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存心讓我難受?
第四十三章存心讓我難受?
還沒到相約的時間,傅子簫已經先來到和墨雲錦約好的茶樓前。
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墨雲錦,並且可以跟她一起去挑選店面什麼的,傅子簫心裡充滿了期待。
時間緩緩流逝。
「唔——怎麼還沒來?難道是我來得太早了?」眺望著遠處,希望看到墨雲錦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眼中的傅子簫,抬頭看了一下頭頂的太陽,眉頭微微一擰。
「喔——也許是她有事,我再等等。」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傅子簫找了各種借口,比如說自己聽錯時間了,和墨雲錦約好的時間還沒到。
又比如說墨雲錦被家中事情纏住了,正在趕來的路上。
反正,傅子簫沒有離開,一直都站在太陽底下,等著墨雲錦的到來。
直到日光越來越強烈,傅子簫額頭上的汗水都已經順著他的額頭滑了下來,暗中的白一再也看不下去了,還是走了出來。
「爺,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您……」
「放屁!」
傅子簫極其不雅地罵道,「誰說過了兩個時辰了,明明約定的時間還沒到!」
「滾滾滾,別在這裡打擾爺等人,真是的,爺好好的心情都要被你破壞掉了。」
白一:「……」
白一想勸,可他看出了傅子簫的堅持,也沒有再勸下去。
爺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勸根本就沒用,除非他自己願意。
就這樣,傅子簫又等了一個時辰。
相府。
安樂苑。
腦袋昏昏沉沉,耳邊充斥著各種謾罵的聲音,無一例外的,都是罵她惡毒,罵她沒人性之類的話。
直到她努力地睜開自己那昏沉的眼皮。
熟悉的頂賬,房間里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墨雲錦想要撐著胳膊肘坐起來,一雙手突然伸了上來,阻止她的行動。
「不要亂動,先歇歇。」
邢冷。
每一次看到邢冷的模樣,墨雲錦都覺得他說的話做的事跟他的模樣不符合。
明明是一個冷漠的人,對待她的時候莫名的信任莫名的體貼莫名的溫柔,最重要的是,這種莫名其妙,根本就沒有夾雜著男女情感。
這真的太奇怪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
覺得口乾舌燥的墨雲錦咳了咳,說話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以為她是擔心自己起晚了會被說,邢冷笑著安慰她道,「沒事的,你醒過來就行。」
不過,他也沒忘記回答墨雲錦的問題,「現在是未時三刻。」
什麼?!
墨雲錦大腦都要當機了,她想起自己和傅子簫昨日里約定的事情,匆忙地要從床上起來。
然而,遭到了邢冷的拒絕:「你現在別起來。」
「我有事。」墨雲錦已經顧不得這個大忙人相府府醫為什麼會在這裡了,直接掀被而起,急急忙忙地套上她的鞋。
「你……」
沒能成功阻止她的邢冷臉色都黑了不少,他看著墨雲錦匆匆穿上鞋就要往外走,又攔在她的面前。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出去,會很危險!」
邢冷真是有些怒了。
她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地照顧一下她自己的身體呢。
「不管你的事。」
雖然他很好心,但她一點都不希望再和雲殊沾上一點的關係!
別說她矯情什麼的,但她看到邢冷,同樣會想到雲殊,那個不可一世,卻是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
直接繞過邢冷,墨雲錦往外走去,卻是突然發現自己今日里所穿的衣服有些不妥,又轉身回房。
邢冷還以為她想通了呢,連忙要跟上去。
誰知道墨雲錦冷嗤一聲,堵在門口,「邢大夫還有看人換衣裳的癖好?」
換衣裳的——癖好!
邢冷整個人都懵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邢冷突然轉回來是因為要換衣服。
墨雲錦沒有搭理他,直接關上門。
話都已經甩那裡了,她就不相信以邢冷的性子,還敢推門而進。
不管他相信還是不相信,反正,他絕對不敢這麼做就是了。
邢冷在門外等了許久。
因為墨雲錦說她要換衣裳,他也不敢闖進去,若是毀了她的名聲,那就糟糕了。
而且他的身份還比較特殊,如此一來還會給相府蒙羞。
然而,他等了小半個時辰,門都沒有打開。
他有些急了,直接出了外面叫回來一個丫鬟,打開門才發現——人不見了!
邢冷整個人都慌了。
而,此時換過裝后的墨雲錦,並不知道她突然的離開,讓邢冷慌了神前去找了雲殊。
她記得自己與傅子簫的相約,卻擔心已經過了三個時辰,傅子簫還會不會在那裡等著。
今日失約是她的錯,所以傅子簫離開了還好,她至少知道自己這個行為真的惹他生氣了。
可若是沒離開……
墨雲錦抬頭掃了一眼天上的炙熱的太陽,眉頭微皺。
就算沒離開,也不會在原來的地方一直等著吧?
墨雲錦默默地想著,卻加快了自己腳下的步程。
相約的茶樓。
遠遠的墨雲錦就看到了那一個佇立在太陽底下,如同個傻瓜一樣往各個方向張望著的傅子簫,她的心微微一酸。
這個人,怎地這麼傻?
就算要等,他也可以進入茶樓,在茶樓里喝茶等待著。
何至於在太陽底下等著?
「爺!」
暗中的白一一眼就看到了墨雲錦從遠處趕了過來,剛好他家爺往相反的方向看著,完美地與剛出現的墨雲錦錯過。
白一好心地提醒一句。
然而,傅子簫卻以為他又要勸自己離開,眉頭一皺臉一板,「我都說了!還沒到約定的時辰,是我來得太早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啰嗦下去了。」
有這麼一個啰嗦的屬下,真是很無奈!
被噴了一頓的白一,眼睜睜地看著從遠處快速趕過來的墨雲錦,本來還有些責怪,但看到她那極差的臉色時,還是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繼續隱藏自己。
「……」他已經預見他家爺丟份的畫面,容許他這個做屬下的去面壁那麼一會會。
「喔——我怎麼記得咱們約定的時間是辰時?難道是我記錯了?」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傅子簫身子微微一僵,極其緩慢地轉過自己的身子。
當看到一身男裝打扮的她,傅子簫心裡微微一跳。
他以為她今日不會來了!
他以為他一直認定的知己,居然看走眼了!
他以為……
反正,在這三個時辰內,他的內心裡從開始的堅定,到後來的動搖。
但他沒想離開過。
他想,如果他誤會她了,她只是有事絆住了沒及時趕來,那他可就錯過了一個知己好友。
他想,就算他真的看走眼了,也得讓他等上一天,只要深深地記得這個教訓,才能夠完全真正地知道,自己做了多麼蠢的一件事情。
可是,她來了。
即使離約定的時間早已經過了三個時辰,但她還是來了!
傅子簫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整個人都有些踩在雲尖上的感覺。
「哎!」
墨雲錦剛抬頭,發現面前的傅子簫眸色有些迷離,腳步都跟著虛浮,她連忙上前扶著傅子簫,「那個在暗中看著的,還不趕緊出來幫忙扶著你家主子?」
平日里她扶著一個大男人還沒什麼事兒,但她的身體還沒恢復過來呢,又是急匆匆地跑來,現在都有些虛脫。
若是傅子簫把全部體重壓到她的身上,後果只能是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
暗中的白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默默地走了出來,直接扶著傅子簫。
「他有點中暑,先扶他進茶樓。」墨雲錦連忙開口,口氣都有些喘。
白一是練武之人,聽著墨雲錦的口氣都知道她虛脫得厲害,也只是抿了抿唇,然後按照她所說的把人扶進了茶樓之中。
清涼撲面而來。
傅子簫在這裡本就有個客廂,倒是省了墨雲錦的力氣。
待到白一把人扶進客廂后,墨雲錦讓白一去準備一些冰水還有金銀花茶水,一邊幫傅子簫按著身上的穴道。
直到白一回來時,傅子簫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人也精神了。
「把冰水放在一邊,讓它散散這屋裡的悶氣吧。」墨雲錦一邊打開窗,一邊說著,回來的時候直接給傅子簫倒了金銀花茶水,「喝。」
傅子簫剛才雖然有些神志不清,但墨雲錦的吩咐他還是聽清楚的了,如今聽到墨雲錦的話,他微微地擰了擰眉頭,「我不想喝這茶水。」
他從來沒有喝過勞什子的金銀花!
他喝的都是那種西湖龍井一類的。
「不喝?」沒有逼著他喝下去,墨雲錦只是反問。
以為有迴旋的傅子簫,連連點了點頭。
然而,墨雲錦笑得那叫一個詭異,「所以,你是存心讓我心裡難受?」
若不是因為她失約,這個蠢貨哪至於在太陽底下曬那麼久?
現在才是開春啊!
他就可以中暑,可想而知他是一直在太陽底下的,根本就沒離開過!
傅子簫抿了抿唇,眼裡有著抗拒,但因為墨雲錦的一句話,他還是默默地端起了茶水,送到自己的嘴邊。
像喝白酒一樣,一口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