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一次試練

  就當是一次試練


  「你夠了啊,師傅最偏心你們兩個女人了,和你們比起來,我們才最傷心好不好?」火靈子一瞪眼,不滿地嚷嚷道。


  一代弟子就他們六人,看看道號就知道師傅最偏心女人了,他們的道號都是師傅依據他們的靈根所取,唯獨師姐和師妹,不像她們一樣叫木靈子和冰靈子,而是取了靈根對應的屬性顏色,以美玉墜后,成了青瑜子和白琰子。


  由此就可看出,他們另外四個有多可憐了,如果把入門以來的這些經歷寫出來,絕對是部可歌可泣的血淚史啊!

  「行了,你就別貧了,往日里從我們師姐妹那兒得的好東西還少嗎?再說,師傅哪裡偏心了,是不給你吃了還是不給你喝了?」青瑜子眉眼一挑,嫵媚地卷著頭髮道。


  林問歌淡笑自若,並沒有出聲制止或表態,這六個一代弟子是她剛到這個位面后,從蜃都離開的路上找到的,因為是孤兒,且又是單系靈根,便收為徒弟、傳授了適合他們的功法,七年多的時間,已先後築基了,資質都不錯。


  金靈子最大,故而較為穩重,水靈子受靈根影響,性情溫和,火靈子衝動要強,極不服輸,雷靈子沉默寡言,耐力出眾,青瑜子驕傲多變,但最護短,至於白琰子嘛,有種通透的純然,卻絕非要人保護的小白兔。


  總之,林問歌對於這六個徒弟還是很滿意的,也很期待他們將來的成就。


  「師傅,此次來青原是為了傳聞的聖獸一事?」金靈子見水靈子制止了又要鬧騰的師弟妹,主動相詢道。


  林問歌眸光一頓,搖了搖頭,看來他們並不知道尋找凝魂草的事,她拿出小藍畫的那幅地圖,以靈力控制著使其打開懸於空中,正好讓徒弟們都看到:「我叫你們來,是為了入青原一探,畢竟是七大險地之首,小看不得,就當是一次試練吧,你們可以決定去或不去!」


  對於修真之人,試練都是有生命危險的,但他們受師傅教導,遇難則退還不如不要修鍊,追求大道比試練要危險艱難千倍萬倍,所以,這選擇根本不是選擇!

  「但憑師傅吩咐!」六人堅定地開口,沒有一人露出不安或退縮之意。


  「很好,希望你們能在這次試練中有所收穫。」林問歌滿意地點頭,又安排了他們明日做什麼,這次師徒敘話才結束。


  當第一束陽光透窗而入時,雲起便睜開了眼,他活動一下盤坐了一夜的腿腳,轉眼看向了床上睡得正香的小穹,那俊俏無敵的白嫩小臉、濃密捲曲的睫毛,無一不可愛,無一不精緻。


  被子忽然蠕動起來,片刻后,一個雪白雪白的小毛球從被子一角露出半個頭,琉璃似的眼睛要睜不睜,半晌后搖搖晃晃鑽出來,又砰得倒了下去,四仰八叉地當了回烙餅,而後張著嘴晒晒米粒大小的獠牙,懶懶地抬了抬右前爪:「小穹的爹爹好,你起的好早啊!」


  雲起失笑搖頭,伸手戳了戳小毛球大大咧咧誘人揉搓的小肚子,又將它給塞回被子里,天知道這東西一晚上捂在裡面怎麼呼吸的,他又看向縮在床角用爪子蓋著鼻子的透明小獸,不由得嘆口氣道:「你們再睡會吧,天還很早。」


  一個六歲多的兒子,一隻心智四五歲的雪球,再加上一個實際年齡很滄桑、外在表現卻很幼稚的幻空獸,雲起快速洗漱完向外走的時候,不無憂鬱地想,他這是養了三個孩子吧?是吧?

  等到了外面,卻發現林問歌和她的六個徒弟已經在了,正對著地圖在說什麼。


  「早安,你們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雲起笑著打招呼,腳步頓了一下,也走了過去。這一路上,他為了和林問歌母子培養感情,所以命屬下沒事別來找他,有事也別來找他,現在見單獨相處的願望被這麼多人破壞了,他不禁想,是不是也該叫幾個屬下過來,至少跑腿打雜的事就有人做了啊。


  「還早?」火靈子撇撇嘴,「我們一晚上沒睡好不好?」


  雲起詫異地看向林問歌,卻見她蹙眉想著什麼,明顯沒注意他們說的話。


  「師傅,我們現在出發嗎?」金靈子沒有批評師弟的無禮,他們六個來之前,就聽岳長老說了小穹爹爹的事,本以為怎麼著都該是個樣樣出眾的人物,誰知來了一看,竟是空有長相的繡花枕頭,怎麼能不失望?


  「嗯。」林問歌回了神,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太對,見雲起神色如常,便不深究了,「我們要出去看看大致的情況,等回來后再細說,這裡就交給你了。」


  金靈子六人難掩錯愕地齊齊盯著雲起,從這番話里,他們感受到了師傅對這個人的信任,那是將之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即使是谷中的幾位長老,也僅有岳長老能有如此殊榮。


  雲起欣然應了,很快發現那六個人看他的目光,由審視變成了探究和……深深的嫉妒,這讓他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有種和其他人在林問歌的面前爭寵的感覺……他為這個想法無語了一下,甩頭拚命將之拋棄,眉眼間卻染上了幾分自信,就算真的爭寵,他也不會輸!

  師徒七人踏出乾坤屋,望著一片連一片的綠色草原大致分辨了方向,便不約而同將雙手集於胸前,掐法訣、召飛劍,縱身而上,一飛衝天。


  雲起呆在了原地,只此剎那,他就看到顏色不同的七道流光自門口掠入空中,向著不同的方向竄了出去,銀色的、白色的、青色的……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映著朝霞的天空呈橘色、金色、淺紅色,林問歌腳踩飛劍,劃出銀色的光弧向青原的中心部分而去,風鼓盪起她的衣衫長發,讓她有種回到了曾經的錯覺,還記得過去那一百多年裡,她最愛的就是御劍飛行的感覺,暢快恣意,離天那麼近,身心都充滿了自由……


  「啊~!」火靈子疾呼一聲,就見天空東方那道紅色的長虹滯了滯,繼而拐了個彎飛向林問歌。


  與此同時,其他白、青、紫幾色的長虹亦在不同的方位停滯轉向,片刻后,金靈子六人都到了林問歌身邊,七個人腳踩長劍懸於高空,臉色各自不同。


  「師傅,有空中禁制。」白琰子道,眉宇間露出些不解。


  水靈子回頭遙望,手中大概劃了個範圍:「我們是從不同方向靠近的,通過被攔住的位置看……可能有這麼大一片地方都是禁飛的。」


  「師傅,這裡不簡單。」青瑜子面露深沉道。


  「師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你就不用重複了吧?還裝深沉~!」火靈子撇嘴不已。


  好嘛,這話一出,青瑜子柳眉倒豎,魔爪一伸,陰笑著撲向了火靈子,師姐弟又開始每日例行一掐,金靈子嘆氣,水靈子苦笑,雷靈子瞥了這對活寶一眼,白琰子則抬手撫額,惟有林問歌淡然無比。


  剩下的四個徒弟敬佩的看向林問歌,不愧是師傅,就是厲害,這麼鬧騰了還能泰然處之,他們還有很多要學啊!


  其實他們沒注意的是,她的眉梢上挑了一下,已經考慮起懲罰措施了……可憐的青瑜子、火靈子,你們自求多福吧!


  「師傅,要破除禁制嗎?」雷靈子問。


  「不了,回去。」林問歌沉吟一下,率先掉頭,一道銀色光弧頓時從她剛才懸空的地方飛向乾坤屋。


  在她之後,金靈子四人相視一眼,亦御劍緊隨,至於那兩道在空中糾纏著上下追逐的青紅色長虹,也後知後覺地跟了上來。


  而在他們師徒離開后不久,乾坤屋迎來了一位客人。


  雲起冷淡地讓來人離開,並告知了這是私宅,不接受外客,可那人還是沒有走。小穹抱著雪球出來時,正是來人與雲起交涉之時,小小的孩子和他懷中的雪白毛球一樣,腦袋向右稍偏,一個舉著右手、一個舉著右前爪,統一地揉著眼睛,一副迷迷糊糊沒睡醒的模樣。


  「爹爹,娘親怎麼不見了?」小穹噙著水霧的漂亮眼睛遲鈍地轉向雲起,嘟著粉嫩如花瓣般的小嘴道。


  雲起一回頭,心就軟成了水,他彎腰一把抱起兒子,捏了捏那麵糰一樣的小臉:「你娘親出去了,過一會兒就回來。」


  「哦。」小穹好像聽明白了地點點頭,抱住自家爹爹的脖子秀氣地打了個哈欠,便靠在那兒又睡了。


  「好可愛的孩子,兄台,這是你兒子?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可愛的孩子!」來人睜著一雙桃花眼,好奇地盯著小穹,如果不是礙於雲起,早就衝過來上下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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