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對你最好的人
看到這裡，我其實知曉了大概，這皓月一語雖然看似平常，但卻透露出無限的情意，殺我可以，不要用心計。
為了你甘願成魔。
這樣的女人，哪怕是天驕都難過一關吧。
這麼想著，我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儘是大戰的場面，一女群魔，戰諸神，狼煙起，金戈鐵馬，血染疆土。
一幕又一幕，殺到神族膽顫，萬族臣服。
直至最後，一間木屋，一杯清酒，兩人對坐，再無從前，三杯濁酒，皓月看著無生王，無生王也看著她，待酒喝下后，無生王眼淚滑落，看著皓月道：「是我錯了！」
「我說過，殺我可以，你來取便是，可為何要用計謀，我雖入魔，可我對你的心意，從未改變！」
皓月盯著那酒壺，語氣中有了一絲怨恨。
無生王聽著話，抹了一把眼角，哽咽道：「你明知，為何要喝？」
「第一杯，我敬人族的養育的之恩！」
無生王臉上一抽。
「第二杯，我敬人族之義！」
無生王站起了身子，拳頭緊握。
「第三杯，我敬我自己！」
「不要說了，月兒，你殺了我吧！」
無生王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桌子上，眼圈通紅。
皓月卻是冷笑：「我不會殺你的，從我走上這條路開始，我就知道，我不會有好的結局，我為你成魔，是我甘願的，我現在是殺人之魔，可我們從未傷過一個人族，縱然大戰，我們所有人，所有兄弟，都曾記得，我們成魔的初衷，我想，人祖大人，您不會忘記吧？今日，三杯酒，還你我之情，你我之義，再相見，兵戎相向，你我之戰，再無任何情面！」
說完，皓月手裡一抬，意思是無生王離開，無生王這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咬牙道：「皓月，你以為你們今天還能好好的么！」
「與你無關，我和我哥哥開創魔界，就是為了這一天，我不為我自己，可也要為我哥哥著想，想殺他，當世無人，人祖，你也要和我戰鬥么，我知道你強大，很強，可我希望，不是今天！」
皓月說完，邁步出木屋，她的視線盡收眼底，無數神族，還有其他生靈匯聚懸崖之上。
她二話沒說，衝天而起，一劍殺萬神，殺到神哭，殺到神潰。
可這一戰，她註定落敗，因為結局早已經註定，無生王的到來，是他們潰敗的最大原因。
魔族的強者應該全部喝了酒，一個個戰鬥力急劇減弱，最後無數的魔族被殺，當一個身影要殺皓月和皓日之時，無生王動了。
他一動，人族高手齊齊而動。
攔住了要抹殺皓月皓日的各個種族，一時間氣氛壓抑，無生王將皓月皓日護在身後，揚天暢銷：「咱們之間是有約定的！」
這一語，他對著天空，無數的種族沉默，最後天降三雷，無生王衝天而起，硬抗三雷，三雷之後，他人異常疲憊，滿身血跡而歸。
再回到皓月邊上的時候，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對視幾秒，再無一言。
最後，皓月皓日和一群重傷的魔族被神族人帶走，只留下一臉悲痛的無生王。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同情的不是皓月，而是無生王。
他愛皓月，這是毋庸置疑的，可在那個時代下，又有誰敢說愛。
皓月沒錯，錯就錯在她學會了愛，在不該愛的年代，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才有了這悲苦的結局。
這一刻，我方才明白，為什麼我一來到此地就會看到那雙仇恨的眼睛，因為在皓月離開之時，她曾轉身，就是那個怨恨，憎恨的眼神，讓無生王徹底崩潰。
下一秒，所有的景象消失，我知道這都是皓月的回憶，耳邊依稀傳來皓月的聲音：「我後悔過，恨過，可最終發現，我還是愛你的，問世間情為何物？呵呵，人祖，當年再來這裡，我沒殺你，今日又怎麼下的去手，你當年說，再相見，魔族盡滅，我以為你心中無魔，可看到他，我才明白，你才是最大的魔，這一戰，你贏了，我們不再堅持了！」
話說這，一隻手摸在我的臉上，我能感受到她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心理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努力讓自己醒來，最後猛然睜開了眼睛，也就在這個時候，那隻手從我臉上滑落，一個人，趴在了我的懷中。
她一身青衣，臉上還掛著微笑，似乎很滿足。
我看過去的時候，她周身升起一道魂魄，沒等我開口，她對我微微一笑，魂魄瞬間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眼圈一紅，想要去抓住，可已經來不及，再看懷裡的人兒，我說不出什麼感覺，只是咬了咬牙。
良久，我人才回過神，從心神里呼喚吳名和惡無生，都沒有回應。
再看自己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臂上滿是黑色的血管爆起，我肯定是出事了，但為什麼還活著我不清楚。
跟皓月皓日的一戰，最後究竟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
此刻環顧四周，我應該是在巨城之中。
小心將皓月放好，我檢查了一下自己，除了有些疲乏之外，再無其他。
再看皓月，回想那夢中溫柔，我心底莫名。
第二個女人，竟然是她，給了我記憶，給了我溫柔，卻愛的不是我，只是因為我這身皮囊么？
還是說，我真的是無生王。
沒有再多想，自嘲一笑，往大殿外去。
推開門看去后，我整個人呆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所見之處，滿是狼藉，無數的魔族慘死。
當我看向大殿廣場時，一個人從那邊走來，他的步伐很慢，可卻異常的挺拔，手中握著一炳長槍，當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心中動容。
他不是別人，是皓日，四目對視十幾秒，他忽然摘下了頭盔，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躺下后，開口道：「她走了？」
「嗯！」
我應了一聲。
「傻孩子！」
皓日說了一句，看向我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一知半解！」
我認真回答，看著他長槍上的血，心中悸動。
他似乎看出我的想法，淡淡道：「不用想了，是我殺的，小子，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人祖，我妹妹呢，救活了你，散了一身修為，可我有辦法救她，就看你願意不願意救她！」
後面的話落下，我眉頭一皺，盯著他道：「真的？」
「很簡單，龍珠！」
他這話落下，我本能抗拒，可很快我又釋然了，開口道：「如果真的能救，龍珠我給你！」
我回答后，皓日看了我幾秒，最後笑道：「你真的和他不同，比起他，你更有人性！」
我知道他說的是誰，搖搖頭道：「其實，你們從未想過，他的難處吧，那個時代下，他可能沒的選擇！」
「也許吧，我恨過他，可也敬過他，我知道他的意思，這一次，我回答了他，我楊家歷代為人族戰死沙場，我們兩兄妹也一樣，當年，只要他一句話，我和皓月，就可為他，屠戮整個魔族，他不該給我們喝酒，不該這樣！」
說到這裡，他聲音變的哽咽，眼淚一滴滴滑落。
我能感受他內心的痛苦，那種痛苦，是說不出，道不明的。
我沒有安慰他，因為不在其中，不受其痛，沉默是最好的安慰。
好幾分鐘后，他看向我道：「好了，廢話不多說了，再拖下去，我妹妹靈魂就無法重新凝聚了，你這龍珠，其實我不需要，剛才只是試探你而已，但帶我妹妹出去的時候，你需要將龍珠給她，本來我是想將龍珠打破，吸取裡面的力量和我妹妹一起出去的，這會兒，我們兩兄妹只能出去一個了，也就不需要了！」
他說到後面，臉上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滿足。
那一霎那，我彷彿又看到了那個淳樸的青年，而不死什麼魔界聖君。
回答道：「行，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么！」
「有，她醒來后，告訴她，她叫楊皓月！」
皓日說了一句，我一愣道：『什麼意思？』
「人死道消，她再醒來，什麼都不會記得，也不會記得什麼人祖，你記得，我救她后，魔力我會給她封印大半，她會和正常人無異，如果有一天她的封印解開了，答應我，不要傷害她，你可以不愛她，但請別傷害她，好么？」
皓日說完，我眼圈一紅，咬牙道：「你放心，我死，她都不會有事！」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完，他拍了拍我肩膀，沒有再多話，顛顛撞撞就往大殿裡面去了。
幾分鐘后，大殿內升起一股狂暴的力量，但也只是幾分鐘，那力量就消失了，我起身往那邊走的時候，皓日躺在皓月的邊上，已經沒了動靜。
而皓月獃獃的看著邊上的皓日，我看到的這一幕，有些吃驚，仔細看皓月的時候，她的額頭有一個骷髏印記。
見我看來，她獃獃問道：「我是誰！」
「楊皓月！」
「你是誰？」
「吳生，你的好友！」
我認真回答。
皓月一愣，轉頭看到邊上躺著的皓日，又問：「他呢？」
我這一刻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了，就聽皓月開口道：「為什麼，我看到他，眼淚有些控制不住呢！」
話落下，我看到皓月眼角熱淚滑落，心中一疼，上前，盯著她認真道：「記住，他是你的親哥哥，叫楊皓日，世界上對你最好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