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貓咪
「啊——」沈意寧發出一聲輕輕的驚訝聲,「謝謝。」
斯蒂夫幫她包紮之後問她想要喝什麼, 她隨口說了一句水, 誰知道斯蒂夫端了一杯溫熱的白開水給她。
沈意寧看著杯中騰起的淡淡的熱氣, 小小的笑了一下。
不管他是現煮沸的還是早就有的,端出來之前還給她兌成了適宜入口的溫水,斯蒂夫這樣做, 可以說是相當得有心了。
沈意寧喝著水跟斯蒂夫仔細地描述一下自己有多麼倒霉,托爾也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哪裡——買東西吃。
坐了一會兒,斯蒂夫幫忙拎她的東西送她回家, 雖然這個距離不到二十米。
沈意寧帶著傷回家,自然收到了娜塔莎的關切慰問,以及五隻貓的熱切圍觀。
她不太確定這群貓是在關心她還是在看熱鬧, 因為他們對著自己的包紮好的傷口聞來聞去, 還用爪子瞎扒拉。
紗布都被他們勾出絲來了, 沈意寧也不敢讓他們碰了。
她回房間很艱難地脫了衣服, 把換下來的臟衣服扔到了洗衣筐里。
結果剛剛換好衣服, 一轉頭就看見粘豆包攀在洗衣筐的邊緣像個變態一樣對著她換下來的臟衣服嗅來嗅去,不知道聞到了什麼感興趣的東西還舔了兩口。
這衣服上有什麼?她的血啊。
粘豆包難不成是野性未泯,對新鮮的血肉好奇而敏感?
想到這種可能性, 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沈意寧一步過去就把他拎了起來, 惡狠狠地瞅著它:「那不能吃。」
「喵~』粘豆包歪頭叫了一聲,聳拉著耳朵, 乖乖認錯。
他素來是最識時務的, 從來不和人起正面衝突。
夜晚, 沈意寧安穩地陷入熟睡,五隻貓一如既往的分享著她的床。不過幸運的是,她現在的床大多了,就算躺了五隻貓也不會覺得翻身都沒地方。
今夜與平時其實是有一絲的不同的,五隻貓全都留了下來,沒有溜出門。其他四隻貓都規規矩矩地趴著假寐,只有芝麻糊癱得七扭八歪,一臉的醉生夢死,一看就是貓薄荷吸多了。
這其實並不完全怪他。
棗泥卷太了解這個傢伙了,他和粘豆包連手,偷偷弄了一點貓薄荷出來,芝麻糊幾乎沒有什麼掙扎就自己上鉤了。
棗泥卷和粘豆包會這麼做,只是因為他們覺得按照芝麻糊的性格,肯定會妨礙他們晚上要做的事情。不過他們沒有放倒洛基和托尼,他們二者對貓薄荷沒有像芝麻糊那麼大的迷戀,而且太多的貓被放倒會引起沈意寧的懷疑的。
洛基他們有把握就算不把它拉攏到自己一邊,也能讓他保持中立。這樣就算托尼不支持他們,三對一也不成問題。
托尼和洛基也感覺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氛圍,但是他們不明白另外兩隻貓打的什麼主意,只能靜觀其變。
沈意寧翻了身,左手攤平了放在枕頭邊。
粘豆包和棗泥卷睜開了眼睛。
粘豆包率先走到沈意寧被包紮起來的傷口邊上,低頭聞了聞,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只可惜嘗到的只是一嘴的藥水味道,不太美妙的滋味讓他皺起了眉頭。
洛基看到他這個動作,一下明白了他們的打算。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注意。
他之前已經嘗試過試過,卻發現在不傷害沈意寧的基礎上,自己沒有辦法獲得她體內的能量。不過確實可以通過血液,獲得這種能量,但是非常少。而且這種需要如同野獸一般茹毛飲血的方式,讓他很反感就是了。
雖然這種方法雖然沒有辦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是未必沒有一試的價值。畢竟他首先要知道,這種能量有什麼用,能夠那麼吸引他。
洛基並沒有阻止他們,默認了他們的行為。
但是托尼不能贊同他們這樣的行為。
他撞開了粘豆包,對著棗泥卷呲牙,大有對方敢靠近就直接咬死它的架勢。
粘豆包被撞了也不惱怒,慢條斯理地跟托尼講道理:「這只是一個微小而有益的嘗試,不是掠奪。」
「你們就是在傷害她。」托尼瞪著粘豆包,壓根不聽他的詭辯。
粘豆包喉嚨里發出威脅的聲音,伏低了身子做出攻擊的姿態。
托尼也不是傻子,和他們打不如直接叫醒沈意寧來得簡單。只要正主醒了,他們什麼打算都得落空。
沈意寧被貓叫聲吵醒,睏倦地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家的貓一個個地趴在她手邊,眼睛瞪得賊大,一個比一個清醒。
「幹什麼呢?」她嘟噥了一句,隨手揉了揉離自己最近的托尼的貓頭,「乖,別鬧啊。」
一歪頭又睡了過去。
粘豆包猶豫了一下,打趴托尼並不難,但是想讓他不發出聲音有點難,但是就這樣放棄,又有些不甘心。
這時候一道綠光閃過,托尼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洛基感覺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舔了舔爪子。
這下還能怎麼辦?直接肛吧。
托尼最近也是勤於鍛煉的,貓貓拳使得很利索,就算是被撓傷了也咬著牙不肯退一步。
他不出聲也並非不能吵醒沈意寧,但是那不夠,也太麻煩。
只有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是絕對不會放棄阻撓他們的決心,這群識時務的傢伙,才會願意放棄。
托尼做到了,代價是被撓了一聲的暗傷。
———
昨晚的事情讓托尼怎麼也沒有辦法安心,第二天找了個機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斯蒂夫。
斯蒂夫有心無力,只能又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娜塔莎,畢竟她才是和沈意寧同居的人,牽制那幾隻貓也比較方便。
而娜塔莎知道了這件事情,一轉頭就上報了神盾局,上面的回復要她取沈意寧的血液做檢測。
娜塔莎想要動手,比那幾隻貓要容易得多了,稍微動了點手段就讓沈意寧睡得人事不知。從她傷口附近的血管里抽了兩管血。
所有的貓都醒著,也都在床上,卻只安靜地看著這一幕,什麼都沒有做。
他們都明白,自己沒有能力阻止娜塔莎的行為。
棗泥卷嘲諷了托尼一句,「這就是你的保護?」
托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會間接造成了引狼入室的效果。從理智上來講,由專業人士進行調查,是造成傷害最小而能夠達到他們想要目的的最好結果。但是從情感上來講,這樣的結果是他沒有辦法接受的,而且他也做不到把這種話哪只貓都懂的話說出來,彷彿狡辯一般地證明自己的清白。
托尼沒有說話,默默地生悶氣,自己的悶氣。
娜塔莎看了一眼叫喚的棗泥卷,很可惜他們雖然努力分析了托尼他們的叫聲,但是依舊沒有辦法聽得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她拿著兩試管的血準備送給交接的人員,卻在門口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男人。
麥考夫穿著標準的西裝套,手裡拄著一把黑傘,微微傾斜著身子,依靠著傘的支撐站著。
他一個人站在那裡,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如何危險的女人,從容地微笑打招呼。
「晚上好,羅馬諾夫特工。」
娜塔莎的腳步慢了下來,遲疑地看了他一眼。她並不認識這個男人,他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身體也沒有受到過專業鍛煉的痕迹,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他手上的那把經過改造了的黑傘。
「晚上好,先生。」娜塔莎經受過的訓練讓她從不會輕視任何人,身體自動進入了高度戒備的狀態中。
「我還有事情,先走了。」她這樣說著,想從麥考夫身邊繞過去。
「等一下。」麥考夫叫住了她,客氣地提出請求,「不知能否把你手裡的東西,分我一瓶?」
娜塔莎頓了一下,彷彿真的思考了一秒似的,才回答道:「這恐怕不行。」
「你會改變主意的。」麥考夫假笑了一下。
娜塔莎還想說些什麼,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果然一如麥考夫所說的,她收到了上面的命令,讓她把其中一瓶交給面前這個男人。
娜塔莎是一個優秀的特工,她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劍,但卻被人握在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她雖然聰明,卻不太能夠弄懂政客的那一套彎彎繞繞。
娜塔莎沒有什麼抗拒情緒,直接把試管遞給麥考夫,對方接過之後還仔細端詳了一番。
血液被取出之後必須要在低溫的環境中保存,但是他們居然已經發明出了低溫試管。這種發明雖然沒有太大的用處,但是卻能夠大概推斷出整個國家的發展水平。當然也不排除整個國家科技樹點歪了的情況。
麥考夫在心裡對既對水平之高感到感到吃驚,也疑惑他們為何在自己的國家也不推廣。這樣的吝嗇,是為了向怎樣的少數群體服務,又是抱著怎樣的目的?
麥考夫是沒有辦法接受為了維護人類安全這種理由的。全民所要面對的危險的阻止與預防,卻要通過一個國家中的極為少數人的努力來達成。這個自詡為地球警察的國家,簡直就像一個笑話。
他心理活動雖然多,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
娜塔莎刺了他一句:「你完全可以自己再去取一份。」
她很明白既然面前的這個男人能夠說動弗瑞局長,不可能沒有辦法自己去取一份樣本。他親自來到此地堵她,只是為了向她或者說是向神盾局示威。
「她在英國的國土上,我有義務保護她的利益。」麥考夫把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明晃晃的不滿和警告。
他不能讓沈意寧成為他們的血液提取機。
麥考夫沒有說得是,這也是某隻貓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