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是林問的女兒
我根本不是林問的女兒
獅子大開口有木有?公然打劫有木有?這才是最狂妄的那個有木有?
酒樓里一片嘩然,反應最激烈的就是要賠銀子的白漓宇了,他不甘而憤怒地道:「休想,就憑這麼點小事,想讓我賠給你們一萬兩金子,你們休想!就算是仙居谷,也不能這麼明搶吧!」
「你有意見?」岳思遷目光危險地盯著白漓宇,揉著手腕道。
白漓宇縮了縮脖子,下意識趕緊搖頭,眼底不由得湧出畏懼之色,這是個高手,比起家中最厲害的幾個長老還要深不可測一些,他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但是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哼,沒有最好!」岳思遷收回手,又道,「你小子回去告訴你家大人,從即日起,仙居谷不再賣給你們任何東西,也不再救你們白家任何一人,直到你們將賠償的銀子全部交清為止,可記住了?」
白漓宇心中一慌,沒想到最後還是弄成了這樣,他已經可以想到,老爹和長老們知道這事後,會如何爆跳如雷、狠狠罰他了!
酒樓中膽子大的人、一路看戲到現在的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有聰明的已將震驚的目光轉向了始終低調在旁的那個美貌女子,和不久前明安城外對雲山勝境同樣的處置,絕美的容顏,身邊有個五六歲的兒子,這一切豈不是……豈不是說明了這個女子的身份?
天吶,酉國丞相林問的女兒,那個聲名狼藉的林家大小姐,就是最近聞名江湖的「絕世修羅」?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無數人為這個猜測震暈了腦袋,可那幾個人卻毫不理會。林問歌牽住回到身邊的兒子,看著他對那五個青衣男子吐吐舌頭道:「辛苦你們了,繼續休息吧!」
五個男子相視一眼,既無奈又鬱悶地行禮后,身形一閃消失了,心裡卻在不約而同地哀嘆:難怪師兄師姐們沒人肯當姑娘和小公子的護衛。
只能噹噹身份證明、充充場子的護衛,連活動活動的機會都沒有,果然夠無聊、夠無趣,怪不得大家都說這差事只適合新人啊!
林問強忍著滿心的疑問,和林問歌母子說笑著回家了,岳思遷與他們在迎客居門口分別,全然不顧身後酒樓里如何炸鍋、如何喧鬧,更不會關心,這天后的蜃都有多麼的風起雲湧!
隨著蜃都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這一天迎客居內發生的事,風一樣傳遍了坤元大陸各大有名的勢力,哪怕是稍微有些實力的家族和小門派,也因為來了蜃都,得知了這一切。
早在「絕世修羅」的名號傳出來時,很多人就猜測過她的來歷,許是她出現的地方是在辰國,所以很多人都說她是辰國人,誰知一轉眼,竟確認了她是酉國人的消息,這下可驚倒了一片人!
數日後,離百燈節還有四天的時候,蜃都外又出現了幾位來客,按理說近段時間有客趕來並不是希奇的事,但這幾位來客卻不同。
早在兩天前,蜃都就再無遠客前來了,坤元大陸的人都知道,酉國的百燈節乃是坤元最的節日,節期長達半個月,從正日那天前取七日、后取七日,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幾位客人是遲到了,尋常人都不會在節日開始后抵達的。
事實上,他們也並非是來參加百燈節的。
「公子,消息確認了,酉國丞相林問之女林問歌,就是『絕世修羅』。」一行五人中,年約二十幾歲的娃娃臉男子策馬在左,向著他身邊騎馬的挺拔男子道。
「雲山勝境可有動作?」聽到這話,那男子轉臉相詢,露出了一張英俊無比的臉,他挺拔的身姿偉岸不凡,有力的雙腿夾著馬腹,一身質地極好的白底暗紋廣袖長衫,隨意一束的墨發恣意飛揚,整個人看起來風華絕代、氣質清貴,任是誰見了都要為之陶醉。
「公子,秦銘這小子又看著公子發獃了!」右邊策馬的是個艷麗無雙的紫衣女子,她見那娃娃臉的男子出神,便出聲取笑道。
秦銘一張娃娃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他瞪了那紫衣女子一眼:「霏霏,你不是也常看著公子呆住嗎?還說我呢!」
中間策馬的男子對兩個屬下的言辭不以為忤,抬起沒有抓韁繩的手摸了摸下巴,完美好看的唇邊綻出一抹笑容,自戀道:「果然還是我魅力非凡!」
秦銘和林霏霏視線停在自家公子摸下巴的手上,看著那隻骨節勻稱、指形修長、膚色白皙的手齊齊呆住了,他家公子出眾的氣質、無人可比的風華,即使是天天相見的他們,時不時也會愣住,好像……公子全身就沒有一處不完美的,什麼是上天的寵兒,在他們心中公子就是。
「好了,說正事吧!」男子收起笑容,結束了這個小插曲。
秦銘和林霏霏應聲,又說起他們各自得到的消息,惟有二人垂下的眼睛里,劃過幾縷惋惜。他們還沒見過公子的真容,可以說,公子身邊親近的幾人都知道,公子如今這張英俊的臉,是帶了易容面具的,真容可能只有凌掌柜才見過吧。
深夜,剛抵達蜃都的秦銘和林霏霏,陪著他們的公子飛掠到了蜃都城外,直走出十里左右,才先後停下。兩人不知道公子來這裡做什麼,卻也不敢輕易去問,只默默跟在後面。
這一帶有大大小小的莊子,基本上都是蜃都一些權貴們的別院和田莊,既種糧食,也供應著蜃都的蔬菜,因為各有各的背景和後台,所以沒什麼人敢來找麻煩。
英俊男子邊走邊看,依據回憶尋找著記憶中的那座別院,他記得那年被十長老追殺重傷,慌不擇路跳進了一戶人家的別院,在裡面轉悠了很久才找到人,誰知……
第二日他清醒后,傷口已被處理了,還用了上好的傷葯,可他卻被丟到了附近一個小鎮的大街上。
想到當時他醒過來后的錯愕和震驚,英俊男子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那是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魅力,那年他十七歲,並沒有用易容面具遮擋自己的真容,可就是有人嫌棄他了,雖然為他處理傷口了,卻連留他一個重傷之人修養都不肯。
英俊男子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普通的臉,他始終記得那張臉的主人,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容貌普通得堪稱毫無特色,卻有一身好聞的葯香,自那年後他一直在派人找她,可都沒有任何線索,但他沒有放棄,這次來蜃都,也是想找找看。
時日已久,英俊男子發現這裡又多了些新修的別院,猛然間竟讓他辯不出方向了,好在他記憶力驚人,邊走邊比對,終於找到了記憶中的那座別院。
當他停下來打量這座宅子時,眼角又出現了一抹青影,一晃而過,飄到了宅子裡面。他心中一動,也騰身跳了進去,目光環顧宅內,看到略有改動的布局和建築,便知道找對地方了。
只是,剛才進去的,又會是誰呢?
亭台樓閣,廊檐錯落,飛檐凌空,色澤素雅,這宅子布局合理,秀麗小巧,精緻中透著寫意,端的是設計出眾,乃是最舒適不過的鬆散之地。
跟著跳進來的秦銘和林霏霏一看就心生喜歡,暗贊這宅子的主人品位高雅。而在他們之前的英俊男子,就無心注意這些了,他正在向著記憶中那座小樓飛去。
有人?
他敏銳的察覺到一個淡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氣息,連忙隱藏身形,躲到了一處樹叢後面,凝神看向了那個氣息的方向,秦銘和林霏霏見他如此,趕忙斂息藏好,一起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月華如紗,夜色沉靜,只見一身量纖細的青衣女子負手而立,微微仰頭看著她面前的小樓,似乎有些恍惚地呢喃:「好像……就是這裡了?」
主從三人看清那女子的容貌時,均變了神色,英俊男子是吃驚,他發現這女子就是前不久莫名其妙與他撞上的那個人,而秦銘和林霏霏則是驚艷,他們行走江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女子,連那什麼第一美人的白相思都要被這個女子甩出幾條街了!
「什麼人!」主從三人藏得好好的,氣息都未亂分毫,卻還是被發現了。他們根本沒看清那青衣女子是怎麼動的,一管碧玉簫已經擊向他們的門面,快而准,隱隱帶著一縷殺氣。
英俊男子心中一震,連忙拔出腰間軟劍,真氣注入劍刃,使其瞬間堅硬崩直,只聽「鏗鏘」一聲,軟劍就和那玉簫兩兩相接,四目相對,他就知道對方已經認出了他。
「是你?」青衣女子,正是做了怪夢夜探此處的林問歌,她皺眉看著持劍之人,手中玉簫撤離,在掌中一轉便憑空消失了。
「姑娘好快的反應!」英俊男子也收了劍,由衷地讚歎道,心底卻一陣凝重,剛剛那劍簫一接,他的虎口被震得發麻,人家卻好像沒什麼影響,最要緊的是,他看得分明,那的確是一支玉簫,不是作假的,但抵住他灌了真氣的一劍居然沒斷,這……這簡直違反常理嘛!
林問歌淡淡點頭,由於還想著今晚的夢境,所以她不欲多說,便道:「你們走吧!」
「姑娘來此作何?」英俊男子星眸一頓,不著痕迹地試探道。
「故地重遊。」林問歌簡潔答,許是當日初見時的那次護法,讓她對這人心存一點好感,若是陌生人如此,她怕是早就轟人了。
「故地重遊?」英俊男子眼神顫動,不由得萌生出一個猜測,就要繼續再問,卻被不耐煩地打斷了。
「這本是我家產業,故地重遊又怎麼了?」林問歌面露不快,直接問道,「你走還是不走?」
現在要是還不知道人家心情不好,英俊男子就該去撞牆了,他還處於走還是問的選擇中,便覺得眼前一片青色拂過,一陣迅疾大風隨即而來,將他徑直颳了起來,往這宅子的院牆飛去。
「公子!」秦銘和林霏霏驚呼著躍起,追著那被颳走的人影而去。
英俊男子像是沉浸在某種思緒中,竟獃獃望著那靜立原地、越來越遠的青衣女子,心裡的那個猜測愈加清晰,在他的身影徹底消失於黑暗裡后,悠悠傳來一句話:「秦銘,霏霏,去查查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