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是活該
絕對是活該
陽驚鴻冷若冰霜的臉色微微破裂,人影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緊隨她之後的是乾宮的長老們,而後陽驚鴻的那群兒女媳婦女婿相互看看,狠狠拿眼神削了林問歌無數眼,亦紛紛找媽媽去了。
林問歌沖著一大群人的背影揮揮手,那笑眯眯的小模樣不要太招人恨哦,要是她拐彎被套麻袋,那絕對是活該!
高聳入雲的天梯之下,陽驚鴻及其子女媳婦女婿、乾宮長老、一大隊乾宮護衛軍肅然而立,林問歌與他們界限分明地單獨站在一處,而其他人則隱隱像是圍困般站在她周圍。
「林問歌?」陽驚鴻冷聲開口,上揚的尾音中不乏諷意十足。
「陽宮主,明人不說暗話,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的來歷了嗎?」林問歌淡淡瞥過四面八成對她呈包圍之勢的乾宮眾人,含笑自如以對。
「報上名來!」陽驚鴻右手一晃,一柄長劍便握在手中了。
既她之後,乾宮所屬眾人哪怕心中困惑不解,也同樣拔出了兵器,相像那位瓊斯王子被踹飛到天際后,他們跟著宮主查閱到的古籍上所述,眾人心中不禁一抖,就覺得不管怎麼對付眼前這個女子都不為過了。
「你猜。」林問歌像是對面前的危機毫無所覺,還不輕不重地來了個玩笑,天知道她暗中已調動靈力,準備著隨時應對突襲了。
「哼,便是你姓天又如何?今日有我在,漫說你上不了這天梯,就是上去了,也絕對沒機會到達那裡!」陽驚鴻側首看了眼雲團掩藏下的天梯,無比自通道。
林問歌同樣自信一笑,眸光卻極為肯定:「是嗎?那可未必!」
陽驚鴻的回應便是反手一劍,澎湃龐大的一道劍意直朝她面門而去,角度不可謂不刁鑽,真心不怎麼容易應對。
乾宮中的其他人自發快速站位,把住了天梯之下所有可能逃走的方位,將林問歌給圍圈得跟鐵桶一樣,天於言亦在其中,鍾離瑾、淳于衍之前覺得情況不利於林問歌,因而早早的混在了護衛軍里,此時也在組成這個包圍圈的人中,彼此對視間均為林問歌深深地捏了把冷汗。
果然不該在之前那場宴會上太張揚,否則今日怎會在登臨天梯之際出現這種狀況?眼下看來,大打出手是在所難免了,但打了之後呢……還能不能登臨天梯啊?
林問歌揚手向前橫切而過,一道銀色靈力便斜向迎上陽驚鴻的那道劍意,她的靈力乃是仙靈力,本身就具有破除一切的特質,此時當然可以破開區區一道劍意,不過,劍意之凌厲到底比一道仙靈力更強勁,因而破雖破開了,但同樣也被抵消了,再無餘力繼續往前。
靈力與劍意激起的能量衝擊刮的眾人衣衫鼓盪而起,吹得烈烈作響,陽驚鴻見過了林問歌與瓊斯及四位神官那一站,心知絕不能讓林問歌有機會拔劍,甚至使出那樣蘊含天地規則之力的劍,所以,沒等這衝擊過去,一個縱身便提劍衝上來。
一道道比剛才那道劍意更強更猛的劍光連番劈向林問歌,使得她只有招架之力,而無反擊之力。
天於言和鍾離瑾、淳于衍心懸在半空,緊緊盯著包圍圈裡兩人高速騰挪的身影穿插在陽驚鴻的劍意和林問歌的銀色靈力中,不同於其他人目光灼灼的單純只為觀戰,他們是真的擔心不已,這種高手對決,陽驚鴻又手持乘手的長劍,稍有差錯,也足以讓林問歌重傷或者身死了。
打鬥中的林問歌緊抿著唇被動應戰,礙於包圍圈的緣故,她只能在這有限的空間里躲避兜頭劈來的劍意,間歇再還以幾道靈力作為回擊,可惜……局面越來越不利於她了。
漸漸地,天於言和鍾離瑾均心神一動,略帶不解地交換了個眼神,他們怎麼感覺林問歌此時表現出來的實力遠遠不是她真實應有的?
鍾離瑾暗自疑問,她的水系異能呢?對水元素那般精妙的掌控力,怎麼不使出來呢?
淳于衍同樣心懷這樣的疑問,她的劍呢?與那什麼王子打得時候,那般強大的劍術怎麼不用呢?他就不信這女子會連拔劍的機會都找不到,以他所知,若論速度實在沒人比她更快了吧?
天於言儀式暗自奇怪,寶貝女兒怎麼不用空間異能呢?不管是瞬移還是禁錮或者摺疊之術,隨便哪個都能改變眼前被動的局面吧?
大約是為了響應他們的心聲,林問歌一個瞬移脫離開陽驚鴻的劍意籠罩,右手刻意抹過左手上方,但凡天之大陸的人都知道,這是個明顯要取劍的動作。
陽驚鴻眼尖地看到這一幕,右手揮出一劍斬來,左手則向著林問歌扔出一道青色的什麼,就見一條柔韌的藤索類東西順勢纏上林問歌的身體,雖然因她察覺到時準備躲了,奈何那東西速度極快,眨眼間就捆住了她,繞著她的胳膊和身體好幾圈,徹底卸去了她的行動能力。
林問歌也不是任人捆綁的,兩腿當即凌空飛踢,兩道靈力自她腿腳上擊向那劍意,竟也鬥了個旗鼓相當。
天於言、鍾離瑾和淳于衍等人確實明明白白確定了一件事。
她是故意落於下風的。
因為他們都知道,林問歌所持的那把劍刃細長的劍名九曲玲瓏劍,乃是由九曲玲瓏琴變化而來,或許這東西他們都不怎麼熟悉,可提起九曲玲瓏琴的來源——九曲玲瓏鎖,他們卻個個耳熟能詳。
這是神器,是生出了靈的神器,既然認了林問歌為主,那它就絕不再是一把只能放在空間戒指里的凡劍,林問歌適才那般明顯的一個取劍動作,分明就是假的。
至於為何陽驚鴻忘了之前宴會上九曲玲瓏劍出現在林問歌手中的情形,而誤以為她會取出劍,還為此特意阻止她……三人表示,興許是那日林問歌所殺的人、所使出的劍術、所表現出了空間異能修為,比這個小細節更加引起在場包括陽驚鴻等人的注意吧!
「哼,腿法再好又如何?」陽驚鴻冷聲道,言辭間不乏勝券在握的自信。
只見她抬手間兩道金色的光比箭更快地刺向林問歌,眾人定睛一看,就看到了金光中暗藏的兩枚寒光閃閃的利刃,特別是這兩枚利刃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而是自金光中凝聚成形的。
金系異能?
天於言等人眼神震動,怎麼也沒料到會有這一茬。
林問歌面上略露出一抹慌亂,眼中卻是一派平靜自若,只是看在陽驚鴻眼中,卻不曾仔細注意這點微妙的差別,她在乾宮宮主的位子上待了太久,這許多年也自信得太久,自認為她的劍意比瓊斯那個異域人強出太多,實力也遠在瓊斯和那些神官之上,讓林問歌沒有拔劍的機會,甚至輸給她都是正常的。
陽驚鴻太自大了!
那兩枚利刃刺入林問歌的雙腿,並從中穿透飛出,又化作金光散去,反觀被它所傷的林問歌,雙腿的動作一滯,不得不自空中落下,被穿透的地方很快流出鮮血,將腿上的褲子浸成了殷紅之色。
「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陽驚鴻提著劍悠然落下,冷笑著走向雙腿血流不止的林問歌,走至跟前抬手狠狠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嘲諷味十足地道,「怎樣,服不服?」
「服個屁!」林問歌拼著加大傷口地抬腿一踢,那條腿落地時明顯開始顫抖了,血流的也越快了。
陽驚鴻怒極反笑,稍微后閃一小步便躲開了這強弩之末的一踢,此時她再無那種勝利者來顯擺的態度,反而惱火道:「死鴨子嘴硬,你以為這種時候還能脫困?簡直是白日做夢!」
天於言、鍾離瑾和淳于衍握在兵器上的手一緊,就準備衝出去,卻收到了林問歌投來的隱晦一眼,其中分明是在制止他們。
這一切……果然是故意為之的?
三個大男人均愣住了,拼著受傷流血演這一場戲,到底是所為何來啊?
「不過是我天氏一族的旁支血脈,二十年前倒行逆施、背叛我族,別以為你能一直得意下去!總有一天,老天會收了你!」林問歌橫眉冷對,啐了一口道。
乾宮眾人聞言立時豎高了耳朵,表面上卻要努力縮小著存在感,恨不得化成一粒空中的塵埃,什麼旁支血脈?什麼背叛?這又是怎麼回事?
為何聽起來像是時隔二十年前來複仇的戲碼?
風長老瞳孔一縮,嘴角徹底拉平了,二十年前?倒行逆施、背叛?他緊緊盯著被困住了、雙腿流血的林問歌,從她掘強不低頭的眉眼到她唇邊凝著的冷笑,上上下下將她全身每一處都打量了個完全。
她……她到底是誰?
姓天,還說出了二十年前之事,能夠知道這些,莫非……莫非……
「歌兒,我來救你!」此時,包圍圈外忽然傳來一聲憂急萬分的高呼,與此同時而來的是數十道殺意濃重的劍意,縱橫交錯直擊向包圍林問歌的眾人。
風長老像是見到了多麼難以置信地事,渾身血脈凝聚竟忘了躲避,還是離他最近的天於言狠狠拽著他往後拖,暫時落至安全處的兩人對視,眼中均是震驚之色。
「七彩,救人!」北君沐的身影自劍意之後出現,提著劍便沖向了陽驚鴻。
一道炫目的七彩靈光劃過空中,一隻七彩光芒籠罩、羽毛華美異常的孔雀徑直飛向林問歌,適才的劍意竟無一道靠近她周身三尺之內,可見精準度到了何種地步。
「欺負主人的心上人,去屎去屎!」七彩拍動翅膀,美輪美奐的尾羽自空中掃過,留下一串的七彩靈光,它張開嘴就噴出幾道火焰,將幾個突遭變故后準備上前抓住林問歌的長老給逼退回去。
「傅家劍法,你究竟是何人?」陽驚鴻眉心緊蹙,並沒有揮劍下殺手,而是且戰且退,一直避著襲來的劍意。
北君沐暗自心驚,以他武皇巔峰的實力,面對陽驚鴻時竟有種無力戰勝的感覺,這位乾宮宮主……修為難道已遠超武皇巔峰,到達了傳說無人能夠到達的至尊級?
「傅家劍法?他怎麼會?這怎麼可能?」風長老無暇他顧,而是牢牢盯著突然竄出來的北君沐,他看到了這個將傅家劍法使的融會貫通的青年男子全貌,心中忽然像是被狠狠撞擊了一下,生出一種酸澀而又難過的感覺。
天於言見他已安全無虞,當即乘著七彩孔雀造成的混亂奔向林問歌,想要解開捆住她的藤索。
「爹爹,你不該過來!」林問歌有種功虧一簣的無奈感,先是冒出來個北君沐,緊接著又是自家親爹,她能理解他們的關心則亂,但到底白費了她這番謀算啊!
「怎麼解不開!」天於言急躁萬分,拔出劍就要朝那藤索砍去,又要避開林問歌,免得傷到她,「小璃,你讓爹爹怎麼忍心看著你受傷被困?」
林問歌嘆息一聲,抬眼看向追著陽驚鴻打的北君沐,發現陽驚鴻還未曾出手,立時憂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