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天牢
風婉兒已經不指望與這財大氣粗的郡王殿下算清楚帳了，安慰自己就當個擺設放著，日後找機會還回去便是。
她送他出了門，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幾日可真是兵荒馬亂的。
還好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她休息了一下午，晚上照例點起了燈籠。
對麵的桃花妃過來串門：“昨兒來了幾個人尋醫，偏你不在。”
風婉兒問：“是什麽人？”
桃花妃兩手一攤：“那我就不知了。這幾日你去哪兒了？我一個人怪悶的，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風婉兒便把這幾日的遭遇說了一遍，桃花妃柳眉倒豎，罵道：“好個瞎了狗眼的東西，敢到不夜街上尋晦氣！”說罷，她又道：“我在官府有熟人，這就替你出氣去！”
風婉兒道：“他們如今已是在劫難逃了，不必髒了手！我如今也悟出來了，似我這般傾國傾城，難保招人惦記，我有心弄點東西防身，隻是有幾味藥材比較稀罕，你家可有？”
桃花妃先啐了一口“大言不慚的小丫頭”，又自誇：“若是我家沒有，這京城裏也不會有了。”
風婉兒報了藥方，桃花妃掃了一眼，道：“好方，瞧著就是打家劫舍的好東西！”
風婉兒大囧，強調：“我是防身！防身懂不？”
桃花妃笑嘻嘻：“知道啦！這些藥材我這兒都有，這便給你配去。”
桃花妃動作頗快，很快就把藥材配了齊全，風婉兒付了賬，桃花妃本不想收，風婉兒執意要給，桃花妃隻得收了。
風婉兒又問她借藥碾子，一個人坐在她後院的耳房裏搗鼓了許久，弄出滿滿一瓶灰色的粉末。
桃花妃狐疑道：“這玩意有用？”
風婉兒自己也不確定，倒了一點子放在手心，然後低頭嗅了嗅。
桃花妃忙問：“如何？”
風婉兒喃喃：“好像有用。”話音剛落，兩眼一翻，昏倒在桃花妃身上，桃花妃哭笑不得，拍她的臉也弄不醒，便高聲叫：“少遊！過來搭把手！”
那個唇白齒紅的少年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問：“有事？”
桃花妃道：“與我一道把這妮子扶樓上去！”
那名叫少遊的少年道：“真麻煩。”
桃花妃嗔道：“趕緊的！”
少遊勉為其難的過來，他看似瘦弱，但力氣卻很大，單手拎著風婉兒的衣領子，便往樓梯走，桃花妃托著風婉兒的肩膀，道：“你慢點，這又不是貨物！”
少遊道：“有區別？”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把風婉兒弄到樓上，桃花妃攙著她到自己的繡床上睡下，然後放下水晶簾，轉身對少遊道：“你去與呂參軍說一聲，就說那一戶姓杜的拐子與我有過節，讓他好生‘照看’，晚些時候我帶人去瞧。”
少遊一翻白眼：“她自己都不上心，你管什麽？”
桃花妃道：“少廢話！速去便是！”
少遊便往窗戶外一跳，失去了蹤影。
桃花妃看了看風婉兒的睡顏，自己下去忙去了。
到了第二日，風婉兒醒了，照例又是餓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身旁躺著一個人，登時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發現是桃花妃，又鬆了一口氣。
桃花妃也被風婉兒的動靜弄醒了，揉了揉眼睛，道：“我昨晚子時才睡，我再睡會.……”
風婉兒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整理好衣裳，回了自己的鋪子，做了兩碗麵片湯，用托盤裝了，端到桃花妃的鋪子裏，上樓叫桃花妃吃飯。
桃花妃勉為其難磨蹭了許久才起來，兩人坐下吃麵片湯，風婉兒便問昨兒怎麽回事。
桃花妃嗔道：“你這蹄子還說嘴，昨兒你自己把自己給迷暈了，我照料你大半宿，這會子腦仁疼。”
風婉兒聽的感動不已，把碗裏一塊肉夾給桃花妃。
桃花妃噗嗤一聲笑了，道：“你這迷藥倒比江湖上的蒙汗藥還好使，叫什麽名兒？”
風婉兒道：“雕欄。”
桃花妃笑道：“這名兒雅致，可惜不好賣的。”
風婉兒道：“這是自然，若是落入歹人手裏，便是助紂為虐了，我防身而已，你可要一點？”
桃花妃戲謔道：“奴家是正經生意人，可不幹這事！”
兩人說笑了一回，風婉兒便回去了，到了下午，桃花妃又上門了，道：“走，帶你去個好地兒！”
“什麽地兒？”
“你去了就知道了！”
風婉兒還以為是去逛街，便關了店門，與桃花妃一道走了。
桃花妃帶著風婉兒穿過幾條小巷，最後在一處大門前停住，風婉兒抬頭一看，見上麵牌匾寫著“天牢”兩個字，莫名其妙：“來這兒作甚？”
桃花妃道：“那姓杜的拐子就關在這兒，走，進去瞧瞧！”
風婉兒奇道：“這天牢說進就進？”
桃花妃得意道：“我桃花妃要去的地方，還有去不得的麽？”
果然，她拉著風婉兒從旁邊的側門進去，一個獄卒過來問話，桃花妃報了呂參軍的名兒，那獄卒便領著兩人到了一處大牢前，隻見裏麵有些陰暗，看得出角落裏有幾個人。
那些人見了獄卒，紛紛撲到柵欄邊上，不住的喊冤。
風婉兒見皆是那杜氏家的人，都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
杜氏自己也擠在裏頭，他們見是風婉兒，臉上都露出哀求之色，杜氏哀聲道：“小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小姐！小姐要殺要剮衝著我來，好歹放了我兒罷！”
她話音還未落，一旁的卜仁義已揪著老娘的頭發，舉起拳頭一頓好打，邊打邊嘶啞著嗓子罵：“都是你這老東西帶累了我！”
卜仁義把老娘一頓暴打，又翻作笑臉，衝著風婉兒磕頭，聲音又粗又啞：“這老東西死有餘辜，可我沒得罪小姐啊！好歹留我一條狗命罷？我罪不至死啊！”
風婉兒十分瞧不上這卜仁義，對桃花妃道：“走吧。”
桃花妃點了點頭，對著卜仁義道：“生不如死的日子在後頭呢，急什麽？”
卜仁義等人哀嚎一聲，不住的求告。
這時，又有一個獄卒走過來，道：“還有尋仇的來了，不好撞見，你們走吧。”
桃花妃問：“何人尋仇？”
獄卒道：“似乎是個員外郎老爺”
一旁的卜仁義瑟瑟發抖，大聲分辨：“是我娘拐的！與我無幹啊！”
旁邊的仆婦則高叫：“人是奶奶拐的，是少爺糟蹋的，與咱們做下人的無幹啊！”
一時間，吵吵鬧鬧，風婉兒心裏越發的厭惡，拉著桃花妃便走，出了天牢，桃花妃道：“這起子人活不了幾日了。”
風婉兒奇道：“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