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艷了無數人

  驚艷了無數人

  那邊的馬肅自人群中騰身躍到指定的比武台上,環顧一圈也沒見和他對陣的人,唱名的人顯然也有些意外,便又高聲喊了一次。


  沒等他話音落下,一縷墨色倏然出現在比武台上,正好站在馬肅對面,風起未落,雲起的長發合著衣袂飄起,只此一個亮相便驚艷了無數人。


  至於城樓上列席的地方,也不知有幾個人陸續驚起,只因「陰雲起」這個名字,以及……比武台上那風姿傲然的俊美男子。


  馬肅本是四處為家的劍客,此次來地皇谷也是慕名而來,雖聽說了地皇谷比武的因由,卻仍舊想來試試水。此時他訝異地望向這個俊美出奇、氣質出眾的對手,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場比武的對手會是這樣一個外表優秀至此的傢伙。


  可比武就是比武,絕不會因為對手長得好看就手軟,這是他漂泊多年熟諳於心的常識。等裁判喊了開始,馬肅豪邁地拔出他的長劍,指著對面道:「小心了,兄弟!」


  雲起靜立不動,聞言淡淡一頷首,眼看馬肅說罷就提劍運氣衝來,卻像是無動於衷。在無數人都差點閉上眼不忍再看那直衝他面門的劍毀掉一個絕世美男的時候,雲起拂袖一揮,連半點真元力波動都未露,僅用了點氣勁,就狠狠地將衝過來的馬肅給拍飛了。


  馬肅本以為這一劍就算傷不了對方,也能佔了這場比武的先機,誰料連人家衣角都未沾到,就只是這抬袖一揮,一種彷彿泰山壓頂般的莫大壓力便撲面而來,直接將他掀飛到了台下,稀里糊塗就給摔了個七葷八素。


  哎?

  無數人愣住了,心裡只剩下了一個感覺:這就完了?一招?

  按照比武前的規定,但凡打下台者都算輸,所以,雲起壓根就沒想著多費功夫,能一招搞定的,絕不會多動一下手指頭。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和對手一打眼便弄清楚了對手的境界,當然不存在錯估、失誤這種情況。


  所以,那一袖揮出后,他便轉身準備走了,但走到比武台邊緣的時候,他卻停住了,蹙眉看向這一個比武台上裁決勝負的那人:「輸贏結果沒看清?要不要再給你打一次?」


  這語氣里的不悅,登時驚醒了那發愣的裁判,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連忙大喊著報出了勝負結果。一回頭看到圍觀眾人也有大半沒反應過來,便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又不是就我一個人愣住了,這明明還有那麼多人,至於這麼瞪著我嗎?嚶嚶嚶,好嚇人啊!

  雲起這才滿意地跳下比武台,一個閃身便到了清身邊,等清再看到他的時候,人家已經將林問歌又抱了回去,這速度……簡直堪稱鬼魅了,就這還是尋常時候,如此不難想象,雲起若真打起來生死相搏之際,速度還能更快!


  這第一天的比武,最讓人意外的就是雲起這場了,以至於很多人都打定主意,這之後但凡雲起的比武,一定要好好看看。


  地皇谷比武採取抽籤對決,第一輪勝利的人進入下一輪,輸的一方直接淘汰,並沒有交換對手、以期復活這樣的規定,所有的比武都是一場定勝負。


  如果一個人抽籤抽到的正好是實力強悍的對手,那就只能抱憾而歸,如果運氣好抽到了個實力差的,那便毫無異議的能夠晉級。


  打從地皇谷比武開始至今,不知有多少人說過這樣的比武不公平,因為抽籤對決會使比武的人實力不均,如果一個人運氣夠好,次次抽到比當輪最弱的人,那便能毫無壓力的一次次晉級。


  然而,陰家的先輩們說了,武功高低固然是實力的象徵,可運氣同樣也是一種實力,若真有人能次次這樣晉級,又有何不可呢?

  鑒於這一樣不可更改,很多人又提議,難道不能增加比武的場次,比如說實行三局兩勝制?但這種提議最終被陰家先輩斷然否決了。


  只因真正的現實對決,往往一場便決定生死,那時誰又會給你再打一次的機會呢?

  所以,地皇谷比武的規則,縱然很多人不平不忿,也如此沿用下來,直至今日。


  像雲起第一天第一場的表現,就被很多人認為是運氣好的表現,羨慕嫉妒恨有之,更多的則想從他之後的比武中瞧出端倪。


  沒辦法,雲起被位面壓制所限,只得盡量收斂武皇巔峰的勢壓和氣息,持續走低調路線,那些距離比武台較遠的圍觀群眾們,自然感覺不到他的修為如何,理所當然的,他就被歸為靠運氣晉級的一類人了。


  第二天沒有雲起的份兒,但他還是來了,乘著沒有比武的間歇觀察觀察其他人,說不定哪個就成了接下來的對手呢,此時多了解一些,到底是有好處。


  第三天,雲起上台後又是一招秒了對手,這次周圍的人群中雖也有嘩然之聲,可到底有一部分人不覺得他是單憑靠運氣了。


  比武台上各自酣戰,劍氣、真元力以及異能發出的各色光芒此起彼伏,地皇谷到底是天之大陸頂端勢力之一,同時習武修鍊異能的不在少數,當初始兩天的比武淘汰掉那些最弱的人後,比武的水準就明顯提高了。


  最大的區別就是,異武雙修的人越來越多的出現在比武台上了。好幾個膠著的比武台上,往往都是兩個異武雙修的人,一邊異能互轟,一邊真元力縱橫,這樣的比武視覺效果出奇奪人眼球的同時,他們所在的比武台也會成為最殘破的。


  雲起仔細觀察著那些異武雙修之人的打鬥,全神貫注之下,難免就不再像之前那般只勾勾盯著懷裡的人,可但凡有動靜,他仍能第一個反應過來。


  於是,當林問歌的身體一動,他便低了頭。


  「卧槽,快快快,哪裡有空曠的地方。」林問歌從雲起懷中蹦起來,沒錯,是真的蹦起來,不顧被她弄懵后驟然狂喜的雲起說話,她便揪住他的衣服,一臉著急地問,「快,快告訴我,這附近哪裡有空曠的地方,越空越好!」


  「空曠的地方?歌兒,出了何事?」雲起不解地蹙眉。


  「哎呀,沒時間了!」林問歌立刻鬆手,急的在他面前繞圈圈,當她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個大廣場的時候,頓時眼中一亮,即便這廣場上搭了好些個比武台,還圍得人山人海,可到底是眼下她唯一的選擇了。


  「沒辦法了,就這裡吧!」林問歌猛地站住,徒手往身側的虛空中左抓一下、右抓一下,憑空變出好幾個活人,紛紛扔給了雲起。


  未免被撞,雲起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扔來的第一個人,就發現這竟是本該被困在黑石空間的蘇柔。


  沒等蘇柔搞明白狀況,暈頭轉向的陰詩兮也被丟了過來,再後來……寧霏霏、陰雲冀、小穹、寶妹等就一個接一個出現了。


  眨眼間雲起周圍就多了不少人,林問歌最後一抓時,抓出一條盤在手指間的超級迷你青白玉般的小龍,她看也不看隨手往雲起的方向一扔,那小龍猶如一道玉色流光做了拋物線運動,於空中扭動身軀改變落點,觸地的剎那,青白色的靈光驟亮,從中便走出一位美貌少年。


  「呼,終於清空了。」林問歌感受了一下,確認黑石空間里沒有智慧生物了才吁出口氣,不等身後的一幫人問出口,她便已向前竄入了比武場。


  地皇宮城樓上坐著的都是陰家深藏不露的高手,除了正中位置上是當代的陰家家主,其餘的皆是陰家的長老們。


  雲起那裡的動靜雖不大,卻還是驚動了這些人,當看到有抹人影不顧比武中途就沖向廣場,當即有三位半百老人自椅子上站起,腳下一動躍下了城樓。


  地皇谷比武是地皇谷最盛大最神聖的事,焉能容得他人搗亂?

  然而,林問歌的速度比他們更快,接連幾次空間瞬移,她便到了廣場最中間。


  這變故來得突然,所有人一驚之後下意識做出戒備之態,卻無人發現,遙遠的天邊無緣無故出現了一大團一大團烏雲,翻滾著聚集到了一起,隨著顏色加深的同時還在向這裡移動。


  三位長老距廣場中心還有一大段距離,就見林問歌已懸停在空中顯現了模樣,三人心中都是一緊,多少有些見識的他們立刻就明白了,這陌生女子居然身負空間異能這樣萬萬人之一的異能。


  他們的神情均凝重了,紛紛取出了各自的武器,防備著一個空間異能者的奇襲。在他們看來,有此異能還突然沖向比武場,分明是來者不善,即便不是搗亂的,八成也是找茬的。


  各個比武台上的人雖仍舊打在一起,卻到底分出了精神盯著最中心的林問歌。


  然而出人意料的,那站在廣場中心的女子只是靜靜懸在空中,微微仰頭看向天際,青絲衣袂隨風起伏,姿態飄逸高遠,再看那清麗絕倫的容貌,端的是如仙如神,大半的男人看清她的同時,或多或少都有些晃神。


  雲起看到林問歌的動作,敏銳地察覺到了空中傳來的危險氣息,那是不亞於位面壓制的強大力量,他猝然望向天邊,入眼的就是即將飄到廣場上空的烏壓壓雲團。


  幾乎是一秒鐘的時間,雲起就明白了,瞳孔登時連連幾縮。


  是天劫!

  回想起林問歌經歷四九天劫的情景,雲起驚得肝膽欲裂,著急、擔憂、驚慌、無措霎時如沒頂的海水,將他完全卷到了最深處。


  許是越急越促使人抓住關鍵點,雲起猛地想到什麼,翻手間將林問歌煉丹、煉器的那尊三足雙耳鼎拿出來,直直拋向廣場中心的人:「歌兒,接住!」


  林問歌自停在那裡后就蹙眉盯著天邊逐漸飄來的劫雲,聽到雲起的聲音,身體已先於眼睛給出了回應,右手一震,一條雪色白綾倏然飛出,輕巧的將扔過來的東西一卷收了回來。


  看清扔過來的是她的丹鼎,林問歌揚唇沖雲起那邊一笑:「正好要用,你們退開點!」


  雲起遙遙點頭,動了動唇終究沒有將嘴邊的擔憂說出口,他看得出,林問歌的心態還不錯,渡劫之前能有如此狀態,想來……應該沒問題吧?

  他要相信她。


  這麼想著,雲起暗自呼出一口氣,抱起以宥和寶妹,對身邊的幾人道:「向後退。」


  蘇柔、陰詩兮、席小白、寧霏霏、陰雲冀等人剛剛才將從黑石空間出來的喜悅平復,聽到雲起的話、又看到林問歌的異常反應,當即交換了個迷惑不解的眼神,卻都未曾發問,長久的相處讓他們輕易感覺到,雲起現在的心情並不怎麼美妙。


  「爹爹,相信娘!」小穹拉了拉雲起的衣角,揚起燦爛的笑臉道。


  雲起眼神稍緩,點頭「嗯」了一聲,湊近懷中的龍鳳胎蹭了蹭他們嫩嫩的小臉,輕聲道:「我們到旁邊等著你們娘親。」


  「你是何人,速速離開比武場,否則休怪我地皇谷不客氣!」三位長老分佔三個方位,正好將林問歌圍在了中間,當然,他們和林問歌保持著一丈左右的距離。


  本是警告,誰知被警告的人根本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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