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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念澤的命是命

  第三十章念澤的命是命

  然而,男人似乎很熱衷這個『遊戲』。


  不管她怎麼掙扎,他都不會把她弄痛,也能成功地鉗制住她。


  許久沒有過這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墨雲錦心裡有些慌亂,倔強地扭著自己的脖子,然後低下頭,張大小嘴。


  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虎口處。


  「爺!!」


  充當了許久透明人的柳葉驚恐出聲,幾乎是反射性地朝著墨雲錦揮出了手。


  是個練家子!


  墨雲錦一看就看出來了,可是她依舊沒有鬆開咬著男人的嘴,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虎口因為她這一個下口,滲出越來越多的血跡。


  「退下!」


  那溫潤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帶著一絲慍怒。


  然後,墨雲錦感覺自己腰部一緊,幾個旋轉便已經換了地方,而她原來站的地方,正好被那女子一掌打下。


  砰!

  塵土飛揚。


  看著被破壞了個十成的地面,墨雲錦眼中光亮一閃,卻依舊沒有鬆開男人的手。


  「自己去領罰。」


  好像被咬的人不是他,男人依舊十分冷靜地開口。


  剛剛聽到「退下」兩個字的柳葉,早已經面色煞白,只是她的掌力已出,又怎麼可能輕易收回?


  所以,她悲催了。


  「是。」


  眼神一閃的柳葉默默地低下自己的頭,然後轉身離開。


  沒過一會的時間,墨雲錦便聽到鞭打在人體身上的聲音傳來。


  她眉頭一擰,終究還是緩緩鬆開了咬著男人虎口的嘴。


  「那可是你的人,你就忍心這麼對她?」總有種作孽的感覺,只因為柳葉的忠誠。


  剛才,柳葉是因為男人受到攻擊才會出手,到頭來卻是需要領罰。


  「無規矩不成方圓。不過區區一個奴罷了。」


  輕描淡寫。


  男人的聲音里再也沒有剛才的怒氣。


  區區一個奴罷了。


  就這麼一句話,聽在墨雲錦的耳里,格外的刺耳。


  從這男人的話里,似乎視生命如螻蟻,然而她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若是這個男人真的是視人命如草芥,又怎麼可能有這麼忠心的下屬?

  深不可測。


  墨雲錦抿了抿自己的嘴巴,把頭扭到一邊,「你究竟把我帶到這裡做什麼?」


  享受?


  她覺得自己真的沒這個福氣。


  「你只需要在這裡住下。」


  男人說完,放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直接往前走,同樣是一邊走一邊解說。


  而墨雲錦,則是看著他那被咬得留下好幾個牙印的虎口看著。


  ……


  墨雲錦在不知明的地方熟悉著環境,而外面的相府,則是因為墨雲錦的消失,亂得厲害。


  按理說,墨雲錦居住的地方那麼偏僻,又沒有奴婢丫鬟伺候,她失蹤的事情至少也得個兩三天才會被人發現。


  但!

  就在雲念澤出事的第二天,邢冷前去檢查雲念澤的身體時,雲念澤突然在睡夢中叫了「娘」,然後,邢冷不自覺地想到了墨雲錦。


  這想到墨雲錦了吧,他就想起了之前墨雲錦的身體不好,抽個空去看看也好。


  在相府里還沒有人敢攔著邢冷,所以邢冷就這麼輕易地到了墨雲錦的院子。


  這不去不要緊,一去嚇一跳。


  在外面敲門多次的邢冷始終沒得到回應,再想到墨雲錦那有些孱弱的身體,想著該不會又像上次一樣生病了暈過去都無人知道,匆忙推門而進。


  然後——他看到了那倒在地上的桌子,還有整潔的床,沒有動過的被子!


  察覺到墨雲錦可能出事,邢冷當即通知了剛下朝回來的雲殊。


  雲殊本來不相信墨雲錦出事,充其量就是跟他生氣,耍性子離開罷了。


  但邢冷的一句話把他給吼醒了。


  「她要是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和你生氣,那她早就被你氣死了!她根本就不是那種耍性子的人,何況,她身無分文,能去哪裡?!」


  雲殊愕了。


  邢冷卻好像下定決心要把他罵醒,又開口說道,「將軍府已經沒了!她還能去哪?睡大街嗎?!」


  「雲殊!虧你還是個國相,居然和一個女子置氣,你的度量呢?不是說國相肚裡能載船嗎?」


  「我怎麼就覺得你的肚子里能夠容得下所有人,就是容不下她!」


  他容不下她嗎?


  雲殊捫心自問。


  不問不要緊啊,一問問題就出來了。


  仔細想想他還真的沒有容得下墨雲錦的時候,哪怕這一次邢冷發現她不見,他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她出事了,而是她在和他耍性子。


  耍性子嗎?

  雲殊覺得自己真是可笑了。


  想到墨雲錦那一張清冷的臉,再想到她那清高孤傲的性子,他搖了搖頭,以她的性子,不屑和他生氣的。


  「派人去找。」


  終於發現不對勁的雲殊開始有條不紊地下令,同時往墨雲錦所居住的安樂苑走去。


  當他看到『安樂苑』三個大字時,他不由想起了昨天夜裡墨雲錦所說的話,「安樂苑,顧名思義就是讓我安樂至死嗎?」


  「可是雲殊,你覺得我現在的生活,安樂嗎?」


  心突然狠狠一顫,連推開門的勇氣都沒有。


  身側的邢冷可不管他是怎麼想的,直接伸手推開了院門,然後大步往前走。


  上房門被推開。


  當雲殊看到那凌亂倒在地上的簡陋桌椅時,他的腦海里浮現了昨天晚上墨雲錦面色煞白,捂著心口的畫面。


  他喉嚨一干,突然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看到這種畫面,你還覺得她是任性離開嗎?」依舊記得剛才雲殊說過的話,邢冷不無譏諷地問道。


  雲殊:「……」


  停頓了好一會,雲殊恍過神,口乾舌燥地道,「她……可能出事了……」


  他的語氣透露著一種肯定,邢冷心裡頓時一咯噔。


  「什麼意思?」


  雲殊抿了抿唇角,還是簡單地把昨天晚上墨雲錦的情況說來,「昨夜我離開的時候,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好,似乎……心口有些不舒服。」


  「!!!」


  邢冷手上的動作頓住,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雲殊,好像第一次認識雲殊一般,眼裡閃過一抹陌生,「所以呢?你就這樣走了?」


  也許是氣氛太過奇怪,又或許是邢冷的眼神太有侵略性,哪怕在皇上面前,都淡定自如的雲殊,居然心虛了。


  「念澤出事了……」


  「難道在你的眼裡,除了念澤的性命是命,別人的命都不是命嗎?」


  邢冷真的是爆炸了。


  他沖著雲殊沒有形象的大吼。


  這大概是他和雲殊結交這麼些年,第一次如此失控。


  雲殊的臉色有些難看了,他看著面前的邢冷,神色微冷,「是,在我的心裡念澤的命比任何人都要金貴!因為他是澤兒拚命留下的孩子,我有責任有義務要照顧好他。」


  「不管什麼情況下,都是以念澤為先。」


  !!!


  邢冷有些無言以對,心裡的震撼依舊存在。


  其實他早就知道,在雲殊的心裡,一切都不及一個雲念澤重要。


  可是,他真的很想問一聲雲殊,對得起墨雲錦嗎?

  「是,你可以萬事以你的念澤為先。可你明知道他不舒服,哪怕是在給念澤看完之後,讓我這個做醫者的去檢查一下她的情況,這不難吧?」


  「行,就算你覺得男女有別,你也大可讓一個可靠的丫鬟前去看看。」


  「只要你昨夜裡做到這其中一點,她就有可能不會出事!」


  邢冷說的話可算是把雲殊的所有話語給堵死了。


  確實,他完全可以這樣做,但是他沒有。


  「你可以說你忘了,沒關係。」看到雲殊那微微變化的臉色,邢冷也沒有心情繼續和他說下去,只是嘲諷一笑,「反正,對你來說,就算是一個莫不相識的人在你的面前出事,你都可能救,但唯獨沒有可能是墨雲錦。」


  說完,邢冷也不說了,直接轉身離開。


  他真的怕自己在這個地方再呆下去,會直接一拳打在雲殊的臉上。


  但唯獨沒有可能是墨雲錦。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說,就算墨雲錦和一個莫不相識的人同時在他的面前出事,他都不會選擇救墨雲錦嗎?


  為什麼?

  為什麼他這麼肯定,他又不是自己肚裡的蛔蟲。


  雲殊心裡充滿了疑惑,大步邁了出去,追上邢冷,直接攔住了他,「你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邢冷也不掩飾,直接說道。


  「邢冷,你認識墨雲錦,而且和她很熟。」這段時間來,邢冷的表現真的太奇怪了。


  可以說的是,邢冷是一個不近女色的男人。平時不管是對誰都是癱著一張臉,但唯獨對墨雲錦,他是特別的。


  為什麼?

  他和邢冷相識了二十年的時間,為什麼他從來不知道,他認識墨雲錦?


  「我從來沒否認過。」依舊坦然的回答,邢冷抬頭目光如矩,「雲殊,你若是真的容不下她,請你一定要想辦法解除和她之間的關係。」


  「她,真的經受不住你的傷害了。」


  這一次,邢冷再也沒有停頓。


  他急匆匆地離開,只想要快點找到那個經受了各種磨難的女子。


  至於雲殊?


  聽了邢冷的話之後,錯愕地站在原地,似乎根本不明白邢冷所說的話。


  什麼叫做,她真的經受不住他的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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