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聶嵐篇03
【聶嵐番外-03】
聶遠道還以為小嵐隻是路過裁決俱樂部順便進來找他玩兒的, 直到山嵐用光腦將幾張卡牌調出來, 投影到屏幕中, 微笑著說:“你們好, 我的遊戲ID是山小風,我隻做了一套卡組用來打競技場, 請聶神指點。”
裁決會長低聲在耳邊道:“他就是我跟您說的那位會原創卡牌的新人。”
聶遠道朝會長說:“你先去忙吧, 我跟他單獨聊幾句。”會長看了看臉色嚴肅的聶隊,又看了看笑眯眯的少年,撓了撓頭,疑惑地轉身離開。
會議室裏隻剩下兩人, 聶遠道這才站起來,走到山嵐的麵前低聲問:“小嵐, 你來這裏做什麽?今天是星期三,你不用上課的嗎?”
山嵐笑道:“我是來應聘的啊,我想當職業選手, 這幾張就是我做的卡牌。”
聶遠道的眉頭輕輕一皺:“別開玩笑, 你才幾歲?當什麽職業選手?”
山嵐仰起頭,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年紀小,不代表我就不懂事,在下結論之前你能不能先看看我設計的卡牌?看我有沒有做職業選手的天賦和潛力?堂堂裁決的隊長,在評價一個應聘者的時候, 不需要任何的事實依據嗎?”
聶遠道:“……”
幾年不見, 記憶裏那個迷迷糊糊的可愛小孩兒, 居然變成了麵前伶牙俐齒的少年。
少年的身高已經到了自己的肩膀處,說話時的語氣不卑不亢,隻不過,那雙眼睛還是跟記憶裏的小孩兒一樣清澈明亮,微笑時會彎成月牙的形狀,讓人覺得格外親切。
聶遠道轉身看向那幾張卡牌,不客氣地道:“你是說這幾張原創牌嗎?在我看來,這些卡牌的技能設計華而不實,真到了賽場上,連技能都放不出來就會被對手擊殺,你對卡牌設計的理解才剛剛入門,你以為隨便做幾張牌就能去打職業聯賽?你覺得當職業選手就這麽簡單?”
聶遠道的幾句反問,讓山嵐的臉頰不由浮起一絲紅暈,但他還是不服氣地道:“可是,我用這套卡組,打到了排位賽的星卡大師段位。”
“星卡大師隻是職業選手的準入門檻,而不是唯一條件。”男人淡淡道:“跟我過來。”
山嵐乖乖地跟著聶遠道來到隔壁的訓練室,聶遠道隨便指了兩個座位,讓山嵐坐上去登入遊戲,他在遊戲裏建了個自由擂台,把山嵐加進來和他對戰。
隨機地圖,明牌模式。
山嵐打得很認真,然而,不到3分鍾他就被聶遠道給打崩了——他的飛禽卡組根本擋不住聶遠道猛獸的突襲,正麵直接潰不成軍!
不到3分鍾輸掉一局,山嵐結結巴巴道:“我、我剛剛操作失誤了,再來。”
聶遠道麵無表情地繼續打第二局。
這次結束得比第一局還要快,兩分半就把山嵐的卡組直接打團滅。
山嵐低聲喃喃:“我剛剛走神了,再來。”
第三局在兩分鍾之內結束戰鬥,第四局、第五局……
連續擊敗山嵐十局後,聶遠道摘下頭盔,挑眉道:“還要找什麽借口嗎?”
山嵐漲紅了臉,低著腦袋不說話,很委屈的樣子。
聶遠道並沒有對山嵐手下留情,他就想給山嵐一個教訓,讓小嵐知道當職業選手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應該趁早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這幾年,他和山嵐見麵的次數不多,但也時常聽媽媽提起,說隔壁家的小嵐成績特別好,小學連續跳級兩次,如今已經考上了最好的高中。山嵐年紀還小,聶遠道這麽做也是想讓山嵐徹底清醒,別因為一時頭腦發熱而走錯路。
沒想到山嵐看上去很乖,脾氣卻十分固執,被聶遠道連虐十局後,他不但沒有放棄,反而走到聶遠道的麵前,認真地說:“你收我當徒弟,教我怎麽打競技場好不好?”
聶遠道:“……”
等等,被虐得毫無還手之力,你不是應該夢想破滅,從此遠離星卡遊戲嗎?
怎麽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山嵐仰起頭看著聶遠道,眼神很是誠懇:“我知道我做的卡牌還不夠完美,所以才需要專業選手的指導,這幾張牌的設計到底要怎麽修改,不如師父教教我吧?”
聶遠道頭痛地按住太陽穴:“小嵐,別鬧了。”
“我是認真的。”山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一直在關注你的比賽,這次來裁決麵試就是想認你當師父,好好學習怎麽做卡牌。我還有很多素材想做成卡牌,但是沒人指導,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對不對,你就收我當徒弟吧,好不好?”
聶遠道:“……”
少年的表情無比認真,看向自己的眼中,滿是崇拜和信任。
聶遠道從沒遇到過這麽棘手的事,對上山嵐的眼睛,真是答應也不行,拒絕又不忍心。
小時候的山嵐總愛跟在他屁股後麵轉,認認真真地當一個小跟班。山嵐把他當做偶像沒什麽問題,可跟著他跑來打職業聯賽這就有些過了,他不好跟山嵐的父母交代。萬一山嵐成了職業選手後打不出好成績,這不是耽誤人嗎?
聶遠道沉默片刻,低聲問:“你今年讀幾年級?”
山嵐道:“高二了。”
聶遠道想了想,說:“你現在年紀還小,做決定的時候可不能太草率。等你參加完高考,如果到時候你還想當職業選手,並且能通過裁決的新人測試,我再收你當徒弟,好好地教你。”
山嵐的眼中滿是失望:“為什麽非要等一年呢?”
聶遠道看著少年,嚴肅地說:“小嵐,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想清楚自己將來要走的路,不要留下遺憾,明白嗎?”
山嵐聽到這話,臉上立刻浮起了笑容:“明白!”
哥哥還是跟記憶裏一樣靠譜,給他一年的時間,是為了讓他仔細想清楚,別一時衝動做出錯誤的決定,這正是對他負責任的表現。
山嵐也不急,他現在才剛滿十六歲,接下來的一年時間除了複習考試外,他也可以繼續整理素材,製作卡牌。
——隻有做好充分的準備,他才有資格真正站在聶遠道的身邊。
**
接下來的幾天,山嵐沒再聯係自己。
聶遠道還以為山嵐一時興起跑來裁決看熱鬧,等熱度一過就會放棄當職業選手的打算,沒想到周末的時候,山嵐居然又找上門來。
會長告訴聶遠道:“聶隊,上次來麵試的那個中學生在辦公室等你。”
聶遠道快步走到辦公室推開門,就見山嵐穿著一身幹淨的校服,端正地坐在桌前,如同等待老師訓話。見到聶遠道後,少年的雙眼驀地一亮,立刻跑到聶遠道的麵前,笑著說:“哥哥,我修改了這批卡牌的數據,你有時間嗎?幫我看看。”
聶遠道隻好把他帶到隔壁的訓練室。
正好今天是裁決集訓的日子,訓練室裏有很多選手,看見聶隊的身後跟著一個中學生,大家都很疑惑。聶遠道將他帶去角落裏坐下,開了對戰擂台,眾人立刻好奇地跑去擂台圍觀。
山嵐的卡牌調整了技能和數據,但在聶遠道的手裏依舊活不過3分鍾。
聶遠道毫不客氣地連虐山嵐十局,周圍觀戰的隊友們紛紛私聊八卦:“是上次來麵試的那個中學生嗎?今天又來啊!”“被聶神虐了十局,估計要留下心理陰影了。”“聶神也真是的,對付嫩嫩的新人,下手就不能輕點兒……”
又是十連跪之後,山嵐不好意思地摘下頭盔,道:“你很厲害。”
聶遠道問:“知道為什麽打不過我嗎?”
山嵐坦率地回答:“我的卡牌設計有問題,技能銜接不夠緊密,打競技場的經驗、意識、反應速度都不如你,差距太大,再打十局我還是輸。”
穿著校服的少年,認認真真的模樣,就像是在課堂上回答老師的提問。
聶遠道看了他一眼,道:“你設計卡牌的時候,是在模仿我吧?”
山嵐的臉微微一紅,回答卻理直氣壯:“粉絲模仿偶像,這很正常啊。”
聶遠道緊跟著問:“天上的飛鳥和叢林裏的猛獸設計思路能一樣嗎?我的火係獸卡重點在爆發力,你的飛禽也堆暴擊,那你讓它們飛在空中和趴在地上又有什麽區別?”
山嵐呆在原地。
他設計卡牌的時候沒想太多,因為聶遠道的野獸牌在當時已經自成一派,在數據和技能設計上他會不由自主地去模仿這位大神選手。
此時,聶遠道的問話如同當頭一盆冷水,讓山嵐瞬間清醒——如果飛行動物和地麵動物的設計思路一樣,那讓它們飛上天的意義又在哪裏?隻為了好看嗎?
見山嵐若有所思,聶遠道繼續提示道:“飛禽牌並不適合做成爆發卡,你可以試試把數據堆到移動速度上麵,給予飛禽牌最高的靈活性,然後靠無冷卻的普攻來打傷害。隻要你的飛禽牌不被擊殺,它們就可以持續不斷地輸出。”
山嵐雙眼一亮,激動地站起來道:“我明白了,謝謝聶神!”
他背著書包,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滿屋子的隊員們麵麵相覷——這家夥到底是幹嘛來的?聶神真有耐心,陪他打競技場,還指導他怎麽製作卡牌?
有個膽子大的新人好奇地問:“聶隊,這位是誰啊?”
聶遠道淡淡地說:“我弟弟。”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弟弟,怪不得聶神對他這麽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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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後,山嵐又一次來到裁決俱樂部。
還是穿著校服、背著書包,青澀的小少年一站在裁決俱樂部的門口,裁決的很多人都認出了他,主動給他開門,讓他直接去訓練室找聶遠道。
山嵐將自己的七張卡牌設計全都改了,原本冷卻超過30秒的爆發大招,被改成不需要冷卻的持續普攻,單次攻擊造成的傷害非常低,可持續輸出的能力極強。
數據方麵,他將飛行牌的移動速度堆到最高值,修改過後的七張飛行牌,實戰起來極為靈活。聶遠道在擂台和他PK的時候也發現,小嵐的卡牌比上一周要難殺得多。
這次,山嵐在聶遠道的手裏,堅持了五分鍾才被團滅。
雖然還是連跪了十局,可山嵐臉上卻神采奕奕,他摘下頭盔,笑著說:“我把卡牌技能修改過之後,覺得操作起來順手多了,你覺得還有哪些需要調整嗎?”
聶遠道將他的卡牌一張張列出來,並標注了幾處需要修改的地方。
山嵐認真地記下,背著書包心滿意足地走了。一周後,再次出現的山嵐,已經將第一套卡組調整到完美,並且新做了三張卡牌拿給聶遠道看。
訓練室的新人們都驚呆了——完全沒想到,小家夥的天賦居然如此之高!
裁決的經理聽說了山嵐的事,私下找到聶遠說:“這麽有天賦的新人,難得一見,不如提前把他簽下來,讓他當我們裁決的訓練生?”
聶遠道的回答是:“不急。”
他不急,經理急啊!萬一這樣的天才被別的俱樂部挖走,豈不是虧大了?
聶遠道平靜地說:“山嵐不會去別的俱樂部,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因為,山嵐可是他的頭號小跟班。
***
從那以後,山嵐每周末都會準時來裁決俱樂部報到,風雨無阻。
他會把新做的卡牌第一時間拿給聶遠道看,得到修改意見後就笑眯眯地回去改進。
少年特別愛笑,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親和力十足,裁決的選手們都非常喜歡他,加上他是聶遠道的“弟弟”,久而久之,大家都把他當自己人看了。
一年時間很快過去,山嵐參加完高考,他也終於向父母提出了自己要當職業選手的夢想。父母非常反對,以為山嵐是腦子不清醒,一時衝動才去打遊戲。山嵐無奈之下隻好請聶遠道出麵,聶遠道親自來到山嵐家,表示會好好帶小嵐打比賽。
聶遠道對山嵐的父親說:“小嵐是我這幾年見過的最有天賦的新人。叔叔請您放心,我從小看著小嵐長大,把他當成親弟弟一樣看待,等他到裁決之後我會收他當徒弟,好好帶他,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他。”
山嵐笑眯眯地道:“爸,媽,你們信不過我,還信不過聶哥哥嗎?他可是冠軍!”
父母商量了一整夜,終於點頭同意,讓山嵐去試試。
次日下午,山嵐給聶遠道發了消息,跑到岔路口等他。聶遠道出門後,山嵐就飛快地跑過來道:“我爸媽同意了!小時候我就喜歡跟著你,看來以後,我要繼續跟著你了。”
對上少年亮晶晶的眼眸,聶遠道心裏一軟,聲音難得溫和下來:“以後該叫我什麽?”
山嵐笑眯了眼睛:“師父!”
聶遠道自然地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少年的頭發:“乖。”
被揉腦袋的山嵐不由愣住——或許在聶遠道的眼裏他還是隔壁那個迷路的小孩兒,所以聶遠道才會像小時候一樣順手摸摸他的腦袋。可是,他今年已經十六歲了,身高也到了對方的肩膀,學校裏該學的生理課都學過了,班裏還有很多同學在談戀愛呢,聶遠道怎麽還當他是小孩子?
山嵐的臉微微發紅,迅速側身躲開聶遠道的手,轉移話題道:“師父,我當年送你的那個籃球還在嗎?”
“當然。”
“要不我們去打球吧?反正下午沒事做。”
“好,我回去換身衣服,你在球場等我。”
兩人各自回家換了運動服,山嵐在路口等待片刻,果然見聶遠道拿著籃球款步走了過來。兩人相視一笑,並肩朝著籃球場走去
十六歲的青澀少年,和二十四歲的青年,八歲的年齡差在他們的身上依舊很鮮明。
但比起小時候隻能跟在聶遠道的屁股後麵撿球,如今身高達到一米七五的山嵐,已經可以和他一起打球了,隻不過,山嵐的投籃命中率還是慘不忍睹——投十個,進一兩個。
聶遠道看著把籃球砸到籃框上之後,沮喪地垂下頭的少年,不由微微一笑,道:“小嵐,師父教你。”
他撿起球遞給山嵐,自己則站在山嵐的身後,用半抱的姿勢把山嵐圈在懷裏,雙手托起山嵐的手臂,看著遠處的籃球框,低聲道:“瞄準球框上麵的那一點,下蹲,踮腳,跳起來的瞬間把球投出去……來,試試。”
山嵐的腦子嗡嗡作響——男人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他什麽都沒聽清。
距離太近了。
他的身體幾乎貼在了聶遠道的胸口,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胸前結實的肌肉。聶遠道已經是成年人了,屬於成年男性的氣息緊緊地環繞著他,讓他幾乎要無法呼吸。
聽到耳邊說“試試”,山嵐茫然地將籃球拋了出去。
籃球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然後……完美地越過籃框,高高地砸向了隔壁的球場。
聶遠道無奈地看他一眼:“往天上扔,你以為籃球能飛嗎?”
山嵐滿臉通紅,看著去遠處撿球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他的心髒砰砰亂跳,幾乎要從胸膛裏蹦出來。
偏偏聶遠道閑著無聊,非要教他學投籃。
把球撿回來以後,聶遠道又從身後抱著山嵐,繼續手把手地教學。山嵐學了一個小時,滿頭大汗,回到家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烤熟了,全身發燙,血液幾乎在燃燒。
被高大英俊的男人抱在懷裏時,他慌亂無措,想要逃離,卻又忍不住想再靠近一些,矛盾的心情讓他腦海中一片空白。
當天晚上,他甚至做了不該做的夢,身體也出現了青春期的反應。
山嵐心裏很慌。
隔壁家的哥哥大他八歲,一直很照顧他,現在還收他當徒弟,他怎麽能胡思亂想?
可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第二天,他收到聶遠道的消息:“約了裁決的老板談合同問題,十一點半在路口等我。”
既然是正事,山嵐自然要認真對待,他將衣櫃裏幼稚的衣服全部放進箱子,挑了一套看上去沒那麽傻的牛仔褲和襯衣,把自己好好地收拾一番,這才去見聶遠道。
聶遠道看著麵前的少年,讚道:“不錯,你穿校服的時候看著年齡特別小,這一身好多了。”
山嵐臉一紅,心想,以後再也不在他麵前穿傻裏傻氣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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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決的老板是一位中年人,西裝革履,笑容溫和。
選手合同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山嵐對這方麵沒任何經驗,看過之後剛要拿起筆,聶遠道卻攔住了他,神色平靜地道:“趙總,小嵐的合同條款還有一些需要修改——由他親自製作的卡牌的版權,我希望能夠由他本人持有。”
趙總臉色一變:“這個有點難,陳千林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自那以後聯盟各大俱樂部的選手合同都寫得很明確,選手在俱樂部服役期間,製作的卡牌利用的是俱樂部的資源,版權也要歸俱樂部所有,退役之後再歸還。”
聶遠道很堅持:“小嵐是一位天賦突出的選手,以後他會做出越來越多的卡牌,版權必須給他本人,這個條件是我的底線。”
聽到聶遠道這麽說,山嵐真是受寵若驚。
陳千林的版權事件鬧得沸沸揚揚,山嵐當時也全程關注了事件進展,知道卡牌版權對選手的重要性,可聯盟隻有特別出名的大神選手才能和俱樂部談版權歸屬和周邊分成,大部分選手都要受俱樂部的製約,他山嵐目前還是個一場比賽都沒打過的小透明,有什麽資格獲得大神選手的待遇?
趙總果然為難地皺起眉:“山嵐現在隻是個新人,毫無名氣,俱樂部不可能通過這樣的要求。”
聶遠道平靜地說:“我相信,小嵐絕對配得上一流選手的待遇。”
趙總:“這……”
聶遠道的聲音很果斷:“如果裁決不能答應這個要求,我寧願讓小嵐簽去別的俱樂部,會有人願意給他這樣的待遇。”
山嵐:“……”
被人全力維護著的感覺,讓山嵐的整顆心都暖了起來。他安靜地坐在師父旁邊,一句話都不說,因為他相信師父會給他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第一次談判最終以失敗告終,看得出來,趙總對聶遠道提出的條件很不高興。
回家的路上,山嵐的心情十分忐忑,他輕聲問道:“師父,你這樣為我爭取,俱樂部的高層會不會對你有意見?我不想影響你和裁決俱樂部的關係……”
聶遠道看向山嵐,溫言道:“我和裁決的關係不會受影響,作為你的師父,為你爭取有利的條件是應該的。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流選手,合同的問題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山嵐認真點頭:“謝謝師父。”
*
沒想到,聶遠道真的解決了這件事,並且在一周之後告訴山嵐去裁決簽約。
看著全新版的合同,山嵐的頭皮一陣發麻——不但原創卡牌的版權歸他所有,周邊分成、代言分成的比例也非常高,這可是職業聯盟的冠軍選手才能拿到的待遇吧?他一個沒打過任何比賽的新人,怎麽能享受到這麽好的條件?
山嵐心情複雜,師父跟俱樂部到底怎麽談的,俱樂部居然同意了?
直到聶遠道將筆遞給他,低聲說:“簽吧。”
山嵐這才回過神來,硬著頭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次日,山嵐就正式到裁決報到,和其他選手一起訓練。從周圍選手的八卦中,他終於知道,聶遠道跟裁決續了整整五年的選手合同,這才讓裁決的老板鬆口,給了山嵐最好的簽約條件。
五年!
職業選手的巔峰期,也就這麽幾年。聶遠道已經打了六年比賽,居然還續約五年?!
——他用自己接下來的五年時光,換來了山嵐最好的開始。
知道這一切的山嵐,心髒一陣陣緊縮,他恨不得撲到這個男人的懷裏,再也不放開。
***
那天晚上,聶遠道開完會回到臥室,山嵐突然控製不住地撲進聶遠道的懷裏。聶遠道怔了怔,看著眼眶通紅的徒弟,很是疑惑:“這是做什麽?”
山嵐聲音哽咽:“為了我的合同,你跟裁決續約五年?你還要在裁決打滿五年比賽?”
“你都知道了?”聶遠道頓了頓,低聲說,“沒關係,我本來就沒想過離開裁決,簽這個合同,隻是讓老板放心罷了。對我來說,你的前途更重要,如果現在不爭取,以後隻會更難。”
“師父……”山嵐的眼眶陣陣發熱,控製不住溢出的眼淚,全部蹭到了聶遠道的襯衣上麵,很快就把襯衫給打濕了。
“你叫我一聲師父,我護著你,是應該的。”聶遠道察覺到小徒弟居然在哭,唇角不由微微揚起,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徒弟的腦袋,低沉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怎麽跟小孩兒一樣,這麽點事就掉眼淚,難道要師父今晚講故事哄你睡覺嗎?”
“……”山嵐在男人的懷裏瞬間紅了臉。他像是貪戀對方的體溫一樣,緊緊地伸出手抱著聶遠道,把通紅的臉埋在男人的胸前。
心跳快得離譜,臉頰幾乎要燒起來,山嵐卻不想放開。
聶遠道有些頭疼:小徒弟怎麽越來越粘人了?直接往師父懷裏撲,像話嗎?
他拍了拍山嵐的肩膀,低聲問:“小嵐,你幾歲?“
山嵐的臉埋在他的懷裏,說話的聲音悶悶的不太清楚:“十六歲,我已經不算未成年了,該懂的我都懂。”
聶遠道輕笑:“我還以為你六歲。”他摸了摸小嵐柔軟的頭發,道,“我一開門,你就撲到我懷裏,跟小時候給你玩具的場景一模一樣。”
山嵐的身體猛地一僵,迅速放開他道:“我去洗澡。”
聽著浴室裏響起嘩嘩的水聲,聶遠道不由皺眉——徒弟很粘人,依舊像小時候一樣當他的跟屁蟲,每天在裁決,他走到哪,山嵐就跟到哪,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既然山嵐總愛跟著他,不如這個賽季,他就帶山嵐一起去打雙人賽吧,或許這樣的出道方式對山嵐來說會更好,有自己帶著,山嵐進步也能更快。
聶遠道打定主意,轉身去找報名表。
他完全不知道,浴室裏的山嵐,此時整個人都紅紅的,像是烤熟的蝦。
情竇初開的少年,正在瘋狂地衝冷水澡,羞得恨不得挖個地縫把自己給埋了。
他把你當徒弟,全力維護你,你的腦袋裏在想什麽呢山嵐?!
※※※※※※※※※※※※※※※※※※※※
是嵐嵐先動心的,正文裏應該也挺明顯的吧,聶神正直嚴肅,一臉禁欲樣,嵐嵐動不動臉紅害羞。
自己把自己煮熟了的山嵐 vs 煮了好久才勉強熟了七分的謝明哲,這就是皮薄和皮厚的區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