有道血痕,正是給那鷂子啄的,已是上了藥了。
風婉兒見狀,問上了什麽藥。
侍衛道:“公孫大人給的拂霞膏。”
風婉兒聽說是拂霞膏,這才放了心,道:“這幾日不要沾水。”
“是。”
諸葛執道:“此番你立了功,回京後再賞,這幾日先不用上差,好生休養。”
那侍衛麵露感激之色:“謝王爺。”
諸葛執點了點頭,讓琅玕衛和吳長史退下,獨獨留下公孫參,問:“先生怎看?”
公孫參不直接回答,卻笑問風婉兒:“小姐怎看?”
風婉兒道:“鳥兒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訓好的,他們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
公孫參笑道:“小姐聰慧,臣也是這般看的。”
諸葛執也笑了,道:“宵小之輩,也隻好在這些歪門邪道上下功夫。”
公孫參道:“此言極是,在下觀那鷂子的行事,倒與昔日府裏的鸚鵡有些相似。”
諸葛執頷首,道:“自然是沆瀣一氣。”
“主公英明。”
“先生辛苦,也回去歇著罷,回京再謝先生匡扶。”
公孫參笑著行禮,走了。
可巧這時,在後山沿著山路的反方向去刺探情況的琅玕衛也來回話:“那山路直通一處官道,沿途並無人煙。”
“那官道通往何處?”
“分支極多,難以一一查明。”
風婉兒想了想,問道:“侍衛大哥回城之時看見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的麽?”
那侍衛想了想,道:“有一處祠不對勁。”
“怎麽說?”
“那祠頗大,供奉西王母,並無其他神像,卑職本以為是姑子或是女冠的清修之地,可裏頭皆是男子。”
風婉兒心中一動,問:“多大年紀?”
“皆年輕,是道士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