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這是他欠你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這是他欠你的!
被扔在原地的葉卿卿,感覺著他對自己的冷淡,再想到自己堅持了這麼多年,到頭來他卻是越來越冷淡。
她不由地伸手捂著自己的臉,眼裡迸發出無盡的恨意:墨雲錦!都怪你擋著我的路!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在外面葉卿卿的情緒向來都調整得很快。
她抬起頭,看到雲殊往安樂苑走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墨雲錦,這一次,不用你主動離開了,我想,大人一定會忍受不了你,直接把你扔出府的。
為什麼葉卿卿這麼肯定呢?
原因很簡單。
她見過傅子簫和墨雲錦在一起的畫面,知道傅子簫對墨雲錦也是情根深種,再加上她的書信里可是都寫著『墨雲錦要離開被阻攔』這樣的意思。
她就不相信了,像傅子簫那樣性情衝動的人,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墨雲錦想要離開,又遭遇到雲殊的阻攔,現在有人來幫她,想來一定會答應傅子簫的。
這個時候雲殊趕過去,正好看到他們兩個人要『私奔』的場景,試問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憤怒吧。
可是,葉卿卿到底是要失望的了。
因為,她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去揣測別人的心思。
先不說傅子簫的性情衝動了,可是,墨雲錦的性情向來都是多變的,但有一種東西,深深地刻在她的骨子裡,那就是,正直清白。
墨雲錦要離開相府不錯,但她自己偷偷離開,和被傅子簫帶著離開的意義是不同的。
她如此聰明,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明知道這裡面會造成的影響,她自然不會跟著傅子簫離開的。
所以,葉卿卿的算盤,落空咯。
……
安樂苑裡的墨雲錦、傅子簫乃至白一,都不知道雲殊正在來安樂苑的路上。
傅子簫看著坐在地上哭得壓抑的墨雲錦,他的眼眶也跟著紅起來,那一顆心隨著她背部的聳動,也是扎痛,讓他難受得很。
大概是過了小半刻鐘左右的時間,坐在地上的墨雲錦終於停了下來。
她需要發泄。
而這一次傅子簫的到來,讓她這些天壓抑的東西全部都傾瀉而出,不過,她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了。
那種「她是個廢人」的思想,在她的心裡生根發芽,哪怕她一向冷靜,對這種事情也無法接受。
「我……」看著她動著身子,要從地上站起來,傅子簫伸出手想要把她扶起,她卻一臉冷漠地拒絕了,傅子簫只覺得自己嘴裡有些苦澀,想開口道歉吧,又說不出來,只能僵在原來的地方。
墨雲錦沒有看他,坐得久了身子也麻了。
她這段時間的身體本來就沒多好,再加上她剛才情緒波動得太厲害,現在心悸也特別厲害。
她根本就不敢輕易亂動。
這具身體啊……
墨雲錦在心裡哀嘆著,終究沒有出聲,等她緩和不少的時候,這才從地上站起來。
眼前黑了一下,她晃了晃自己的身子。
身側的傅子簫當機立斷,連忙扶住她。
不過,大概知道她是不喜的,等她站穩之後,他很快就鬆開了扶著她的手。
看著凌亂得不像樣子的房間,墨雲錦抿了抿唇,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而傅子簫,則是站在她的對面,低著自己的腦袋,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墨雲錦:「……坐吧。」
對他,墨雲錦真是沒什麼感想的。
這是自己第一個投出信任的朋友,然而到最後信任被踐踏,現在再看到傅子簫,心裡總是有一些彆扭在的。
不過她也不是矯情的人,明知道有彆扭,態度該怎樣自然怎樣,倒不會裝出以前那個模樣。
傅子簫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會願意跟自己說話,眼裡閃過一抹驚喜,轉瞬即逝。
他在墨雲錦的面前坐了下來。
「有什麼就說什麼吧。」大概來找她還有別的事情,她也不想再繼續啰嗦下去,有些事情總是要處理的,只是要辦法和時間罷了。
傅子簫:「……」
她的語氣很冷淡,根本沒有敷衍。
他也知道,自己上一次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是傷到這個心裡痛苦的姑娘了。
唇都要抿成一條直線了。
看到墨雲錦臉上的不耐煩,他終究還是開口說道,「聽說你想離開相府?」
墨雲錦猛然抬頭。
他怎麼知道?
大概是看出了墨雲錦的疑惑了,傅子簫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封書信,推到她的面前,「這是我收到的書信。」
墨雲錦一眼就看到了攤在桌面上那封書信里的內容,正是說她被雲殊所傷,要離開相府的事情。
她眉頭輕輕一擰,「我確實要離開相府。」
這是個事實,她不需要否認。
大概是她太過直接地承認下來了,傅子簫倒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下去了。
想了一會,他才繼續說道,「他阻攔你,你有離開府中的辦法嗎?」
「這和你無關。」
墨雲錦冷漠地說出這一句話,看著傅子簫的臉色發生變化,她繼續說道,「傅子簫,請你不要管我的事情。」
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們……不是朋友嗎?」深深地聽懂了她話語里的意思,正是因為聽懂了,所以心裡更難受了,傅子簫選擇另外一種逃避的辦法。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自己這句話,更給了墨雲錦接下來要說的話的時機。
「你也知道只是朋友?」
墨雲錦的話里沒有不屑和鄙夷,只有無盡的冷漠,就好像坐在她面前的人,不是曾經能夠舉杯交談的知己好友,而是一個剛剛認識的,普通朋友。
「那你記得,你和雲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嗎。」
她問著。
他默了。
當然是記得的。
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不記得。
但,回應嗎?
不,是回應不了的。
畢竟,自己要是說記得,迎接他的是什麼,他自己也很清楚。
不過,傅子簫終究還是不了解墨雲錦的。
墨雲錦不像其他人,她問的問題即使你不回答,她也能直接說下去。
尷尬嗎?
她從來沒有這個感覺。
「我現在是你發小的妻,即使沒有正娶,卻是明媒。」而這個媒人的來頭不是一般的大,是當今的皇上。
「我大概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麼了,是想帶著我離開相府,對嗎?」
傅子簫的想法完全被捅了出來,他沒有想到墨雲錦會知道,而且會直接地說了出來。
他有些愣,心裡卻有種隱隱的期待。
只是,他這種期待很快就被打碎。
「我會離開,但絕對不是跟著你一起離開。」
「為什麼?」
傅子簫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開口說道,「你知不知道,只要他不願意,你永遠都不可能離開相府的!」
雲殊的能力,不是她能夠想象得到的。
「他,始終會同意的。」停頓了一下,墨雲錦如是說著,抬起頭,雙眼平靜無波地看著面前的傅子簫,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過,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依舊很在乎我自己的名聲。」
這不是別人的嘴可以控制的事情。
傅子簫也不蠢啊,他自然是知道墨雲錦這話里的意思的。
其中的意思他自己也很明白。
他緊緊地攥了攥自己的雙拳,話語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只是想要幫你。」
「我不需要。」
依舊很冷漠而堅定的回答。
傅子簫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挑戰,他也明白,面前這個人,不管他再怎麼勸下去,只怕他都不會同意的。
抿了抿唇,他說道,「離開之後,陌上綉坊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陌上綉坊么……
說到自己親自創辦的綉坊,墨雲錦有些沉默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被廢的右手。
傅子簫也注意到她的神態變化,雙手微微一攥,好一會才說道,「你現在右手腕已經廢了……」
「你說什麼?!」
雲殊剛到安樂苑,就聽到了傅子簫說的那兩句『離開之後,陌上綉坊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和『你的右手腕已經被廢了……』的話,他大步流星上前,走進上房。
雙眼緊盯著傅子簫。
而墨雲錦呢,早在聽到雲殊的聲音時,已然把自己的雙手放置在一邊,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看到雲殊,再想到墨雲錦最近的遭遇,傅子簫覺得有些好笑,他掃了一眼雲殊,「怎麼?雲大人既然敢傷了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力度,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嗎?」
是好友。
正因為是好友,所以什麼話都敢說。
傅子簫喜歡墨雲錦是不錯,但現在他也知道了,墨雲錦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他之所以提出要帶著墨雲錦離開,只是不想她再在相府這個泥潭裡掙扎罷了。
還她自由,這大概是他能幫她唯一做的事情了。
「你什麼意思?」
即使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但云殊還是沒敢往那個方向想。
傅子簫笑了笑。
而一側的墨雲錦,擰著眉頭,要制止傅子簫。
然而,傅子簫好像知道她的想法,朝著她勾唇一笑,那笑,別說多苦澀了。
「這是他欠你的,就算要走,也要讓他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混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