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大白

  \t“站住！”


  \t“跑什麽跑，站好！”


  \t兩個悅耳的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極威嚴，帶著激動的顫抖，一個沒好氣，帶著一貫的不客氣。


  \t雙令齊下，成功地阻住了我的步伐，我僵硬地站著，不敢回頭。


  \t“馨兒……”伴著一個聲音，一道清冷卻令人不敢忽視的氣息靠近。


  \t一切都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怪隻怪湛年提醒過我，說默連城會來，我卻沒怎麽放在心上。


  \t我深吸一口氣，任命地轉身，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殿下，您認錯人了……”


  \t默連城卻好像沒有聽見我的聲音，伸出手，仿佛用盡了力氣，緩緩靠近我的臉，瀲灩的眸光深得好像要將我吸進去，“馨兒……”


  \t我怔住，冷冷側臉，看見祈雲燁陰鬱的臉。默連城的手就要撫到我的臉，我連忙避開。


  \t默連城的手落空，他僵硬地看著我，似乎一直沉浸在巨大的不可置信中回不了神。他不動，我也不敢動，直到他突然狠狠握住了我的手腕，“你到底是誰？”


  \t一向偏冷的他，此刻渾身是洶湧的冷酷和難抑的怒氣。


  \t“我……”手腕快被捏斷，我疼得臉都皺起來，“好疼……”求救地看向一邊的湛年，他拋給我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神，用表情告訴我，這個時候的默連城，他可不敢惹。


  \t“這是即將成為我側妃的蘇琬蘿，你認識她嗎，皇帝陛下？”這時祈雲燁終於走了過來，輕輕攬了我的肩一下，微笑著看著默連城，目光卻有意無意掃過默連城握住的手腕。


  \t“蘇……琬蘿？”默連城怔住。


  \t我愣愣看著默連城，看著他渾身叫人駭怕的氣息慢慢收斂，看著他緩緩撤下握住我的手，“那，死在我眼前的，是誰？”壓抑唇角吐出苦澀的句子，“我從小認識的，是誰？”


  \t低低的質問，卻叫我語言以對，無法否認，我那樣傷害了他，甚至叫他遭遇最心愛的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悲痛……忽然耳邊一個微弱的聲音：“連城……”


  \t我扭頭看去，麵色蒼白的夜傾城穿著單薄的衣，扶在大廳的側門邊，看著默連城的眼神，如同經過幾世的糾纏般婉轉。


  \t默連城愣住，看看她，又看看我。


  \t夜傾城低下頭，緩緩走過來，在默連城麵前緩緩跪下去，長長的裙裾散在地上，如同純淨的優曇，“臣女夜卿馨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t默連城半晌沒有回答，時間在他的沉默中拉長。


  \t“皇上……”我看著一聲不吭地臣服在地上的夜傾城，忍不住輕輕提醒。


  \t默連城沉默地看我一眼，又緩緩轉過頭去，看著地上的人，半晌，麵無表情地開口，聲音淡漠得沒有一絲感情：“你們可知，欺君罔上是什麽罪？”


  \t“皇上，一切都是我的錯……”夜傾城連忙說。


  \t“你以為朕不敢懲罰你？”默連城不急不緩的打斷，聲音裏有迫人的威嚴。


  \t如果他發怒或咆哮，我們至少知道接下來會麵對什麽，可他的冷淡鎮靜，滴水不漏，卻讓我們心裏生出無盡的恐慌。


  \t“我……”夜傾城咬了咬唇。


  \t“還有你，”默連城轉過臉，麵無表情地看著我，“你到底是要做蘇琬蘿還是什麽？”


  \t我從他冷淡的眼裏看出了他的意思。他並沒有威脅或警告，隻是冷靜地地陳述一個事實：如果我要做蘇琬蘿，那麽我將與翰月國的一切再無關係，我的親人不再是我的親人，我的家，不再是我的家。


  \t可是，如果我做夜傾心……


  \t“王爺，我無意冒犯你，隻是，有些事必須處理。”默連城清冷地開口。


  \t“陛下言重了。”祈雲燁莊重地笑，並不看我。


  \t是要做蘇琬蘿還是做夜卿心？我沉默地想著，默連城也不催，淡淡地看著窗前那一抹早開的寒梅。祈雲燁依舊是得體地微笑著。


  \t“夜將軍之二女夜卿心見過皇上，吾皇萬歲。”我靜默地俯下身，不去管落在身上的各種目光。


  \t“既然如此，隨朕回驛館領罰。”默連城淡漠道。


  \t我起身，看見站在門邊的祈雲舒，他看著我，表情是清涼如月的悲傷。


  \t“雲舒哥哥，”我輕輕叫了一聲，卻隻說了兩個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