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結局
顧斯年知道，唐棠要說的是跟唐心的身世有關的話題。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樣，唐棠開口就說：“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麽當年你親手打掉的孩子，五年後居然還活著？”
“唐棠，當年的事我……”
“我不想聽。”唐棠不想聽他說過去，聽起來就好像是狡辯一樣：“你什麽都不要說，隻要聽我說就好。”
“……好！”
其實對於唐心的身世，唐棠想很久，還是決定告訴顧斯年，既然如今已經無法隱瞞，索性就揭開算了，也省的他惦記。
唐棠幽幽開口：“他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卻又不是。”
想起當年的一切，唐棠至今都還呼吸不順，那攤從她身體裏流出來的血水，至今都好像還在眼前。
所以提起的時候，唐棠狠狠的握著拳頭，給自己勇氣。
“當年你確實親手給我做了流產手術，但是沒有流幹淨。當年我懷的不是單胎，而是雙胞胎，被你打掉了一個，還剩下一個，就是如今的唐心了。”
顧斯年簡直不敢相信：“你，當年懷的是雙胞胎？”
當年她懷得是一個雙胞胎，被他親手打掉了一個……
從來沒想過，唐心的身世，會是這樣的。
“你大概根本就沒想到過，會是這種情況，如果當年你把那根管子再深入一點，時間再長一點，說不定唐心也不存在了……”
“別說了。”顧斯年聽不下去了。
一個字都聽不下去，唐棠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刀子一樣，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
唐棠本來不想再說什麽的，但是看顧斯年的反應，她這些年受的委屈，瞬間就爆發了。
“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麽會瞎嗎？”唐棠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是哭瞎的。因為懷孕的時候，我傷了元氣，要想保住唐心，並不容易，經曆了千難萬險，我終於保住了唐心，但是還是在28周的時候早產。
28周早產，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
唐心生下來，隻有一斤多重，在保溫箱裏整整待了三個月。
中間更是多次出現危險情況，最嚴重的一次，搶救了三天三夜才搶救回來。
那三天三夜，我什麽都沒幹，就守在病房外麵哭，最後唐心終於好了，而我的眼睛，也在那個時候瞎了，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唐心究竟是什麽樣子……”
“我求你，別說了。”
顧斯年的心就好像是在被淩遲一樣，疼的都不敢大力呼吸。
唐棠這次沒再說了，因為要說的基本都說完了。
不過還有最後一個條件，她要講出來。
“顧斯年，雖然唐心是你的兒子，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他，以後更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
顧斯年知道唐棠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但是要他答應，根本就不可能。
“唐棠……”
商量的話還沒說完，唐棠就毫不留情的打斷。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你必須那樣做。”唐棠一副疲累不看的語氣：“顧斯年，我累了，求你放過我好嗎？”
“我……”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突然響起的唐心的聲音，打斷了顧斯年。
唐棠不敢相信，她剛才所說的一切，居然都被唐心給聽到了。
“唐心，你……”
“告訴我，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唐心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這個老男人才是我的親生父親？”
“……是！”
既然都被他聽到了，還有什麽好隱瞞的，隻是她擔心……
“哦，我知道了，媽媽，我扶你回去吧！”
唐心的態度，讓唐棠意外，她以為他會情緒不穩，甚至崩潰，卻沒想到一直都很平靜。
平靜的讓她有點害怕。
接下來的一連幾天，唐心都沒有爆發，更沒有詢問任何有關顧斯年的問題。
而顧斯年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不曾再出現。
唐心和季暘的關係，好像一點也沒受影響，還是跟以前一樣。
季晴雖然中了槍，但是並沒有傷到要害，季父季母帶著去了國外。
一切的一切，看似都恢複了正常，甚至還有一個好消息傳來，那就是……
“你說什麽？”
唐棠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我的眼睛能治了，並且還找到了合適的眼角膜？”
唐棠的主治醫生，第一次見她這麽興奮，眸光微閃：“是的，有適合你的眼角膜，隻要你同意，立馬就可以敲定手術時間。”
“真的，那太好了。”
唐棠曾想過，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再重見光明了，沒想到會突然傳來好消息。
手術時間很快就定了下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唐棠滿心期待著手術能夠成功。
隻是……
顧斯年到底去哪了？
難道是真的按照她說的，以後都不再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了？
不知道為什麽，唐棠總是會忍不住的想起顧斯年。
手術時間到了，在進手術室以後，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現了錯覺，竟然會感覺到，顧斯年就在現場。
下一秒唐棠覺得自己非常可笑。
他怎麽可能在，難道說要給她捐眼角膜的是他？
唐棠被自己這個可笑的念頭逗笑了。
絕對不可能是他！
就算他再怎麽覺得虧欠她，也絕對不會那樣做的。
那是眼角膜，不是其他的什麽東西，對每個人來說都很珍貴，除非是將死之人，才會有那種大無私的精神。
手術很成功，一個月後，唐棠重見光明。
睜開眼第一眼見到的是季暘和唐心。
唐心已經由一個小不點，長成了小帥哥了，看著他帥氣可愛的模樣，唐棠不自覺的濕了眼眶。
她曾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看見他了，如今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上天的恩賜。
重新見到光明的唐棠，又在醫院住了差不多半個月，醫生檢查各方麵良好，才準許她出院。
隻是在出院的前一晚的晚上，她見到了，顧斯年！
確切的說是雙目失明的顧斯年。
偷偷跟上他，聽到了他和醫生的對話。
“顧總，摘除眼角膜之後，您的眼睛出現了很嚴重的並發症，就算是以後再有合適的眼角膜，也不能進行手術了，您這輩子可能都得與黑暗相伴了，您不後悔嗎？”
唐棠聽到顧斯年說：“隻要她看得見，哪怕是這條命，我都不在乎。”
聽到這句話，唐棠潸然淚下，原來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