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一下子蒼老
第217章一下子蒼老
上官婉容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十歲一樣，看見眾人這樣子砸自己的女兒，激動地想要衝上去幫慕香香擋住這一切。
可是她前腳往前走，後腳官差就用力往回扯，上官婉容一個琅蹌直接倒在了地上，心痛的哭叫著，「香香，我可憐的女兒啊。」
慕雲裳嘴角牽起一個冰冷的微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官差帶著上官婉容和慕雲裳一路尾隨慕香香，一路上，慕香香受盡凌辱和謾罵，憤世嫉俗的百姓們將家裡的爛菜葉都往慕香香身上招呼，有些爛菜葉都臭了。
「不要臉，我讓你不要臉，還冒充慕神醫，我們差點上了你的當了。」
「這種人遊街都便宜她了，就應該關在那暗無天日的牢房裡，一輩子都不放她出來。」
「就是，太貪心了，還想名利雙收，結果落得這樣子的下場。」
「賤蹄子，這種賤女人就不該活在世上。」
突然，慕香香的腦袋被一個堅硬的石頭砸上，「賤人！」一個三歲的小孩被母親抱在懷裡，揚了揚手中的剩下的石頭，指著慕香香說道。
慕香香的眼淚彷彿怎麼也流不盡，一個三歲的小孩都可以這麼欺負她，這樣活著到底還有什麼意思。
上官婉容的神色凄涼的很，看著自己當做寶貝一樣的女兒在別人的眼中，像個畜生一樣的被對待，她覺得疼入骨髓。
「怎麼樣？二嬸，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慕雲裳對著前面的慕香香努了努嘴，笑著說道。
上官婉容沒有像往常一樣的憤怒，悲涼的看著慕雲裳，「雲裳，我知道是我們錯了，我們知道錯了。」
上官婉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招惹了慕雲裳，最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招惹慕雲裳。
慕雲裳沒有絲毫同情的看著慕香香，小步跟在慕香香的身後。
慕香香知道身後跟著慕雲裳，濃重的屈辱和不甘讓慕香香的手心掐出了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點綴出一朵仇恨的血花。
終於快要遊街完了，慕香香不著痕迹的吐了一口氣，不管多難她熬了過來，她以為自己等一下就可以回家了，忘了這兩天發生的一切，自己還是從前的那個慕香香。
突然，一股難聞的氣味傳入慕香香的鼻子里。
她路過一個客棧的時候，從頭頂上倒下來一盆水，將她全身淋得濕透了。
「慕香香，張大叔的洗腳水好喝嗎？」張玉蓮在客棧的二樓笑的燦爛的問道。
慕香香氣的渾身發抖，不用聞，那股奇臭的味道就像瘋了一樣的往她的鼻子里竄，慕香香這輩子都沒有聞過這麼臭的味道。
周圍不停謾罵著的百姓突然停了下來，像是躲瘟神一樣的向後避去。
洗腳水？還是奇臭無比的洗腳水。
慕雲裳笑的花枝亂顫，慕香香這輩子只要在白雲鎮出現，恐怕沒有人會不認識她了，一個被奇臭的洗腳水淋過的人。
上官婉容現在已經哭得說不出一句話，她的女兒這一輩算是毀了，徹徹底底的毀了。
一個身負臟名的寡婦，今日被這樣子羞辱和踐踏，這輩子只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來。
慕香香的心中更加的絕望，她把自己緊緊的縮在地上，想要把自己藏起來，不想去聽四周的謾罵，四周的嘲笑，四周的厭惡。
手鏈被狠狠的一扯，慕香香直接撲倒在地上，慕香香被迫抬起頭，入眼的便是笑的花枝亂顫的慕雲裳，慕香香的世界彷彿塌了，直接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不知道究竟是被氣暈的，還是受盡折磨暈的。
「起來！」壯實的官差用腳踢了踢死狗一樣的慕香香，卻發現慕香香沒有任何動作。
上官婉容再也制止不住，瘋狂的掙脫官差拽著的鐵鏈，想慕香香跑去。
「香香，你醒醒，你不要嚇娘啊。」上官婉容哭得撕心裂肺，仰天哭嚎。
可是不管她怎麼搖慕香香都沒有反應。
上官婉容放下慕香香，四肢並用的爬到慕雲裳的腳下抓著慕雲裳的腳邊，「雲裳，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求你，可是我還是想要求你看在可憐天下父母心的份上救一救香香，她不能死啊。」
慕雲裳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不管上官婉容做了多少錯事，她都是一個母親，無私愛著慕香香的母親，可慕香香.……
「她沒事。」慕雲裳開口說道。
上官婉容的動作停住看著慕雲裳的眼睛，直到她確定慕雲裳沒有說謊才放心下來。
依依不捨的被官差帶走，上官婉容最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躺在地上的慕香香，渾身濕透，混著爛菜葉和雞蛋，身上已經看不出來本來的模樣，濕濕嗒嗒的衣服和頭髮上散發著臭味，一條狗路過的時候，都是直接遠遠的繞開。
慕雲裳和張家人站的遠遠的看著慕香香，張玉蓮從樓上下來問道，「這慕家人怎麼一個也沒有來？」
「怎麼來？爹娘和三叔三嬸肯定不想來，祖父和祖母有臉來嗎？」張玉堂挑挑眉毛說道。
對於慕香香的遭遇算得上是大快人心，他的心情也是格外的不錯。
「那我們也不管。」陳氏憤憤的說道。
就連善良的陳氏也對慕香香沒有絲毫的同情。
慕雲裳離開的時候，都還有百姓對著暈倒在地上的慕香香指指點點。
直到幾天之後，慕雲裳才聽說是一臉憔悴的慕刀將暈倒的慕香香帶了回去，回去之後，慕香香就病倒了，聽說病的還很嚴重。
而這一切都不關慕雲裳的事情，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慕雲裳正在準備醫館的事情，盼了那麼久，終於就要實現自己開醫館的願望了。
晚飯時間，慕雲裳累的不行，看見飯就一個勁的扒拉。
「娘子，你慢一點，有沒有人跟你搶。」張玉堂溫柔的給慕雲裳夾菜，不斷叮囑道。
「餓……餓死了.……我.……」慕雲裳包著一嘴的飯吐字不清的解釋。
張玉堂將炒的臘肉有一筷子沒一筷子的個慕雲裳夾去，慕雲裳一個勁的吃，再吃了三碗飯後，慕雲裳把碗一放。
「哎呀，娘誒，終於吃飽了，好累。」
「大嫂，你都忙啥了累啊。」張明堂人小開醫館的事情就沒讓他摻和。
而張玉蓮一個女孩子家也不好經常在外面跑，所以開醫館的事情基本是慕雲裳和張雲峰，張玉堂三個人忙碌的額頭都大了。
張雲峰作為多年的藥材大戶，大部分的藥材都是他跟著太守的人置辦的，只有少許特殊的藥材是慕雲裳自己親自買的。
張玉堂主要負責醫館的裝修，而慕雲裳又要跑外面又要顧著裝修，雖然有驢車，腿也差點要廢了。
晚上陳氏給慕雲裳和張玉堂，張雲峰準備了很多熱水，慕雲裳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澡。
泡完慕雲裳就爬上了床，蹭蹭枕頭就要睡覺。
突然，背上傳來張玉堂微涼的手溫，慕雲裳本就全身酸軟的肌肉一下子繃緊。
「相公，你饒了我吧，我好累了。」
張玉堂的手一僵，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邪魅，「娘子，我要怎麼饒了你啊？」
「唔……」慕雲裳的俏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帶著薄怒說道，「張玉堂，我都要累死了，你還……」
張玉堂骨節分明的大手不輕不重的按在慕雲裳的背上，力道剛好，「我還怎麼了？娘子，你相公我有那麼禽獸嗎？」
慕雲裳舒服的想要尖叫，心裡卻不停的誹謗，你禽獸的時間還少嗎？
次一年的第一天，慕雲裳的回春醫館開業。
真是冬寒的時候，本該清冷的街道卻因為回春醫館的開業也變得非常熱鬧。
慕雲裳作為回春醫館的東家和大夫，自然是在外面迎客，雖然是女人，但是白雲鎮沒有任何人敢在慕雲裳背後嚼耳根。
「汪掌柜來了，裡面請。」慕雲裳穿著一身綢緞的大紅襖子，一襲白色的冬裙，站在門口彷彿是萬里雪地里的一抹嬌紅，異常的醒目而又美麗。
汪豐年手上提著禮物和汪東來走了過來，「師父，恭喜恭喜啊。」
作為同行，汪豐年對於慕雲裳開醫館確是非常的支持，開醫館的事情他沒少幫忙。
身後的汪東來站到前面來，看著嬌艷欲滴的慕雲裳，心中又開始蠢蠢欲動，「雲裳.……」
突然，汪東來身子向前一踉蹌，汪東來轉過臉來埋怨的看著汪豐年，「爹，你踢我幹啥。」
「你個不長記性的東西，叫師祖，師祖！」汪豐年粗聲粗氣的說道。
汪東來臉上一陣尷尬，囁嚅出聲，「師祖.……」
後面幾個字直接被汪東來省略了，他本來一開始想誇慕雲裳幾句來著，現在是一點也不好意思了，灰頭土臉的跟著汪豐年往裡面走去。
二樓的張玉堂往下看正好看到這一幕，嘴角牽起一個愉悅的微笑。
隨後，鎮子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部都來了，包括太守大人和陶大人。
太守今日身著一身灰色的便衣，笑意盎然的朝回春醫館走來，被慕雲裳引進醫館內，看著大堂里放著自己親自題字的『慕手回春』四個大字，心裡頗為自豪和滿足。
而最後來了一個慕雲裳怎麼也沒有猜到的人。
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婦人，被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攙扶著走過來。
慕雲裳想了半天才想起，這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沈老夫人。
「慕神醫，您可不夠意思啊，醫館開業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通知我呢。」沈老夫人今日的氣色格外的好，玩笑的說道。
慕雲裳走過去從另外一邊扶著沈老夫人，「沈老夫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我是怕打擾夫人清凈。」
這時候，坐在上位的太守大人一看是沈老夫人來了，趕緊過來見禮，「下官見過沈老夫人。」
「太守大人不必客氣。」沈老夫人抬抬手，坐在了裡面的凳子上。
沈老夫人有個四十多歲的兒子在朝中當御史大夫，沈老夫人自己禮佛喜歡清靜，便回了白雲鎮養老，今日聽說慕雲裳的回春醫館開業，便和兒媳婦不請自來，沈老夫人一直記掛著慕雲裳的施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