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

  \t“太子殿下的表妹。”


  \t他正說著，不遠處的一個側門開了，探出一個小丫鬟的圓腦袋。


  \t“公主，是夜家小姐和國師大人。”小丫鬟回過頭對院子裏脆生生說了一句。


  \t“咳咳……小幽，快請進來。”一個如江南煙雨般輕柔美麗的聲音說。


  \t“小姐，大人，你們進來避雨吧！”小丫鬟咚咚咚地跑進去，又很快撐著一把傘、手裏抱著一把傘出來，跑到我們麵前。


  \t“請隨我來。”小幽順手將傘往湛年手裏一放，轉身走了。


  \t我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湛年。


  \t這隻有一把傘了，是遮他還是遮我？還是一起？

  \t我平靜地伸手，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地拿過湛年手裏的傘，撐起，跟著小幽進了門。


  \t“馨姐姐，既然來了，怎麽不早進來？”一個身穿湖綠長裙的美人坐在走廊中，身上蓋著薄毯，對著我笑顏如花，隻是末了卻虛弱地咳了咳，看起來似乎是生病了。


  \t多惹人憐愛的病美人啊！


  \t我對她的好感頓時倍增，笑，“怎麽生病了？”


  \t碧嫣愣了愣，“馨姐姐，我的病一直沒好啊。”


  \t我也愣了。


  \t“公主。”剛好湛年慢條斯理地進來了，對著碧嫣優雅地一行禮。


  \t這人淋雨也能淋得這麽優雅……


  \t“本宮身子不便，國師見諒。”碧嫣微微點頭，言行舉止間真是幽嫻的典範。


  \t“公主言重了。”湛年回以一笑。


  \t“都進來吧。”碧嫣微微一笑，由小幽推了進去。


  \t我這才發現，原來她坐的是輪椅。


  \t哎，可憐的病美人。


  \t“這位公主，不能走嗎？”我低低問湛年。


  \t“可以，但是因為身子弱，並不常走。”湛年也低聲回答。


  \t“馨姐姐，國師，請喝茶。”碧嫣站起親自為我們泡了茶，遞到我們麵前。


  \t真的好美啊，行走間就像一朵綠色的帶露牡丹。


  \t“馨姐姐，這是你最愛的雨前龍井。”碧嫣婷婷嫋嫋地走到我麵前，將茶杯遞過來，隻是久病之人身子弱，她一下沒拿穩，滿滿一杯茶都灑在了我身上。


  \t“哎呀，馨姐姐，對不起，看我這麽笨……”碧嫣滿臉歉疚，忙拿出帕子給我擦。


  \t“沒關係沒關係，你不是故意的嘛。”我忙站起身子，拂去身上的水和茶葉。


  \t“要不換一件衣服吧？”她幫我擦著水，微微皺眉。


  \t“不用，沒怎麽濕。”我寬慰地笑了笑。


  \t在碧嫣這裏又坐了一會兒，雨停了，我提出告辭。


  \t“太子哥哥近日憔悴不少，馨姐姐可要多看顧他。”碧嫣送我出門，囑咐著。


  \t憔悴了嗎？好像有點吧。我琢磨著。


  \t“離那個公主遠一點。”走在路上，湛念忽然說了一句。


  \t“為什麽？”我疑惑。


  \t“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他輕哂，抓了一個公公送我。


  \t這死男人，幹嗎說和我的祈美人一樣的話，害我傷心。


  \t我不好再逃跑，乖乖地被公公送回仁寧宮。


  \t皇後娘娘果然和我說了婚禮提前的事，我低下頭羞澀地笑，“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但憑皇上、皇後娘娘和爹娘做主。”


  \t哎，得逃，一定得逃！

  \t可是，怎麽個逃法？


  \t從宮門走，還要想一個不被人懷疑的借口。宮裏藏龍臥虎有人多眼雜的，搞不好就穿幫了。


  \t所以，我，還是爬牆吧。


  \t至於什麽時候爬？自然是月黑風高夜了。


  \t這晚，在床上躺了會兒，聽到外麵都安靜了，我立刻躡手躡腳地爬起來。


  \t做賊似地溜出房間，剛打開門，立刻聽到一個聲音，“小姐，有什麽吩咐嗎？”


  \t是德公公。


  \t我摸鼻子，“沒吩咐沒吩咐，哈哈，德公公，您還沒休息啊？”


  \t“今晚是奴才值班。”德公公福了福身子。


  \t“哦。”我點頭再點頭。


  \t“小姐起來是要做什麽呢？”他又把問題繞了回來。


  \t“哦，我睡不著，出去走走。”我腳底一溜，順利出了門。


  \t“好啊，讓奴才跟著您聽候差遣吧。”德公公立刻跟上前。


  \t於是，一個國色天香的妙齡少女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邁太監走在了月光如水的美好夜晚中。


  \t為什麽我還是要出來咧？當然是偵察地形了。


  \t接著我就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借著炎炎的宮燈四處滴溜溜地轉。


  \t咦？那邊湖邊的柳樹旁，倚樹而立的修長人影，不是默連城嗎？

  \t夜裏的風帶了微微的涼意，在墨藍的湖麵吹氣層層的波光，也吹起了他月牙白的衣衫、如墨的青絲，不知為何，此刻的他，看起來似乎有些蕭瑟。


  \t我心一軟，揚起了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