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都是邪-教
防~盜~章~ 走出去沒多遠, 又折回來,黑著臉氣勢洶洶地,把廖振羽從座位上扯起來:“我看你是不想混了!”一邊說一邊拉著他往外走, 也不知道要去哪個角落對他動刑。
沒招誰沒惹誰,一口鍋就直飛腦門,廖振羽感覺好委屈, 拚命解釋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夏夢歡好內疚,趕緊地離座追上去, “是我是我是我!”
黎語冰看著三人的背影,突然地有點同情棠雪,這家夥現在的交友檔次, 嘖……
心情莫名地好愉快,吃飯都吃得香了。
——
黎語冰晚上有訓練, 訓練結束時不到九點, 他衝了個澡,背上書包出了滑冰場就直奔圖書館, 上自習。
當然了, 免不了叫上棠雪去侍駕。
棠雪才不信他是真的去自習, 在電話裏非常不客氣地揭穿他:“黎語冰,你可太能作妖了,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別人都從自習室回來了, 你現在去上自習?是不是想去自拍一張照片發朋友圈?別否認, 我都懂。”
“等你。”
“……”
棠雪被他氣得有點沒脾氣。
她本來都跟廖振羽和夏夢歡約好去吃夜宵了, 這會兒不得不改道去圖書館。
圖書館這會兒人還真不少,看來霖大的學生們都十分地好學。
棠雪在二層自習室找到了黎語冰。這貨竟然真的在學習,看書看得可認真了,以至於都沒發覺到棠雪的到來。棠雪站在不遠處給他拍了張照片,在照片上加了一排文字:這個人好像一隻狗哦。
黎語冰抬頭,發現了她。
棠雪坐在他對麵,朝他勾手指:“來,加個微信。”
加完微信,她把剛才那張加工過的圖片傳給黎語冰。
黎語冰倒沒生氣,手指一動刪掉圖片,低頭繼續看書。
棠雪的挑釁都打在棉花上,頓覺沒勁,轉身去書架上抽了本人物傳記,隨意地翻著。這本傳記講的是唐朝一個公主,尺度特別大,作者動不動就給加床戲,老刺激了。棠雪正看到刺激的地方,麵前突然推過來一個淺灰色的保溫杯。
她的視線從書上抬起來,看著保溫杯。
黎語冰低沉又討打的聲音在桌對麵響起:“給我打水。”
“黎語冰,”棠雪把書往桌上一扣,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上廁所也得我扶著?”
“別跟我耍流氓。”
“……???”
棠雪一腦門問號,罵了句“神經病”,起身拿著保溫杯走了。一邊走一邊還在想,黎語冰到底為什麽說她耍流氓,她怎麽就耍流氓了?雖然對那個家夥很不齒,但她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答案耶……
本來是一頭霧水,可經過洗手間門口、看到有男生進出時,她突然地福至心靈,腦袋裏仿佛劈下來一道閃電,一下子就明白了。
黎語冰,怕不是以為,她說的“扶著”,是扶著……呃……
“我可去他大爺的吧!”棠雪站在洗手間門口,氣急敗壞地罵。
罵完了,握著保溫杯往洗手間的門框上“梆”地一敲,“還想喝水?尿都不給你喝!”
剛上完廁所想出來的兩個同學嚇了一跳,堵在那裏不敢跨過這道門。
棠雪本來是想把保溫杯直接扔了,又擔心扔掉之後黎語冰趁機索賠獅子大開口陰她,衡量之下,隻好將就著還是拿在手裏,背著手大步地走開了。
反正她是不打算回去找他了,渴死最好!
棠雪拿著個保溫杯走出圖書館,給廖振羽去了個電話,得知他和夏夢歡還在吃夜宵。
廖振羽給她發了個位置,就在霖大東門美食一條街,吃飯的地方叫“衛紅燒烤家常菜”。棠雪騎了個小黃車,用了不到十分鍾就到地方了。
這飯店人聲鼎沸,幾乎所有桌都坐滿了,生意很好的樣子。棠雪一進門就看到廖振羽了,他正背對著她坐著,夏夢歡這會兒不在,大概是去隔壁買吃的了。
棠雪笑眯眯地走過去,在廖振羽背後用力一拍,“呆瓜!”
他被拍得,肩膀重重一抖,扭臉看她。
然後棠雪的視線對上一雙陌生的眼睛,她的笑容立刻僵住,“呃……”
他有一雙鹿眼,黑白分明,溫柔濕潤,這會兒斜仰著頭望向她,那樣子很是無辜。
棠雪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心裏湧起深重的罪惡感,連忙把手舉高到臉側,食指和中指快要抵到太陽穴,一疊聲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認錯人了,你繼續……”說著,視線向下移,越過他的肩頭,她看到他麵前放著一碗餛飩。
桌麵有幾片水澤,大概是剛才被她拍到時,他不小心濺出來的湯汁。
棠雪抽了餐巾紙給他擦桌子,擦完之後說:“你慢用。”然後一溜煙跑了。
她動作太快了,一陣風似的來了,一陣風似的走了,留他一個人像是沒反應過來呢,一言不發地左右看了看,然後繼續埋頭吃餛飩。
棠雪在靠牆角的地方找到廖振羽和夏夢歡。
廖振羽扯著自己的衣服,安慰棠雪:“老大,不怪你,你看,我和他撞衫了!”
“廢話,我知道,不然怎麽可能認錯。”
夏夢歡說:“你那個樣子真的好像是在調戲他。”
廖振羽:“我老大的氣質就是這樣的,以後你就知道了——誒呦!”一聲吃痛。
棠雪敲了他的腦殼。
廖振羽揉著腦袋,問:“你這樣跑出來,那個家夥不會找你麻煩吧?”
棠雪一扯嘴角,“他敢。”
廖振羽知道老大其實已經外強中幹,但作為老大的好小弟,他不會揭穿她。這會兒他隻是說:“老大你放心,我們不會放棄你的,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
棠雪想到中午那事兒,一臉誠懇地看著他:“要不你們還是放棄我吧,讓我孤軍奮戰,自生自滅。”
夏夢歡輕輕推了一下棠雪的胳膊,悄咪咪說道:“大王,我打探到一個重要情報。”
棠雪一聽挺來勁,咬著羊肉串說:“什麽東西?說來聽聽。”
“我發現了黎語冰的粉絲群,就在咱們學校,而且我已經成功混進去了。”
棠雪覺得挺不可思議的,“這貨還有粉絲群?咱學校有這麽多瞎子嗎?”
“我也不清楚,我把你拉進去,這個粉絲群是非官方的,管理不太嚴格。”夏夢歡說著,點著手機屏幕要拉她。
棠雪攔住了夏夢歡,“我才不加他粉絲群,我又不是他粉絲。”
廖振羽:“老大,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個粉絲群,你一定要加。”
“唔,倒也有點道理。”
廖振羽招呼服務員又加了點菜,問棠雪想喝什麽,棠雪點了豆奶,想到剛才自己幹的好事兒,她對服務員說:“多加一瓶豆奶,送給那位小哥。”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右前方那桌。
那邊坐著剛才被她嚇到的小哥哥,這會兒還在吃餛飩。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拿來豆奶,先給了棠雪,又給了那位小哥,小哥聽服務員講了幾句,便望向棠雪這桌。
棠雪正撐著下巴看他呢,這會兒他也看向她,兩人的目光在空氣裏交匯。
棠雪朝他笑了笑。
廖振羽湊到棠雪耳邊,小聲說:“老大,我今天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豆奶撩漢,我真是目瞪口呆……家常菜館被你搞出深夜酒吧的氣質,不愧是我老大,佩服,佩服。”
“你去!”棠雪一腳踢到他的椅子上,廖振羽隨著椅子退開一段距離。棠雪:“我那是表達歉意,懂不懂。”
“老大喜歡什麽樣的類型,我最懂了。”
“滾滾滾……”
後來那位小哥沒喝豆奶,但是帶走了。
黎語冰給棠雪打了兩次電話,都被棠雪直接按掉了,理都不想理他。
黎語冰給她發了條信息:書包不要了?
棠雪一拍腦袋,這才想起書包。看一眼時間,都十點半了。
“散了散了,走走走。”
三人騎自行車回去,棠雪繞路去拿書包。快到圖書館時,她看到黎語冰正站在圖書館門口的路燈下。修長挺拔,氣質澄淨,往那一站就與眾不同。來來往往的行人裏,他最顯眼。
吱——
棠雪來了個急刹車,停在黎語冰麵前。
倆人像交換信物一樣,他把她的書包遞過來,她把他的保溫杯塞過去。
“以後不要讓我給你打水,當心給你下毒。”棠雪氣哼哼地丟下這麽一句話,腳下一蹬,騎著自行車走了。
黎語冰掂了一下手裏的保溫杯,沉甸甸的壓手,該是有大半杯水。他心想這家夥還算有點良知。
黎語冰回到宿舍,室友老鄧正在打遊戲,其他兩個室友還沒回來。
他放下東西打算洗澡,老鄧看到黎語冰的保溫杯,問他:“你有水嗎?”
“嗯。”
“給我喝點,渴死了。”
“自己拿。”
老鄧放下親愛的鍵盤鼠標,急颼颼跑過來拿保溫杯。黎語冰脫下外套,聽到身旁的老鄧在那怪叫。
“黎語冰,你tm有病吧?”
黎語冰一陣莫名其妙,掃了他一眼,“你才有病。”
“麻煩你幫我解答一下,您這是要做什麽妖法呢?”老鄧說著,把保溫杯遞向他。
黎語冰順著保溫杯的杯口向裏看,裏麵根本沒有水。
隻有一根大骨頭。
黎語冰:“……”
“衣冠禽-獸。”她酸丟丟地說。
黎語冰把西裝脫下來,往她腦袋上一蓋。
棠雪整個人被捂住了,氣呼呼地“喂”了一聲,扯著西裝往下拉,從裏頭鑽出腦袋,“你找打?”
“幫我拿著。”黎語冰說著,鬆了鬆領帶。
領帶被扯得鬆鬆垮垮的,往一旁偏移了一點,襯衫的領口敞開一道v形,露出頸子的根部和一小片鎖骨,這使他的氣質看起來有一種少見的慵懶。
車窗外有陽光透進來,照在他的半邊臉上和襯衫上。襯衫被照得一片白亮,文理輕盈,像白鴿展開的翅膀。
他似乎是不適應被光照,扭臉,麵對著棠雪,恰好看到棠雪在看他。
黎語冰挑了一下眉。
“你長得好像一條狗哦。”棠雪說。
黎語冰剛才喝了幾口酒,有點累,這會兒也沒精力和她鬥嘴,閉著眼睛一歪腦袋,睡過去了。
一開始他還是很規矩的,但是睡著之後,晃了幾下,腦袋便搭在棠雪肩頭。
棠雪嫌棄地推開他,不一會兒他又搭過來。
如是再三,棠雪往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
他睡得徹底,無知無覺。
她也就懶得搭理他了。
黎語冰身體均勻地起伏,通過兩人身體相接觸的部分,傳導到她身上。棠雪突然想到,黎語冰粉絲群裏有人說起過的,這個家夥每天十一點睡覺六點鍾起床,雷打不動,兼顧學業和冰球,偶爾還玩玩樂器,一天天把自己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的,累得像條狗一樣。
棠雪自己當過體育生,知道他這種變態的自製力是多麽的難能可貴。
所以,雖然討厭他,但對於他的這份品質,她也是服氣的。
——
黎語冰回到學校,換下西裝去訓練,晚上的時候又換下球服去上自習。
上完晚自習,回到寢室換了睡衣。
這一天,一共換下來三雙襪子。
棠雪:“……”
黎語冰笑眯眯地把裝著三雙襪子的手提袋遞給她時,她真是用了平生最大的自製力才沒有跳起來打爆他的狗頭。
“晚安。”黎語冰說。
“黎語冰,從現在開始,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最好不要和我講話。”
黎語冰轉身往宿舍樓走,背對著她輕輕揮了一下手。
棠雪提著手提袋,心情那個嫌棄啊。其實手提袋裏的襪子都裝在塑料袋裏,根本聞不到什麽氣味,可她依舊恍惚有一種自己被毒氣籠罩的錯覺。
突然有點能理解農民伯伯提大糞是一種什麽感受了。
黎語冰的宿舍樓和棠雪的宿舍樓隔著大概步行五分鍾的路程,途中要經過廖振羽的宿舍樓。路過廖振羽的宿舍樓時,她跟他撞見了。
廖振羽剛剛把自己小綿羊停在宿舍樓下,一扭頭看到自己老大,於是一臉驚喜:“老大!”
棠雪一點也不驚喜:“哦。”她心想千萬不要問我拿的什麽。
廖振羽:“老大你拿的什麽?”
“毒氣炸-彈。”
“哈?”
棠雪說完就想走,不打算多廢話。可是她不經意間往廖振羽身後一看,發現離他不遠的地方,站著個保安。
保安這會兒一臉警惕地看著她,右手按在腰間的警棍上,右手在掏對講機。
棠雪:“……”
“不是,大哥,你聽我解釋,這不是真的炸-彈,我我我我開玩笑呢……不信你看,”棠雪急忙把手提袋撐開,“你看,這裏麵都是襪子,襪子!”
保安的表情還是有點驚疑不定,摸著警棍走上前。
手提袋裏麵是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他把塑料袋拿出來,拆開,看到裏麵真的是襪子。
三雙,一雙白的一雙黑的一雙墨綠色。
保安鬆了口氣。
“以後不要亂講話,我們前不久才進行過反-恐演習。”
“嗯嗯嗯!”棠雪連忙點頭。
那保安是晚上例行巡邏的,這會兒教育玩棠雪就搖著頭走了。
廖振羽湊到棠雪身邊,悄悄說道:“老大你是不是變態啊?專門跑男生宿舍樓偷襪子的那種?”
“你給我閉嘴。”
廖振羽立刻表忠心:“老大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等我回去把我室友襪子都偷給你。”
棠雪扶了扶額,“你有病吧?”
“隻要老大喜歡就好,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偷隔壁寢室的。”
“不是……”棠雪感覺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要不然明天會有更多臭襪子投向她的懷抱,消受不起消受不起。她說,“這襪子是黎語冰的。”
廖振羽大眼睛一眯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問道:“你為什麽偷黎語冰的襪子?你是不是盯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