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購買比例不足顯示為防盜章, 來晉江看原版吧  景辰在籠子里翻了個身, 再翻一個身, 意識朦朧。


  半夜他的意識突然迴轉, 全靠毛毛睡著放鬆警惕他才得以出現, 並把理央折騰醒。


  原本他有很多的話想要傾訴,但是他還不了解這個控制著自己身體的陌生靈魂。思考再三,景辰只向理央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其他的話他都壓住了。


  他現在是一隻貓,相對於人類來說, 是一個弱者,而且是絕對的弱者。他不能把什麼事都往外說,萬一那個陌生人佔了他的身體不走了, 那他豈不是很危險?


  記憶回溯到出席活動那天。他記得那天現場的人並不算很多, 保安明明就在離他的不遠處,可他還是被襲擊了。


  事件發生的猝不及防,他被突然衝上來的人打到頭,頭部湧上一陣尖銳疼痛的同時,眼前泛起一片白光, 隨後他就暈了過去。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這還是他看了城市露天屏幕上的時間才發現的。不僅他的時間消失了, 他的身份也改變了, 他成了一隻流浪貓。


  從一個人變成一隻貓, 這讓他很意外, 但更讓他意外的是, 這隻貓本身的魂體還在這具貓身子里,也就是說,他必須要依靠爭搶才能得到這副身體的使用權。


  作為一個入侵者,他也同時擁有了和這具身體的主人靈魂溝通的能力,能了解它大部分的心理活動。


  他試過和它對話,並且成功了。因而才能得知它的名字叫毛毛,是一隻流浪貓,在兩個月的時候被一個男人買了送給女朋友,餵養了不到兩個月就被那個女朋友扔了,原因是,那對情侶分手了。


  到景辰穿到它身上的那天,它已經流浪了一個多月。


  嚴格意義上來說,毛毛只是一隻幼貓,但是生存能力還算湊合,這一個多月里依靠翻垃圾桶和路人投喂而沒有被餓死,除了瘦點,身康體健。


  貓畢竟是貓,就算景辰已經能成功地和毛毛對話,但是貓和人的心智以及思維方式畢竟是不一樣的,毛毛很想把他從身體里趕出來。


  所以,他提出在一天24個小時里分一定的時間給他,毛毛堅決不同意。毛毛連一天24個小時是什麼都不明白,唯一明白的是這幅身體是屬於它的,誰用都不能答應。


  因而,景辰只能依靠人類的思維,在毛毛疏於提防的時候將它的意識壓下去,然後掌控這具身體。


  最好的機會就是毛毛犯困的時候,只要它一睡著,景辰的意識就能迅速佔領上風。


  在外面流浪的那幾天,景辰好不容易掌握了控制權,卻常常因為不願意吃地上拾到的東西而餓得頭暈眼花,而毛毛醒了之後,不管面前的食物被弄得多臟,只要是能入口它就絕對不會放過。


  毛毛有了體力就會四處玩耍,累了就眯一會兒,這就又給了景辰機會。


  景辰試過從毛毛的活動街區往自己的家走,但是他經常會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然後睡過去,等到再醒來的時候,他又跟著毛毛回到了最初的街區。


  某天,他蹲在商業廣場邊的長條椅子下面無聊地張望。即便有毛毛天然的皮草,秋天的涼風依舊吹得他有點冷,然後在仰頭的那一瞬,他看到廣場側面商業大樓上的大屏幕上正播著的時裝秀。


  那上面出現的人嚇了他一跳,自己的靈魂在一隻貓的身體里,照理來說,他的身體是無法移動的。但那碩大的屏幕上,和景辰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身形的人不光在移動,而且是領著一群外國模特走秀。


  這個世界上可能存在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不可能這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會叫同一個名字。所以,在屏幕上採訪視頻里正說話的人下方出現「景辰」兩個字的時候,景辰感覺自己整個人,不對,是整個貓的身體都在發抖。


  那個走台步娘里娘氣,說話娘里娘氣,甚至連一眸一笑都異常女性化的人怎麼可能是景辰?

  那一刻,他很篤定自己的身體被人偷走了,而且搶奪他軀殼的人很有可能還是個女的。


  從那天起,他就開始訓練自己能在毛毛剛吃飽一本滿足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鑽出來,那時候是這幅身體最有力氣的時候,他要儘力地找到自己的身體。


  所以,經過不懈的努力,他終於在某天到了自己的住處,裡面的人還給他開了門,給了他一個回家的機會。


  只有試過當流浪貓的滋味,景辰才能真正體會到有所居是種什麼感覺,衝進門的那一刻,他心中湧起了長久長久未出現過的欣喜,那份欣喜帶著他衝進屋裡,以至於一時大意把他自己撞暈了。


  好在佔領他身體的那個陌生人對動物似乎沒有什麼防備心,甚至還很喜歡毛絨絨的動物,這使他有了再次踏足公寓的機會。


  但是,作為房子的原主人,也作為景辰那副身體的主人,他對那個陌生人有無限的敵意,無論對方對他多好,那份敵意總是揮之不去。


  他無法理解一個自己的經紀人和助理怎麼會看不出現在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景辰,這讓他很生氣,很煩惱,但是卻無計可施,只能在每一個小事情上給那個陌生人找不自在。


  他看不慣那個陌生人的一言一行,因為她弄亂了他的家。她竟然把他壓箱底的花瓶找出來,插了一束俗氣到不行的花在裡面,還一本滿足地說這樣房子里才有生氣。


  那怎麼不幹脆把花鳥魚市場也搬到家裡來得了?

  而且,這個人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穿他的衣服睡他的床坐他的沙發看他家的電視,甚至洗澡上廁所還會觸碰他的身體,這讓他每天都在抓狂中渡過。不管這具身體里的人是男還是女,都讓他神經緊張,並且想拿毛毛的爪子去撓她。


  更可惡的是,那個人竟然把毛毛的指甲剪了。


  想到這裡,他抬起前爪看了看,然後一聲嘆息。


  至於陳至立,她對他還沒有多少了解,而他剛剛看似發自肺腑事事為景辰著想的話,她先半信半疑地揣在心裡,有待考證。


  只要是圈子,都會有所謂的「水深」,哪怕小公司里都可能有圈子。但所有的圈子裡面,除了政治圈不可說之外,水最深的恐怕就是娛樂圈了。在被逼著趟這趟渾水之前,她得先給自己找個可以依靠的人。


  這會兒她把陳至立從上打量到下,對他露出一個微笑。陳至立嘴上說暫時對景辰的身份持疑,但她看得出來,陳至立絲毫沒有相信她的話,不然的話,他至少會多問一句,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不過這樣也好,她都不用編謊話糊弄過去了。她不說自己是誰,從哪裡來,以及自己的身體還躺在醫院的私人病房,用的是景辰的錢。說出來,本身也是很丟臉的一件事。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景辰的住處。」她彎著唇角。


  陳至立倒吸了一口氣,理央都數不過來他一晚上把這個動作做了多少回。


  「那我送你。」陳至立去辦公桌前快速地把桌面整理了一番之後,將門拉開,示意她出來,隨後關燈鎖門。


  整個大樓里,並不只有他們這一個辦公室亮著燈,但環境是極其安靜的,理央聽著陳至立的皮鞋踩著地面,在樓道里發出清脆的迴響,忍不住就去盯別人的腳後跟。


  陳至立走在她身側,突然就停下了:「你走路的時候把腳抬起來,雖然你……唔……景辰現在的人設已經垮掉了,但基本形象還是需要保持的。還有,背不要駝著。」


  「我恐高。」她回懟了他一句。


  好在陳至立很有涵養地沒有回她一個白眼,只是搖著頭去按電梯。


  密閉的空間里,理央站在電梯左側,一手捂著胃,強忍著餓感。現在,她微信里還有100多塊屬於她自己的錢,她想著陳至立走了之後,就去買點東西墊墊肚子。


  電梯到達B2之前,她的肚子突然「咕咕咕」地響了幾下。不知道是因為空間狹小,還是兩人一直沉默無話,這肚子的響聲比她以往經歷的都響亮,就差拿大喇叭喊她餓得快氣絕身亡了。


  「晚飯沒吃?」


  「沒。」國際航班的飛機餐從品質到花樣都讓機票錢變得划算,但是,這些都跟她無緣。她一上了飛機就跟昏迷似的,睡得很沉,也根本沒記得要吃東西這回事。


  陳至立關懷了她一句,她以為之後會有一頓夜宵補給她,然而她多心了,陳至立沒有任何錶示,只把她送到景辰的家。


  車子開到上西街的海苑尚品,理央朝車窗外打量了一番,只覺得這裡太眼熟。她萬萬沒想到景辰的家和她家隔得並不遠,過兩個十字路口就能到。


  以前經常看到明星或主動展示或被狗仔扒出來家裡是別墅,因而上車之前,理央以為目的地應該也是個別墅之類的地方,沒想到會是這麼接地氣的地方。


  海苑尚品是高檔小區沒錯,但理央並不認為景辰這樣的明星會住在人口這麼密集的地方,就算是高檔小區,但終歸人多眼雜。住戶雖然都有錢,那也並不代表他們不八卦啊!

  十月底的天氣,北方的天氣已經逐漸轉涼,她透過玻璃看著小區裡面巨大的噴泉還在不停歇地左搖右晃,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電梯入戶,景辰家在五樓。出了電梯,有一道門,門鎖她自然是認識的,指紋解鎖,她家也是這樣的鎖。


  她回頭看了一眼陳至立,滑開蓋子,打了指紋,擰下門把手進去。


  家裡的燈是在她開門的時候自動開啟,滿屋子的光亮驚得她眼睛不自覺地連眨了好幾下,她不大適應這屋裡太過智能化的感覺。


  站在門廊處,她借著燈光草草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陳設。以前她覺得景辰是個很浮誇的人,那麼他家裡或許跟某星家一樣裝成五光十色夜店風格,或者雕花大包大攬的歐式華麗風格,或者奢華豪邁的波西米亞風也行。但是,現在她眼前的顏色不過黑白灰,看來景辰的家裡是走的性冷淡風。


  「出人意料。」她喃喃。


  「什麼?」


  「沒什麼。」她將雙唇緊抿了一下。


  陳至立也只站在門廊處沒往裡走,這會兒抬手看看錶:「現在你還有46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期間,你可以好好休息,但是盡量不要無節制飲食,為了符合主角人設,你必須要保持現在的體型。」


  「主角人設?你要讓我去拍戲?」


  看來是真的忘得一乾二淨,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太像。


  陳至立眉頭輕蹙了一下,說:「劇本在你的書桌上,上面已經做了批註。如果你這兩天覺得無聊了,能把劇本看上兩眼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這戲是老早就接下了,在宣傳發布會之前就早早地進入正式拍攝階段。只是,景辰意外入院,他的戲就給停下了,劇組做了調整先拍其他的戲份。


  「好。」理央有氣無力地回了一聲。


  她沒有掙扎,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情願的表情,她現在更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環境,去想一想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之前兩人約定48小時的時候,她還在心底里笑話陳至立白痴,因為他說那句話的時間點,是凌晨4點,那會兒正是人人都沉浸在夢鄉的時候,陳至立不好好睡覺,難道會奔到她家裡來不成?


  然而,殘酷的現實告訴她,是的,陳至立那個瘋子真的在兩天後的凌晨四點過站在她的床邊。


  好在,他並沒有下手掀起她的被子,只是探手把她搖醒。或許白路在給她表演的時候將台詞做了誇張處理也不一定。


  當她把朦朧睡眼睜開之後,看到床跟前的人,簡直覺得自己的天已經塌下來了。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為了和那隻外侵者爭奪這架床而結結實實地幹了一架,身心俱疲,膽戰心驚地睡下,依舊怕那隻貓會突然扒開籠子,竄出來把景辰這張魅惑眾多小仙女的臉划個稀巴爛。丑是其次,感受疼痛的是她。


  而現在,她渾身上下都是活生生的困意。


  「時間到了,該工作了。」陳至立例行公事似的說著這句話,就像是公司事先在他腦子裡植入了設置過時間和台詞的晶元。他到點了,張嘴說話就行。


  「大哥,現在是凌晨。」


  她暗暗驚恐,不由自主地抓緊被子,生怕陳至立會真如白路所說,上手掀被子。而在陳至立看來,理央那副緊張的樣子就好像是在怕他會對她霸王硬上弓,簡直荒謬。


  因而他順便也微微地撇了一下嘴角,同時以此證明他並不是機器人。


  「4點過對於藝人來說,只有休息時間和工作時間的區別。現在,你該起床運動了。不能因為去了一趟醫院,你就對自己的身材管理有所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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