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沐浴（下）
\t一幹人等都退了下去，隻剩祈雲燁和我站在彌漫的熱氣裏。
\t“站著幹嘛，寬衣。”祈雲燁瞪我一眼，自在地張開了手。
\t“王爺，我手笨，要不……我給您換個人？”我站在那裏，低著頭，絞著自己的袖子。
\t“連這個都不會，我娶你作甚？”他涼涼地問。
\t見他這麽說，我隻能一聲不吭地挪過去，半是不服半是臉紅地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t指尖觸到他的體溫，我呼吸一緊，大氣也不敢出，悶悶地給他解開腰帶，放到一邊，又去解他的衣衫。大冷的天，他的身體卻是暖暖的，帶著清爽的龍涎香。
\t衣衫一層層地退去，直到剩下雪白的裏衣，我低下頭，不肯再動作。
\t“繼續。”他涼涼開口道。
\t我不動。
\t“你要我穿著衣服洗澡麽？”他低眉覷了覷我，似笑非笑道。
\t我還是不動。
\t“快點！”他好似耐心用盡，提高了聲音，低吼一聲。
\t我嚇了一個激靈，連忙抬手去解他頸子上的盤扣，一個個解下來，手心禁不住出了一層薄汗。
\t解完扣子，我拉低一邊衣襟，低著頭顫著手將上衣脫下來，接下來不管他怎麽威逼都不肯動手了。
\t“真不動？”他看了看我，又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褲子。
\t我連忙搖頭。不動手，絕對不動手。
\t“這麽冷，你也不怕我著涼。”他終於忍不住笑，自己動手脫剩下的衣服。
\t我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盡力忽視眼前的赤條條晃蕩的男子。
\t“臉皮這麽薄，洞房花燭夜那天怎麽辦？”他又笑著說了一句。
\t多少比我臉皮還薄地大家閨秀出嫁前夫君的麵都沒見過，不也照常洞房了嗎？怎麽辦？涼拌！我腹誹道。這是這個“洞房”啥的，再度讓我的臉紅成一片。
\t“你嘀咕什麽呢？”耳邊忽然一聲問。
\t我下意識地回答，“啊，沒什麽！”習慣性地抬頭，卻看見一具精壯的赤裸身子正麵對著我，上上下下，每一寸，都看得清清楚楚。
\t“啊呀！”我連忙捂住眼睛，慌忙後退，不小心踩到了裙角，就要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
\t“你總是這麽不小心。”一隻手及時拉了我一把，我一個蹌踉，反被他拉進了懷裏。祈雲燁輕輕數落了我一句。
\t我努力把眼睛閉上，忽略此刻貼著我溫熱身子的不著一縷。
\t他待我站穩，轉身，大大方方、不緊不慢地跨進了浴桶，沉浸水中，手臂一伸往浴桶上一靠，慵懶地閉上了眼，“過來。”
\t我磨磨蹭蹭地挪過去，拿起巾帕，別開臉，不去看他的身子，打濕了帕子，也不知輕重如何，就往他身上招呼過去，卻再度注意到他胸前顯眼的傷口。
\t“王爺，你這道疤……”我遲疑地問。
\t“想知道？”祈雲燁睜開眼，笑著誘問我。
\t“嗯。”我滿懷期待地點頭。
\t“洞房那天告訴你。”祈雲燁擺出一個欠扁的表情，又閑閑地閉上眼。
\t哼！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將帕子擦了下去。
\t“感覺如何？”閉著眼的人忽然問，嘴角一抹曖昧的笑意。
\t“什麽？”我直覺不好意思，但卻沒明白他的意思。
\t“摸我的感覺如何？”他輕輕睜開眼，笑著看我。
\t“我又沒摸你！”我下意識地就把帕子摔到他那可惡的笑臉上。
\t“哈！”他愉快地笑開，拿起帕子自己安然自若地洗起來，不一會兒身子一動，往前趴在了浴桶上，“給本王擦背。”
\t哼！我看著他麥黃色的背，拿起帕子狠狠擦了下去。我擦，我給你擦去一層皮！
\t“輕點，你討打是吧？”他回頭，怒目瞪了我一眼。
\t他一怒，我就心虛了，不甘不願地嘟噥，“輕點就輕點。”
\t他又轉過身去，我輕輕擦了起來，視線卻恨恨地剜在他後腦勺上。
\t“用力點，你沒吃飯嗎？”他又不滿意地嚷嚷。
\t我頓了頓，又加大了一點力道，眼睛卻越來越冒火。
\t好不容易把他伺候舒坦了，他伸手接過帕子，“好了，去把幹帕子拿來。”
\t就知道使喚人！我心裏罵了一句，轉身去拿帕子，結果再回過頭來，目瞪口呆。
\t祈雲燁正從水裏站了起來，晶瑩的水滴沿著他肌理分明的身體往下滑。“愣著幹什麽？”他看了我一眼，從浴桶裏跨了出來，赤條條地走向我。
\t“幹嗎？”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後退了一步。
\t他腳步不停地走過來，我不禁連連後退，“幹……幹嗎？”
\t“把水擦幹，穿衣服。”他皺眉看我，幾步走過來，搶過我手裏的幹帕子，“天寒地凍的，你想讓本王著涼？”
\t他拿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水，見我還愣著，又皺眉，“把衣服拿過來。”我連忙轉身去拿幹淨的衣服，聽得他還在耳邊抱怨，“笨死了！”
\t我拿過衣服，見他幹淨利落地拂去了身上的水，連忙站到他身後，將衣服張開，等著他大爺將手伸進去。
\t等終於伺候他沐浴完畢了，我跑到門邊，大口呼吸清新空氣。
\t“這麽緊張？”身後貼上來一具身子，帶著剛剛沐浴的清爽氣息。
\t“才沒有。”我底氣不足地辯解。
\t“那你還一眼都不敢看我？”他輕笑，手輕輕撓我的腰。
\t“癢！”我連忙去抓他的手，別別扭扭地回答，“我們畢竟還沒……正式成親嘛。”
\t“哦，成親之後你就會不閃不避地盯著我看？”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t“才不是！”我立刻臉紅心跳地反駁。
\t“哦——那不看？”他拉長了聲音問我。
\t“不看！”我大義淩然。
\t“不看我就走了。”他笑了笑，鬆開手，繞過我就走。
\t我看著他的背影，很有骨氣地不開口。
\t“王爺王爺！”外間忽然傳來一個著急的女聲，聽起來似乎是秦素那裏的玉婷。
\t“怎麽了？”祈雲燁問。
\t“王妃她她一直在咳嗽，您過去看看吧。”玉婷急急說。
\t祈雲燁沒有說話，但是我卻聽得到他匆匆行走之間帶起的聲音。
\t我忽然覺得委屈。憑什麽？明明是我先許給祈雲燁的，為什麽最後成為他妻的確是秦素？而我，不僅要跟別人分享所愛的人，而且還隻能做一個次等的妾？
\t祈雲燁，又為了她那樣罵過我……
\t我咬了咬唇，按住自己的肚子，低低哼了一聲，“啊，好疼，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