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閃躲退縮
不再閃躲退縮
林問歌閃身一避,躲開了中年人身如閃電襲來的一擊,她有點皺眉,這種失去理智的近身戰,她可一點兒也喜歡不起來。
「喂喂,不過是件聖器,用得著這麼心疼嗎?」林問歌一副「你怎麼這麼小氣」的口吻道。
她沒有說出口的是,自己空間戒指的角落裡還躺著十幾件和聖器同等能量級的中、下品靈器,手下的徒弟們都有一部分看不上呢!
中年人怒髮衝冠,只覺得腦海里最後一根弦噌得斷了,他雙目赤紅地反口吼道:「臭丫頭,你可知那聖器老子幾經周折才得,如今被你一招盡毀,不要了你的命,老子難卸心頭只恨!」
說話間,他乘著距離拉近,兩手劍指再出:「玄心劍訣第二式——如影隨形,破風!」
「玄心劍訣第三式——無孔不入,裂風!」
「玄心劍訣第四式——無往不勝,劈風!」
空中的林問歌左閃右避,一串串的殘影猶如在跳某個空中舞蹈,中年人緊追不捨,那自創的無形劍氣不要錢一樣往她身上飆,即使她速度再快,也難免周全,總有幾道落到身上。
中年人喘息漸重,這玄心劍訣厲害是厲害,但消耗也是巨大的,若再不能速戰速決,他的真元力就要消耗殆盡了,不過,離這女子近了,他的真元旋轉速度竟更快了,且急劇消耗的同時,還在不停地吸收外在靈氣,這種情形倒是聞所未聞。
怒火焚心的他只當是錯覺,讓他最惱怒的是,這女子身上的衣服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居然能防禦他鋒利遠勝真實劍刃的劍氣,往往兩三道劍氣劃在同一處,才能將她的衣服割開一個口子。
林問歌在閃避中真正感受到了武皇高手的力量,以她目前的實力,就算勝了八成也是險勝,這一想明白,她就不再硬拼,心念一動,一個空間瞬移便到了幾丈之外,擺脫了膠著的近身戰。
中年人的神識一落空,立刻延伸搜索,發現她出現的時候,運氣一掠就追了過去,他不能再耗了!
林問歌向空中一探手,七七四十九把飛劍即刻合二為一落入她掌心,握住劍柄一揮,她不再閃躲退縮,而是提劍迎上,真真切切開始迎擊。
雲起手中金光一盪,問天劍便消失了,他足下一點飛身掠起,心底沒由來地慌了一下,匆匆留了一句話就往回趕:「你們小心。」
深深淺淺的綠色從他腳下飛速後退,很快他就看到了水潭反射出的那道亮光,卻也同時看到了林問歌和一人打鬥的情景。
雲起瞳孔一縮,向前飛掠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可林問歌和那陌生人在打鬥的過程中,卻向遠離他的方向不斷移動,這讓他心中的不安再度擴大了一倍。
就在這時,地面劇烈震動,沉悶的轟隆聲從地下傳來,最先亂了的是水潭邊的那些人,路家人相互借力試圖穩住身形,見沒什麼效果后,那為首的年輕人帶頭騰入空中,他們能參加疾風塔試煉,便都達到了武帝之境,這對他們來說並不難。
倖存的蒙家人扶起受了傷的蒙宸宸,亦手忙腳亂地升入空中。
雲起是看到陸續出現在空中的幾人後,才發覺異常的,他眯眼俯視下方,就見地面上裂開一道長長的縫隙,其中有紅色的什麼翻騰著。
「歌兒,我來助你!」雲起直覺得有些不妙,再看那兩人還在打,便運氣高喊了一聲。
這邊打得正酣的兩人不約而同一停,低頭就見下面的水潭呲呲冒著白氣,地面的裂縫也越來越大了,已能看清裡面涌動的紅色是什麼。
「是火山爆發?」
「這裡怎麼會火山爆發?」
林問歌一蹙眉,手腕用力一格,逼得中年人退了一丈,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從無到有、從一尺到兩尺,且還在繼續擴大的裂縫,總覺得這不是火山那麼簡單。
「臭丫頭,下地獄去吧!」中年人爆喝一聲,竟飛起一腳踹來,夾帶著他全部的真元力。
武皇高手調動全部真元力的一腳該有多大力量?
所有在場的人只看到他腿腳周圍包裹著肉眼可見的真元力氣旋,如一顆炮彈般沖向林問歌……
路家人不忍地撇開頭、閉上眼,無法想象那個絕美的女子會有什麼下場。
林問歌神情一凝,看出這一腳來勢洶洶,既不好接也避不開,她索性順勢下墜,試圖與之拉開距離,好爭取躲開的時間。
可看在遠遠趕來的雲起眼中,卻是她被那勢如山嶽壓頂的真元力流衝擊到,以至於失去了在空中的平衡力而向下墜落,登時痛極悲呼:「歌兒!」
裂縫已經擴大到了一丈寬,之前眾人還取水休憩的水潭已經完全汽化消失,本來是幽靜的樹林深處,此刻卻被一道涌動著岩漿的峽谷橫貫穿過,頃刻之間,地形已是大大不同。
林問歌直直墜向裂縫,就在落到地面以下的時候,她瞅準時機準備瞬移到裂縫上面去,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忽然襲向心間,她的動作一頓,不禁回頭看了眼下方將她炙得火熱的岩漿,也是這一剎那,她失去了最後的逃生機會。
中年人再度發力,那一腳的真元力化為實質,直衝墜落之人而去,他硬撐著空空如也的丹田,於空中一個翻騰,險險躍上了遍布岩漿的峽谷邊沿。
雲起連報仇都沒工夫,徑直追著林問歌跳入裂縫,半點猶豫都不曾。
「主人,我來救你!」稚嫩的女孩聲音,帶著十足的女王范兒想起,只見雲起身上白光一閃,一隻尾羽燦然的雪白鳳皇從他體內飛出,煽動翅膀飛到他腳下,試圖接住他。
然而,小鳳鳳忘記了,它如今尚無實體,又如何能接住一個真實存在的人呢?
雲起的身影如風般穿過小鳳鳳,急速向下墜去,他甚至極快地喚出問天劍,拼儘力氣往下扔去,試圖阻住緊追林問歌的那股真元力。
「歌兒!」雲起的嘶吼從裂縫下方響徹四周。
此時震動已然平息,路家人、蒙家人小心落在裂縫邊往下看,只見滾滾翻騰猶如河流的岩漿灌滿整個峽谷,哪裡還能看到那兩個人影?
蒙宸宸撫胸猛咳,又怨又恨、又氣又惱地瞪著下方,恨恨道:「寧肯和她一起死也不願看我一眼?好,真好,雲起你個白痴!咳咳咳……」
路家人複雜而惋惜地俯視下方,為首的年輕人嘆了一聲,合眼默念了一句什麼,轉身道:「我們走吧!」
中年人怔怔盯著火紅夾雜著金黃的岩漿,失魂落魄道:「白玉鳳凰?竟然是白玉鳳凰?天吶,真的是白玉鳳凰嗎?那是……誰?」
等顧文溯和施君昊跌跌撞撞走回這裡,卻只看到一個徹底改變地形的大裂縫,時不時騰出幾點火星,再沒看到任何人。
「你還好吧?」顧文溯喘息著問。
施君昊緩緩氣:「死不了。」他環顧四周后,一臉疑惑道,「怎麼一個人都不見了?雲起呢,那些路人甲路人乙呢?」
顧文溯抿唇不答,突然出現的地縫和涌動著卻未曾噴發的岩漿,完全改變了周圍的地形,他甚至有些分辨不出這裡到底是不是他們之前休憩的那個小水潭。
「得,沒人應,我們該不會被拋棄了吧?」施君昊泄氣地坐到地上,下一刻又猛地彈起來,不爽地踩了幾腳地面,「靠,怎麼這麼燙,連地也欺負我們不成?」
顧文溯嗤笑一聲,尋了個遠離裂縫的地方,劈手震斷一棵粗細適中的樹,優雅地坐到那個樹墩子上,雖一言未發,卻實實在在用行動嘲笑了施君昊一把。
「好小子,我怎麼沒想到這主意。」施君昊對這暗中的鄙視毫無所覺,神經很粗地依樣畫葫蘆,也劈斷了一棵樹。
「等吧。」顧文溯默默轉開眼,他就不該期待這人有多高的智商。
「只能這樣了,雲起絕不會不說一聲就走人,應該是出了什麼事吧?」
「林姑娘的事。」顧文溯一針見血。
施君昊一怔,大力贊同道:「我想也是如此,我就沒見過雲起這樣愛妻的男人,真是奇葩啊!」
顧文溯偏頭瞅了他一眼,其實不是雲起奇葩,天底下愛妻如寶的男人也有,只不過如他們這樣的世家中罕見罷了。
……
沖向岩漿的雲起最終還是沒能抓住林問歌,他只覺得臉和身體都被烤得火燙,彷彿這樣熬了很久,又好像僅僅過了一瞬,周身的火熱感便統統消失了。
他明明聽到了噗通得墜入岩漿聲,卻似乎在剎那就到了另一個地方。
雲起心懷疑惑和焦慮,迫切地想知道林問歌身在何處,沒想到他感覺能睜眼的時候,看到的情景卻猶如夢幻。
青草遍地,周圍的一切都像是在水裡面一般晃動彎曲,他伸指一戳,甚至覺得像是戳到了某種泡泡上。
「你終於回來了?」飄渺動聽的女子嗓音響起,透出三分幽怨、四分驚喜,剩下的竟是滿滿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