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見一次，打一次！
風婉兒看到這裏，笑道：“這韋檀倒對潘氏有些情意。”
桃花妃一翻白眼：“呸，你個沒見識的，韋檀在敲打潘氏呢，讓她不要多嘴說出其他外室的住處，潘氏也聽出來了，竟是好聚好散了。”
風婉兒心裏越發看不上韋檀，懶洋洋的起身，道：“這出戲散場了，咱們回吧。”
桃花妃道：“我那朋友忙這一場，也是辛苦，我得去還這人情債，你先回吧。”
風婉兒忙道：“我與你一起去吧。”
桃花妃搖頭：“他不喜生人，你回去便是，做這些虛禮好沒意思。”
風婉兒隻得應下，自己回了不夜街。
還未到醫館，已見了那架熟悉的馬車，風婉兒登時有些頭痛，他怎的又來了？
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風婉兒走到自家醫館門前，果然看見諸葛執坐在廳堂，麵前擺著精致的茶具，渺渺的冒著熱氣。
這架勢大概要聊上許久。
風婉兒邁步進去，在對麵坐下，客氣道：“郡王來了。”
諸葛執看了她一眼，道：“回來了。”
風婉兒幹笑，“有點小事，哈哈。”
諸葛執道：“將朝廷命官玩弄於鼓掌之上，婉兒竟說這是小事？”
風婉兒見他連這個都知道，有些氣憤自己又被盯梢，扭過頭不理諸葛執。
諸葛執見狀，問：“生氣了？”
“沒有。”
他見她秀氣的眉擰著，分明就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可愛又靈動，原先本想嚇唬她一番的念頭也就熄了，拍了拍手，琥珀從外頭走進來，端著幾盤點心，放在二人麵前，又退下了。
風婉兒掃了一眼，看見一碟杏仁酥酪，一碟荷花酥，一碟蟹殼黃糕餅，一碟白白的不知是什麽糕點，肚子就“咕咕”叫著投降了。
諸葛執拿起一塊白色的糕點，遞給她，道：“這是白氏從外頭學來的，叫鵝油白糖糕，你嚐一嚐。”
風婉兒猶豫了一會，接過來，見這糕外麵裹著一層晶瑩剔透的砂糖，咬了一口，裏頭是鵝油調著糯米粉的餡兒，軟融油香，混著甜甜的白糖，口感就像炸過的棉花糖。
她吃完手上一枚，情不自禁對諸葛執笑道：“好香呢。”剛說完又想起自己還在生氣，立刻閉了嘴，不看諸葛執。
諸葛執沒說什麽，拿起茶盞品茶。
他喝了一盞茶，一句話都沒有。
風婉兒自己憋不住了，先開口：“你上次說了，暗衛不會報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這會子跟個耳報神一般，真沒意思！”
諸葛執卻笑了。
風婉兒把這笑理解成了嘲笑，怒目看她。
殊不知，她以為自己勃然大怒，在諸葛執看來，卻如小花貓張牙舞爪，又嬌氣又可愛。不過他也知過猶不及，於是收斂了笑意，道：“婉兒可知韋檀是誰？你又是誰？”
風婉兒莫名其妙，道：“韋檀仿佛是個官兒，我就是我，怎麽了？”
諸葛執道：“韋檀是當朝四品禮部侍郎，他座師是大儒百裏淳，神龍二年殿試，聖上點為榜眼，與孔禮一樣，皆是朝堂新貴。至於你……”他看了一眼風婉兒，道：“世人皆知你與孤王關係匪淺，你今日所作所為倘若走漏，眾人不會認為是你路見不平，而會認為是孤王別有用心。”
風婉兒愣住了，她還真沒想到這一層，忙辯解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若真走漏了消息，該怎麽，我去承擔便是。”
“眾口鑠金，你以為旁人會聽麽？跟蹤朝廷命官，以至於後院起風波，又牽扯皇家郡主，婉兒，此事若是揭了出來，孤王便是百口莫辯，至於你，最多不過遠走高飛.……”
“我不會走的！”風婉兒忙道，“若真出了這事，我絕不會一走了之！”
諸葛執看了她一眼，“當真？”
“自然！”她用力點了點頭。
“即便你留下，亦是於事無補。”
風婉兒愣了一下，低著頭，好一會兒才道：“對不起嘛。”
諸葛執歎了一口氣，道：“日後，若是涉及朝堂官員，或是情況緊急，務必先命暗衛前來知會孤。”
風婉兒老老實實的點頭。
諸葛執站起身，道：“雜事繁多，告辭。”
風婉兒送他出去，等馬車走遠了，才鬆了一口氣，又覺得有點不對勁，腦子裏亂糟糟的，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上樓睡去。
過了幾日，梅香來了，滿臉愁緒，“請神醫去瞧瞧。”
風婉兒奇怪，道：“何事？”
梅香道：“小姐身子還是沒個起色，那潘氏又時常滋擾，委實煩心。”
風婉兒便跟著去了，進了宅子，隻見閔玉瑤一身湖藍襦裙，坐在廳堂裏，靠著一張小桌，手邊一盞殘茶，眼角眉梢都是悲戚，見風婉兒來了，她想起身，還未站直就腿一軟，往後仰去。
梅香和風婉兒忙上前扶她，將她攙著回房睡下，閔玉瑤靠在枕頭上，低聲：“多謝神醫襄助，是我自己不中用。”
風婉兒道：“你且放寬心，潘氏已是被休了，鬧不了幾日，別睬她。”
梅香道：“潘氏罵的難聽，大人又總不來，咱們這兒真是流年不利！”
風婉兒對爭寵之事毫無心得，見閔玉瑤的麵色慘淡，心裏有些同情，問梅香：“今日那潘氏來了沒？”
梅香道：“還沒有……”
說曹操曹操到，外頭又傳來潘氏的罵街聲。
“.……下作小蹄子，使出這等毒計害我，你擺布了老娘，還當能討個好兒？他那郡主老婆厲害的很，遲早輪到你……”
風婉兒皺眉，問：“她怎麽還能進來？”
梅香和閔玉瑤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風婉兒走出門去，見潘氏雙手叉腰，站在院子裏跳腳，見有人出來，還想上前罵幾句，一見是風婉兒，唬了一跳，風婉兒不理她，徑自對門房老仆道：“方才夫人說了，日後不許放她進來。”
那老仆忙道：“她原是大人身邊的人兒.……”
“已是休了。”
老仆應了一聲，風婉兒看向那滿臉羞惱的潘氏，道：“日後我再瞧見你來鬧，見一次，打一次，你不怕挨打，盡管來。”
潘氏想起風婉兒厲害，又知她背後有貴人撐腰，當即服了軟，小聲罵罵咧咧了幾句“沒良心的孽障”，走了。
風婉兒嘲諷的笑了笑，回了屋子，閔玉瑤和梅香都是一臉感激，風婉兒對閔玉瑤道：“你若日日愁眉苦臉，你家大人見了也覺得壓抑，如今潘氏進不來了，你兩樁心事去了一樁，好生養著吧。”
閔玉瑤哽咽道：“多謝神醫指點， 恩同再造！”說著，在榻上給風婉兒行禮，風婉兒忙扶住她，又探了探脈象，留下一張方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