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勝境很欠揍
雲山勝境很欠揍
林問歌抬手撫額,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無奈之色:「我知道了!」
「殺!」黑衣人如臨大敵,默契地分工后,一部分奔向林問歌,一部分奔向沐水閣,配合得十分出色。
「哼,往哪跑呢?」林問歌右手一轉,池中的水便宛如活了一樣,從中呈柱狀而出,在她掐指打了法訣后,那冒出來的水轟然散開、凝聚,眨眼間形成了一道水幕,球一樣扣住了沐水閣。
幾個最先衝過去的黑衣人對此竟無危機意識,妄圖舉刀直衝進去,卻在碰到那水幕的瞬間,倒飛著彈出了幾丈,還噴了幾口鮮血。
水閣內外頓時一片嘩然!
青梓彤跑過去,小心戳了戳那道水幕,好似驗證了什麼地轉頭道:「真的是水啊!」
其餘人遲疑了一下,也跑到了跟前,小心地戳戳摸摸,並看著外面惡狠狠衝來的黑衣人依次彈飛,緊繃的神經稍微鬆懈了幾分,像白沁宇、北君沐、黃亦寒、南月熔幾個,已經透過這道奇特的水幕,觀看起外面的戰況。
快,太快了!
且不說其他人能否看得清,就是抱起小穹同樣走到水幕這邊觀戰的雲起,也只有這一個感覺,林問歌的招式,憑他目前的境界,才能偶爾看清一兩招,其餘的……就是一片眼花繚亂。
小穹一雙眼睛裝滿了崇拜,拍著手歡呼:「娘親好棒,加油!」
「臭小子,你能看清?」南月黎揉揉快成紋香的眼睛,不相信地問。
「南姨看不清嗎?」小穹無辜地眨眼,抬頭就見雲起也詢問地看著他,不由得撓頭道,「這比娘親平日教導谷中的哥哥姐姐們慢多了,娘親很少這麼用劍的!」
劍?用劍?
眾人愕然,他們怎麼沒看到劍?
雲起發現其他人都向他看來,不免抽了抽嘴角,給出了肯定答案:「她手裡的確有劍,是剛才奪來的。」
正說著,就見沐水閣外宛如輕煙般經過那些黑衣人的林問歌停住了,她望著手裡的劍微微蹙眉,掃過所有被她打落水中的黑衣人,乾脆地將那劍給扔了:「破銅爛鐵!」
「那是精鋼所鑄,劉鳴大師親自製作的,你……你居然說是破銅爛鐵?太侮辱人了,我和你拼了!」成了落湯雞的一個黑衣人奮力昂頭,紅著眼飛掠出水,掛著一串串水珠沖了上去。
林問歌平行往右一移,一串殘影出現在空中,那個黑衣人只撲到了最後一個殘影的衣角,就被她伸腳又踹回水裡了:「真臟!」
聽她這一次比一次嫌棄的幾個字,沐水閣里觀戰的所有人集體抽了,劉鳴大師是坤元第一的鑄劍師,要是他們被這麼說,肯定也會和那個黑衣人一樣抓狂的。
「爹爹,劉鳴大師很有名嗎?」小穹不解道,「比柏童爺爺還有名?」
柏童?
眾人被這個名字給震住了,繼而火熱地盯著說出這話的孩子。
雲起只是意外了一下,便笑著刮刮兒子的鼻子:「這是不能比的,柏童大師是煉器宗師,劉鳴是鑄劍師,兩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劉鳴所鑄的不過是凡劍,而煉器師則能煉出寶器、宗器,這如何能比?
「哦,可是柏童爺爺煉出的劍,娘親也常常說是破銅爛鐵啊!」小穹又拋出個重磅炸彈,炸飛了一片人。
什麼?柏童大師煉出的劍?破銅爛鐵?
白沁宇眼神一凝,聽這話的意思,天下人遍尋不到的柏童大師,是在仙居谷?
「哎呀,壞了,爹爹快捂住耳朵!」小穹探出小手,夠著去堵雲起的耳朵,眼睛還焦急地望著水幕之外。
雲起一驚,一手抱住兒子,一手按著他的腦袋右側,讓他的頭緊貼在胸口,以便幫他堵上耳朵,這才有空去看發生了何事。
水幕外的天空上,林問歌右手中的碧玉簫轉了幾個圈,抵到了唇邊,五大家族之人一見那簫,臉色都凝重了,連忙堵住了耳朵,越發仔細地看著外面。
事實上,林問歌並沒有打算用簫,她畢竟是修真者,即使聽了凌笑藍的提議,七年來特意鍛煉著像尋常武者那樣地近身對敵,也還是喜歡揮揮手解決一片人,因為小穹那句「不要殺人」,她便沒有對這些黑衣人下殺手,否則一劍一個,早就玩完了!
或許在雲起等人看起來,這場以一敵幾十的打鬥勝負分得太快,可對於林問歌來說,終究太慢了,那些黑衣人落水后,還在前仆後繼地跳出來,她自然不耐煩了。
簫聲起,懸空的女子素手按簫,水幕中的人隱約能聽到幾個音,卻發現這旋律不是那印象深刻的鎮魂曲,靠在雲起懷中的孩子眼睛一轉,有些疑惑地放下小手,掰開了按著他腦袋的大手,耳朵動了動,如釋重負地擦了把不存在的汗,咧著小嘴仰頭笑道:「爹爹,不是鎮魂曲,是忘憂曲,而且,這道水之界有隔音作用哦!」
「忘憂曲?」雲起忍不住伸手碰了下那道水幕,「水之界?」
其餘人試探著鬆開耳朵,果然那簫聲有些模糊,除了能判斷出不是鎮魂曲,確實聽不清楚。
「快看!」青梓玉指著外面驚呼,白相思已經晃了晃昏過去了,白漓宇及時撈住了她。
水幕外的眾多黑衣人,凡是清醒的都痛苦地抱著頭,或在水中、或在對岸掙扎,他們的七竅漸漸流出血,形容極其可怖。
雲起早就捂住了兒子的眼睛,不讓他看到這般慘烈的場面,免得血腥影響了他的心智。
「天吶!那是魔音嗎,如此恐怖?」青梓玉顫聲道。
其餘人漠然旁觀,就連南月黎也不見半點異色,直到空中的林問歌將碧玉簫撤離唇邊,那些黑衣人才抽搐著攤軟在地,明明活著卻無力爬起。
水之界在林問歌揚手之際化為無形,像一場雨般落入池中,而她本人則身形一晃,已回到了沐水閣,水簾依舊自屋檐形成,若不是四面八方的黑衣人,還真有種什麼都沒發生的錯覺。
「問歌,他們……都死了?」南月黎打破沉寂道。
「沒有。」碧玉簫自手中憑空消失,林問歌搖頭答。
「那他們……」這次是南月笙,他呼出口氣,目光分外複雜。
「傻了!」林問歌神色淡淡道。
「林小姐,雲山勝境不是好惹的!」黃亦寒開了口,面上雖然不顯,語氣里卻有些關切之意。
北君沐目光如炬般看向雲起,這麻煩還是他惹的,不過,他也沒想到,雲起竟是從雲山勝境出來的。
「我更不是好惹的!」林問歌認真看向黃亦寒,感激似的頷首,僅僅沉吟片刻,便揚聲吩咐,「傳我的命令,著外門弟子八層境界以上者五十人,限二十日內端掉雲山勝境半數產業,繳獲所得交由岳長老管理。」
虛空中有人應道:「弟子遵命!」那言辭間的興奮竟是藏都藏不住。
在場之人驚駭不已,雲起則忍不住笑了,他想了想也道:「傳我的令,第一步計劃現在開始!」
又有一人應道:「屬下謹遵公子吩咐。」這個倒是不怎麼興奮了,只是恭敬程度,讓人能輕易得知其必然是親信。
林問歌瞟了雲起一眼,從他懷裡接過了小穹:「看來明安城外小穹被襲,是因你之故了?」
雲起斂笑默認了,隻眼中流露出歉意:「他們一直在找我,小穹與我容貌相仿,所以……歌兒生氣了?」
五大家族的人沒空關心他們的私事,聽到這兩人當著他們的面下達那種命令,南家兄弟憂慮不安,青家姐弟尚未回神,白家、黃家則暗中思量有無利益可圖,北君沐抿著唇,十萬分討厭雲起和林問歌母子間那種一家人的感覺。
「嗯,的確生氣,」林問歌眉目一冷,在雲起心神揪住的時候道,「這個什麼雲山勝境,很欠揍!」
啊哈?
雲起一呆,緊接著彎唇笑了,很贊同林問歌的看法,雲山勝境確實很欠揍,他隱忍了十年,終於有能力與之一搏了!
「那個嚴琦呢?」南月黎不知何事又看了外面,立時皺了眉。
雲起也偏頭去看,除了那些七竅流血的黑衣人,一些昏倒的和嚴琦都不見了。
林問歌抱著兒子隨意道:「失去意識的人不受簫聲影響,那個小丫頭先前暈了。」
「糟糕,他們定是去通風報信了!」黃亦羽急道,他雖然不多過問家中之事,卻也隱約知道黃家和雲山勝境不對勁,有人率先出手與之交鋒,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自然不希望林問歌和雲起的打算被對方提前獲知。
雲起眼含憂慮,命令是他下的,若要收回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他的屬下都是與他共同經歷過生死的,失去了哪一個都不舍,可……他不禁望向林問歌,想聽聽她的意思。
誰知,眾人聚焦的女子依舊無喜無悲,對他們的各種視線毫無所覺,只開口道:「便是他們知道了又如何?我說端它半數產業,就端它半數產業,不服……來找揍啊!」
好囂張,好霸道!
南月笙嘴角一抽,腦門上出現了一排黑線,此時的他根本不知道,這女子竟是說到做到,而她的那些弟子,端人家半數產業,也沒有打半點折扣地執行了!
月上中天,這些人才從清和園出來,五大家族的公子小姐們更是連吃帶拿,走時不止包了茶葉,還打包了不少朱靈果,假如撇開筵席間發生的意外,還真是賓主盡歡。
「哥,這兩個瘋子要對雲山勝境動手,我們怎麼辦?」白漓宇將白相思放在自家來接的馬車裡,出來上馬靠近白沁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