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會娶你為妻
我一定會娶你為妻
蕭之賀的眼神變了變,倒是青梓晗並無異色,彷彿早就知道了一般。
「臭小子,毛還沒長齊呢就說大話,你養得起我嗎?」林問歌敲了下兒子的頭,沒好氣道。
經過這麼一番插科打渾,酒樓前的氣氛好了很多,等幾個人進入酒樓時,先前的暗流交鋒已煙消雲散,了無痕迹了。
哪知道,不過相互介紹吃了頓飯,帶來的後果卻不那麼簡單,青梓晗自稱尚無住處,又說要和黃亦寒好好敘敘舊,於是,就這麼厚臉皮地跟著他們回了清雅園。
更讓人不解的是,從那天后,蕭之賀也成了清雅園的常客,日日登門拜訪,被擠對到臉色難看了也堅持不懈,當真讓人疑痘叢生。
直到有一天,蕭之賀看到了林問歌開的藥方、寫的字……
大庭廣眾之下,堂堂的肅王猛地起身衝過去,牢牢抱住了林問歌,深情而似哭似笑道:「終於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活著,原來你叫林問歌?這個名字真好聽,問歌、問歌……」
雲起捏著輪椅扶手的手骨節泛白,俊臉黑成了一片,眼睛里燒得通紅,一字一頓道:「死騷包,你再不放開我的女人,我現在就滅了你!」
大廳里的其他人,諸如在場的青梓晗、黃亦寒、岳思遷齊齊向後退了一步,吃醋的男人惹不起啊惹不起……
「你叫我什麼?你個半身不遂的花瓶,竟然罵我?」蕭之賀氣得臉都綠了,轉身指著鼻子罵道。
雲起臉色一變,繼而下巴一揚,冷笑著回擊:「死騷包,我就罵了怎麼著?」他上下一打量對方,更加毒舌道,「就算我腿腳不好,也比你這個不能人道的強多了,七年前堂堂肅王混跡花街柳巷和相公堂子,卻沒有一次留宿,你這隱疾至今未愈吧?」
啊哈?
青梓晗的桃花眼睜大了些,黃亦寒則全身一僵,完全呆住了,岳思遷簡直風中凌亂了,他們不約而同看了眼雲起,深絕不能得罪這個男人,看著痛腳捏的,好毒啊!
蕭之賀臉色漲紅,怒髮衝冠地指著雲起,手指顫啊顫,不知是氣得還是羞憤的,這是他畢生第一大恥辱,可那也是有原因的,並非他所願,此時被人當面揭露,他如何能忍?可最讓他忌憚的是,這樣隱密的事,眼前這個不過皮相好些的殘廢是怎麼知道的?
「啊,」正在大廳里劍拔弩張之時,林問歌忽然低叫一聲,下一刻回身爬在桌子上大笑起來,「原、原來是你,小賀子,你的不。舉之症還沒治好啊,嗯……哈哈,呃……抱歉,我真的忍不住!」
小賀子?
青梓晗等人奇異地看著蕭之賀,這不是皇宮內太監的叫法嗎?
大廳里只有她的大笑聲,被其他人行注目禮的蕭之賀,臉上如調色盤一樣,青了又綠,綠了又紫,站在當地一會兒尷尬,一會兒惱怒,一會兒陰沉,一會兒幽怨,把個其他人看得霧煞煞的,頭上的問號頂了一圈又一圈,沒有八卦之心的也被挑出八卦之心了。
「歌兒,什麼事這麼好笑,也說出來給為夫聽聽?」雲起自己轉著輪椅到林問歌身邊,體貼地遞出一條帕子,眼底卻暗含著失落和不安,隱隱透出了他的內心。
「嗯,謝謝!」林問歌自然地接過帕子擦擦,好不容易才理好情緒,她起身看向蕭之賀,美目殘留著尚未完全褪去的笑意,臉上露齣戲謔之意,「小賀子,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唉,歲月催人老,要不是雲起提及你的那個毛病,我還真想不起你來,怎樣,現在好了吧?」
蕭之賀衲衲不言,可其他幾個男人面色就有些古怪了,因為林問歌說話的口吻……怎麼像是對小輩一樣,而且言辭間滿是戲耍之意,依年齡看,現年二十七歲的蕭之賀,怎麼都比二十齣頭的林問歌大吧?
「問歌,」大約是緊張到了極致,反而自然了,蕭之賀猛地抬頭,定定看著林問歌道,「七年前我忘了說,我們曾那般親密過,我會負責的,我一定會娶你為妻!」說罷,他就掉頭跑了出去,連給人反應的機會都沒留。
林問歌見鬼一樣瞪著門口,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青梓晗和黃亦寒對視一眼,眸光有些閃爍,「曾那般親密過」,到底是哪般?該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岳思遷眸子一眯,反倒平靜了,老神在在地坐壁上觀,完全當大戲看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家姑娘除了數月前那次回酉國時途經過辰國,根本未曾來過辰國,更別提在這裡常住了,又怎麼可能結識什麼肅王?
雲起睫毛低垂,遮去了眸中的慌亂和暴躁,七年前歌兒到過辰國?不,不對,那時她分明在酉國皇宮,且已經有了小穹,怎麼可能和辰國的肅王扯上關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該換藥了!」林問歌搖搖頭不再理會蕭之賀的事,推著輪椅就要回房。
雲起有話要和她說,當然不會反對獨處,簡單沖黃亦寒他們點頭示意后,就被推走了。
「岳叔叔,您怎麼不見奇怪之色?」黃亦寒一錯眼看向旁邊,不由得問道。
岳思遷笑了笑,神秘兮兮道:「這個嘛……不可說,不可說啊!」
青梓晗若有所思地坐著,眼底掠過幾縷不明的光芒,不知想到了什麼。
房間里,林問歌解開雲起的衣裳,拆了胸腹的紗布看了看,一邊換藥一邊道:「恢復的很好,過幾天就沒事了,你的真氣運行起來怎樣?可有何不適?」
重新纏好紗布,雲起並未答話,他自己套上衣裳,卻在林問歌轉身放葯的時候,猛地將她拽到懷裡牢牢抱著:「歌兒,我忍不了,我忍受不了你成為別人的,所以,哪怕我瘸了殘了,也絕對不要放棄你!」
乍聽此言,林問歌懵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呼道:「你的腿……」她此時正在雲起腿上坐著,這不是傷上加傷嗎?
「歌兒,你介意嗎?介意嗎?」雲起不安地問,「我怕是再也站不起來了,你介意嗎?」
林問歌張嘴欲言,卻又被他打斷了:「不管介不介意,我都不會放開你,你是我兒子的娘親,那你就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
好不容易乘著雲起力道鬆了松,林問歌趕緊站起來,掀開他腿上的毯子察看,見沒什麼大礙才放心,只是抬頭時有些無奈:「好端端的怎麼整這麼一出,剛才在大廳不是還挺有氣勢的?」
雲起看著膝蓋上凹陷的坑,眼神變幻了幾下,最終化為滿滿的堅決,他定定道:「歌兒,我本覺得你值得更好的,可今日真看到別的男人……我卻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林問歌眸光顫動,不自在地躲開了他炙熱堅定的目光,小聲道:「說的好聽,臨到頭了又改主意,真是……」
「歌兒莫非真想嫁給那個肅王?」雲起心中鈍痛,從酉國相識至今,不知不覺得,這個女子已進駐到他心裡,被伏擊時他想到的除了爹娘,就是她和兒子,可他卻重傷致殘,再沒有了站起來的可能。
他本以為他可以做到的,她值得更好的、更出眾的男人,但……
「胡說什麼,那個神經病鬼才要嫁呢!」林問歌炸毛了,娥眉一豎道。
「神經病?」雲起愣了一下,隨即緩和神色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林問歌醞釀著措辭,將他推到桌邊,翻杯倒茶道:「說起來並不完全是我認識的,準確說是小藍認識他。」
「小藍?」
「嗯,你還記得吧,我和你說過,當初有了小穹后,我正在酉國皇宮,後來雪霄就突然來了,那之後直至小穹一歲期間,小藍的靈魂都在沉眠。」
「是沉眠期間認識的?」雲起猜測。
林問歌將茶遞給他,點了點頭:「靈魂融合后那些記憶我就知道了,不過,要不是你提到那個神經病的隱疾,我還真想不起這回事。當時小藍雖在體內沉眠,卻有一縷意識莫名其妙進入了蕭之賀的體內,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也是一體雙魂,可控制身體的只有小藍,蕭之賀明明是本尊,但始終無法奪取身體的主導權。」
「所以,那小子說的『曾那般親密過』是指靈魂共存?」雲起徹底放鬆了,可馬上又想到了一件事,聲音有些危險地道,「這麼說,那一年多你日日用著他的身體,起居、外出、逛青樓,甚至沐浴?」
林問歌乾咳一聲,莫名的有些心虛,呸,她心虛個什麼勁啊!
雲起大手一伸,拉過她就是一記深吻,直讓她氣喘吁吁才放開,不滿地哼哼道:「繼續說,還有呢?」
林問歌橫了他一眼,整理下頭髮坐在旁邊:「那不是年少輕狂嘛,小藍本來就是個調皮的,礙於身體原因和心結才安靜異常,當時突然掌控了一個男人的身體,當然很好奇、很興奮,又因為不是自己的身體,不用負太多責任,於是就……就把從前只敢想想的事挨個做了個遍,結果可想而知,他們那一年多相處得並不怎麼和睦,經常都是吵吵吵!」
雲起挑眉:「那他怎麼會說出要娶你這樣的話?」
林問歌自個還莫名其妙呢,擺擺手道:「誰知道那個神經病又犯什麼病呢,七年前那個時候,他可純情得很,真不知道怎麼長的!」
「純情?」雲起星眸一眯,欲笑不笑地看著她。
「咳咳,」林問歌打了個抖,被他看得發毛,「你這麼看我幹什麼,本來就很純情啊,都二十歲了竟然還沒開葷,這在古代有多麼不可思議啊?」
雲起面露狐疑,抓住了個關鍵詞:「古代?」
沒防著說漏嘴的林問歌頓時默然,察覺到旁邊人想要得到答案的堅決,便沉聲道:「有件事……我沒有同任何人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