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東洲大陸
此言一出, 眾人的目光凝在了扶瀾的身上。
「小鮫人, 你說的這是什麼東西?」陳谷滿腹疑惑, 從未聽說過這個東西。
扶瀾道:「此物乃是南海水域的龍神留下,素來只是傳說中的東西,我也是第一次見。相傳龍神的最後一縷元神血脈殘留在了這顆海王珠內, 若是得到了海王珠的認主,便可與龍神血脈融合, 蛟龍便可化為真龍之身,呼風喚雨, 操控大海,堪為海上霸主!」
「嘶!」眾人倒吸了口涼氣, 怎麼也想不到王卉手中這顆精緻的珠子就會是上古龍神的血脈。只是這些弟子以及扶瀾雖然震驚這龍珠的來歷不比尋常,卻也自知此物乃是王卉憑藉自己的力量奪得, 並不曾起了貪心。
回到屋中,扶瀾的那番話依舊回蕩在心間, 王卉卻是想到自己的風翼蛟龍仍在成長期,想要蛻變成真龍不知還要多長時間, 若是融合了這個珠子,更是如虎添翼。
王卉裝作將海王珠收起,暗中讓魂印中的風翼蛟龍將這海王珠吃下。
風翼蛟龍原就眼饞這珠子中的龍神血脈, 一見王卉給了它, 顧不得含蓄, 一口吞了下去, 眯著眼睛在魂印之中打滾。王卉見它這嘴饞的模樣, 忍俊不禁,又凝聚出了些瓊脂冰露給它解解饞。
風翼蛟龍喉嚨聳動,似乎在含著什麼東西,突然噴出一口龍息,打了一個飽嗝,吐出一顆小巧如一粒葡萄一樣的珠子,王卉看去,正是方才的自己餵給它的龍珠,只是此時的龍珠龍威尚存一些,其中的龍神元神卻早已經沒了。
王卉再望向風翼蛟龍,卻發現它早就陷入沉睡之中,渾身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無論王卉怎麼呼喚,都不能叫動它。
莫非是在進階?
王卉退出魂印,激動的心情才平復下來。與那惡蛟一戰,雖然獲勝,她也因此受了些傷,正藉此空閑機會修復體內傷勢。
惡蛟被除去,其餘的逍遙宗和玉虛門的弟子帶頭將惡蛟的餘孽剿除,那個作威作福的賴相爺也落入了眾人的手中。王卉單獨提他審問這海王珠的來歷。
這隻癩頭蝦蟆到現在哪裡敢打馬虎眼,急忙招了來。原來這惡蛟體內的龍系血脈只有萬分之一,修為不高,只能在一片小河流中作威作福,某日在自家小河中漂來一具水晶棺材,其中一具女修的屍體手握海王珠,能號令海上氣象,正宸惡膽生起,便毀去了女屍,搶了海王珠,日夜修鍊,修為大漲,又聽聞鮫族美人美名以及鮫人淚的厲害,色膽貪慾橫生,來此海域稱王,搶奪各族珍寶。
王卉又命他將那女修的面貌細細畫來,告知了其所在的海域位置,廢掉他半身的修為,留其一命。
南海境內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與安寧。不管是鮫族還是其他的海族,都對王卉一群人十分感激,特地舉辦了宴會來感謝他們。
這日傍晚,力大無比的蟹族將南方的一個小島托舉到了船邊,一行人在海上漂了多日,終於能踏足陸地,都是歡喜。
餘暉灑下海面,整個海面都是柔和艷麗的模樣,扶瀾頭戴王冠,柔白的脖頸上用一縷墨藍的髮絲將鮫人淚戴著,絕麗的面龐在陽光之下,更加精緻,身後戴著十個衣著華麗的美麗鮫人,在小島附近圍成了個圓圈,輕聲吟唱著奇異而美妙的歌曲。
只是不同於王卉初見她時的稚嫩模樣,此時的扶瀾身材玲瓏,身披紗衣,雪白豐腴的玉體隱藏在之下,卻也掩蓋不了曼妙的身姿。
花無心一見扶瀾的模樣,已是呆若木雞,手中的烤魚已經掉在了沙地上,半晌才痴痴地笑了。一旁喝酒的陳谷搖搖頭,「又是一個傻的。」
王卉見他反應,心中覺得奇怪,卻也無解,只得繼續看向扶瀾。
祝福的歌曲唱完,扶瀾柔柔的目光望向王卉,頷首將自己脖子上的鮫人淚取下,游到王卉身前:「卉姐姐,我知你要前往東洲有要事,你救了我,又救了我的族人,我的鮫人淚就送給你,願我神能庇護你長安!」說著,將手中的鮫人淚掛在了王卉的脖子上,那顆鮫人淚幽香撲鼻,讓花無心下意識地將手中的樹枝折斷。
王卉對著扶瀾澄澈柔和如清潭的眸子,說不出拒絕的話語,想了想,將那顆僅剩龍威的海王珠給了扶瀾,摸了摸鼻子:「這珠子我用了些,但這龍威卻能保你們鮫族在這南海上無人可欺,也願它能夠護你安康。」
扶瀾十分歡喜,立刻將海王珠戴在了身上。花無心卻是欲哭無淚,唇邊笑容僵了弧度,就連一些看他俊俏前來搭訕的海族女子都放棄了。
扶瀾看見他的反應,心像一頭小鹿般跳的不停,眼中含著柔柔的一汪水,愈發動人,輕輕擺動水下的魚尾,不留痕迹地向花無心的方向游去。她自幼被父親寵愛,雖快成年,卻依舊是稚子心性。初遇王卉,只覺此人待自己好,覺得依賴和安穩。可那時被這男子護在懷裡,卻覺得極為的歡喜。又有鮫人祖母勸說,那玉虛門向來輕視異族,自己的姑姑貴為公主,也只能給個玉虛門的修士當了妾侍爐鼎,可那逍遙宗卻自在許多,向來追求真情無價,自己亦能被其接受。罷了罷了,自己也只當是經歷一次情劫。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聽凡間的人說,結髮定情,我將這縷頭髮留給你,你若是金丹后心意不變,來南海找我,我自然不悔。」
扶瀾迅速地將一縷斷髮拋入花無心的懷中,只留下一句話,便遠遠地游開,只留下花無心一人喜上眉梢。
熱情的海族女子在海面上輕歌曼舞,小島上燃起了篝火,酒香肉香,傳到了千里之外,歡樂之聲喧騰非凡。
王卉喝下一杯海中的珠粉酒,卻又想起了還在船上借口不出的李嫦,心情低了下去,肩膀卻突然被人拍了拍。
李嫦順著王卉的手拿過酒杯,喝下剩餘的美酒,目光歡喜暢然,與昔日並無不同,卻更多了些豁達。
李嫦道:「我外公的事情我已經想明白,你並沒有錯,只是外公自己錯了。你待我真心實意,我不想因此而廢了我們的友情。」
王卉眼睛一熱,輕輕握住李嫦的雙手,「倒是我自己一直多想了。」相視一笑,心底的煩惱全然去除。
······
在南海中歡聚了三日,王卉一行人才和鮫族等人告別,依依不捨地離去。王卉一行人剷除惡蛟的事迹在鮫人的熱情歌頌下,傳遍了整個南海,眾人前行的旅程不管是到了哪一處的海域都會遇到海族人的熱情歡迎,一路之上給眾人送去了不少特產,這趟南海之行可謂是順風順水。
這海族女子嫌少有像那扶瀾般害羞的,熱情大方,對這些宗門的男修可謂是十分的誘惑,甚至有幾個男修已經和海族女子定下盟約,進展之快,讓王卉和李嫦看的目驚口呆。
而變化最大的當屬花無心了,這個一向留戀花叢的憐花公子變得彬彬有禮,對待女修疏遠了不少,不少時間都拿著一縷斷髮對海相思,王卉還納罕究竟是哪個佳人能奪去了他的浪子心。直到陳谷透露一二,才知原是他已經與鮫族女王扶瀾結髮定情,又是驚奇了好久,仔細想來,也不知這二人如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搭上的。又聽陳谷解釋扶瀾尚未成年,花無心還將自己當作了情敵,王卉更是心情複雜。
在海上度過了近一年的時間,這艘船隻才跨越了廣闊的南海水域,在東洲的一個海邊小鎮著陸。
東洲的風光比起西洲的秀美更加粗獷些。高山河流奇多,小鎮上的居民靠捕捉海中的魚獸和尋寶來換取靈石丹藥修鍊,並不修造房屋,只依靠漁船修鍊居住。
眾人剛下船,陳谷大喊一聲,「老子終於不用吃魚了!若不是這南海太大,修士飛行遲早要耗光靈力,我才不要日夜宅在船中。」
眾人皆笑,同時也新奇地打量起這東洲的奇異風光地貌。
高山青野在前,藍天碧海在後。遠處群山聳立,高挺如柄柄鋒劍刺入雲霄,恍惚正將藍天刺破,碧林點綴,鳥聲清脆,偶有幾隻蒼鷹擦過天際。而在這山腳之下,一排排黑木製成的漁船停泊在海岸之上。
在海邊正收拾漁網中收穫的幾位大漢見這一行人衣衫精緻,身上的修為皆是高深,更是好奇與不安。
「眾位道友來此可是為何?」一位臉上有道疤痕的大漢上前試探地問道。
王卉掏出二十塊下品靈石給了那大漢:「我們正是來此試練的,這幾日想找個地方落腳,免得與野獸為伴,可否請你給我們找幾個住處?」
大漢一見靈石,已經是兩眼發直,身後的幾人更是熱情地上前招呼起了眾人。
大漢道:「這有何難?我們這空閑的漁船不少,你們大可住進去,凡事若有不周全的,儘管去找我們,可千萬別拘束了自己。我們這裡的人,別的不說,熱情好客可是一等一的。」
眾人被這幾位大漢的熱情弄得有點懵,幾個頭一回出宗門的弟子更是懷疑他們居心不良,暗中戒備。
王卉輕笑,對幼陽與花無心道:「他們也只是想賺些靈石罷了,一個個也都不到築基修為,莫要太過驚慌。」
二人笑了笑,將此話傳給眾人,才緩和了氣氛。
李嫦笑說:「你這人,明明自己就是個最能賺錢的,怎還隨身帶著下品的碎靈石?」
王卉道:「這你便不知。在你看來,這下品靈石雖沒什麼用處,可在這宗門外多是靠這些下品靈石進行交易流通的,中品靈石還好,上品靈石就已經是十分少見了。我若是拿出個上品靈石,那些漁夫還不要懷疑我是別有用心的了。」
李嫦若有所思,就連身後的一些弟子都沉思下來,他們這些弟子大多都是修二代或出身世家,除了修鍊,根本不懂這山下的人情世俗,聽了王卉的講解,俱是有所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