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替我去
風婉兒想起這會子廚房裏的冷粥定然已經餿了,有些尷尬,道:“這會子粥不新鮮了,我也沒個準備,不如等王爺回來我再請吧。”
諸葛執道:“那便一言為定了。”他告辭而去。
風婉兒送他到門口,才想起他的披風還放在灶間,又匆忙取了來,想從窗戶裏遞給他,諸葛執並不接,而是道:“下次孤來時便不帶披風了,你好生收著。”
車馬篤篤篤的走了。
風婉兒拿著披風,愣了半晌,隻得拿上去收著,然後把剩下的薔薇花也照樣子做了,送了一罐去桃花妃那兒。
桃花妃打開罐子,聞到裏頭濃烈的甜香,笑道:“好丫頭,我正好吃那糖桂花吃絮了,可巧來了新鮮花樣,沒想到你還挺能幹的。”
風婉兒得意道:“那是自然。”
桃花妃把罐子收好,道:“這麽好的薔薇在哪兒摘的,我也去弄幾枝來養著聞香味兒。”
風婉兒道:“是在城外跑馬的時候碰見的,挺遠的,你若想去,咱們下次賃個車子去吧。”
桃花妃撇嘴:“如此麻煩,那還是算了吧。”說完,她突然反應過來,戲謔道:“你與誰去跑的馬,說出來,姐姐也幫你參詳參詳。”
風婉兒鬧了個大紅臉,道:“就是一個朋友。”
桃花妃點著頭,道:“看來必是那個極清俊的郡王了。”
風婉兒的臉越發紅,嗔道:“胡說什麽呢!”她轉身就要走,桃花妃忙道:“莫惱,是我說錯了還不成嗎,今兒晚上我這兒又有幾樣好菜,勞煩風大夫留一留,嚐一嚐,算是賠罪了,如何?”
風婉兒被她這一打趣,忍不住笑了,問:“什麽好菜?”
桃花妃道:“你坐下,我去端了來。”說著,她去後麵端了幾碟菜來,風婉兒見其中一盤肉特別誘人,似乎烤過,切的方方正正的,色如琥珀,油亮亮的,十分好吃的模樣。
桃花妃道:“這是炮豚,烤之前已是用上好香料醃了一天一夜入味,你嚐嚐。”
風婉兒嚐了一塊,隻覺外酥裏嫩,有些像後世的叉燒烤肉之類的,讚了一句,兩人你一塊我一塊,將這一大盤炮豚吃的幹幹淨淨,其他的菜也吃了不少,味道極好。
飯後,桃花妃衝了兩盞香茶,遞了一盞給風婉兒,道:“那郡王也算用心了,你跟著他,應該能得個名分。”
風婉兒扶額,道:“你又胡說!”
桃花妃笑了笑,道:“不想進去?這樣也好,若是進去了,要出來可就難了。”
風婉兒心有戚戚焉,點了點頭。
兩人又聊了些穿著打扮的話題,漸漸天黑,於是各自掛起燈籠去了。
第二日,諸葛執離京了,風婉兒照常開著醫館。
時光飛快,過了幾日,一個不速之客趁著夜色,上了門。
正是那靡秋亭的亭主,亭主大人如今瞧著好了不少,臉上也有了血色,一進門先在客座坐了下來,瞪著風婉兒不說話。
風婉兒被他看的發毛,沒話找話:“你好了?”
那亭主哼哼:“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風婉兒無語了片刻,見他還瞪著自己,忍不住道:“你看我作甚?”
那亭主道:“我與你談一樁好買賣,你若是肯,必定受益匪淺。”
“請講。”
“三日後的蜃樓之宴,你替我去。”
風婉兒雲裏霧裏,道:“什麽蜃樓之宴?”
那亭主嘲笑:“孤陋寡聞。”
風婉兒反唇相譏:“你博學強知,怎不自己去?”
那亭主這才意識道自己有求於人,於是語氣也軟和了點,把蜃樓之宴的事兒娓娓道來。
原來,城外二十裏處,有一座海市山,山頂有一處小樓,名叫蜃樓,常年繚繞著雲霧,果真如傳說中的海市蜃樓一般。
那蜃樓主人據說是毒門奈何天的弟子,深居簡出,十分神秘,他舉辦的蜃樓之宴,一共有四次小宴,第一次為茶宴,第二次為酒宴,第三次為食宴,第四次又為茶宴。
四宴皆呈以相生相克之毒,第一次茶宴六十四人入席,最先解毒的前二十八人為勝者,便可入酒宴,酒宴取十二人入食宴,食宴之後取四人入最後的茶宴。
未能解毒之人在宴會結束時得解藥,最後的勝出者可得一珍貴的彩頭。
這蜃樓之宴什麽時候舉辦全看這蜃樓主人的心情,算起來上次舉辦還是十二年前。
那亭主洋洋灑灑的介紹了一通,然後道:“我已是進入最後的茶宴了,你替我前去,這彩頭咱們便可同享。”
風婉兒聽完他說的,一口回絕:“不去。”
那亭主道:“你這會子去是撿了大便宜,老子幫你把前麵三場都領了!”
風婉兒道:“我有病啊,明知道有毒還去吃……哎,你身上的毒該不會就是從這兒來的罷?”
那亭主臉紅了一點,很快抬頭挺胸的承認:“正是!”
“你還騙我說是自己下的!”
那亭主望天道:“就是我說的,如何?”
風婉兒十分無語,又道:“你既然沒解毒,怎的人家還算你過關?”
那亭主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道:“我裝的!”
“哈?”
“我用獨門內功暫時壓製了毒性,蒙混過了關!領了信物,就立刻往你這兒來了。”
風婉兒驚訝道:“那信物該不會就是.……”
那亭主點頭:“通過第一場茶宴的信物是千機盞,第二場是太玄珠,第三場是幻仙葉,千機盞和太玄珠我可都給了你了,那幻仙葉我也帶在身邊,你若答應,自然也是你的。”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看上去仿佛被狗啃了一般的黑色木片,放在風婉兒麵前。
風婉兒不知那黑溜溜的罐子和珠子居然有這等來頭,再看那木片也是……其貌不揚,也不知這亭主到底圖什麽。
那亭主又道:“去不去,給個爽快話!”
風婉兒簡直要被他氣笑了,道:“我幹嘛要沒事找事!我才不去!”
那亭主不死心,道:“蜃樓主人會告訴你到底是何毒,你隻消按著藥理,把毒性消減了便是。”
風婉兒撇嘴:“若是這般容易,你怎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到我這兒來?”
那亭主啞口無言,風婉兒冷笑:“你這人也忒恩將仇報了,我辛辛苦苦給你療毒,你倒好,把我往火坑裏推。”
那亭主拋出最後一個殺手鐧:“你可知若是贏了,最後的彩頭是什麽?”
“什麽?”
“《高荒錄》的殘本!”
風婉兒聽見高荒錄的名字,頓時愣住了。
她知道這殘本諸葛執那兒有一份,但唯恐諸葛執盤問她與這書的關係,甚至刨根問底問出她的來路,所以一直不提。
好在諸葛執似乎也忘了,沒怎麽提及。
如今江湖之中,竟然還有《高荒錄》的殘本!
她本能的覺得,這本書與自己來這個世界有著極大的關係,若是能得了這殘本,也許能找到回去的法子。
風婉兒想起自己寢室裏超有愛的室友,還有自己剛剛開始的大學生活,心動了。
可她腦海裏很快又浮現出他的身影,
她要是就這麽走了,那人大概會暴跳如雷吧,況且還答應了幫他調製解藥呢,雖然調製的方法她也寫給她了,可他幫了自己那麽多,食言的事她實在做不出來。
要不等明年調好了解藥再走好了。
可是她真的好想立刻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