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唐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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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時延微笑:「並沒有覺得好受一些。」
又一句「沒關係」, 唐漾道:「假在安慰,真在炫耀。」
蔣時延:「還想吃美蛙魚頭嗎?地圖上沒定位但我去過。」
他一句「不想帶你去」還沒象徵性碾壓出來……
「今天不行誒,」唐漾故作遺憾,「甘處長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晚上有部門聚會,不能缺席。」
本想拒絕人,結果被拒絕。
蔣時延一口氣噎在喉嚨,手握著車鑰匙卻點不著火。
一次, 「咔」, 熄滅。
兩次,熄滅。
第三次,堪堪啟動。
蔣時延握著方向盤,面色如陰天。
唐漾找回明明是自己趕跑了狗、還被人嘲含羞草的場子, 玩個遊戲都開心到不行。
遊戲音樂太小,她把音量調大一些。
瞥一眼某人神色, 嗯,那就再大一些。
半個小時無言,抵達甘一鳴口中的悠然居。
蔣時延言簡意賅:「滾下去。」
唐漾麻溜下車, 眉眼彎彎地朝駕駛座揮手:「謝謝您。」
蔣大佬心塞一路, 唐副處最後的笑容是絕交催化劑。
蔣大佬「嗯」都懶得「嗯」了, 換擋準備離開。
唐漾「誒誒」兩聲扶住車窗。
蔣時延轉過頭來。
車窗上那張臉逆著路燈光線, 巴掌大小。
一雙眼睛大而黑亮, 盈盈的,宛如蓄著水光。她「哇」一下,眼睛跟著說話般,楚楚道:「蔣時延,你都不叫我少喝點酒了嗎?」
哪能不知道她在戲上身,蔣時延心口還是驀地窒了一瞬,隨即,轉成一個極似唐漾的刻薄笑容,學她之前:「今天不行誒……」
尾音長長。
唐漾扭頭就走,蔣時延油門轟得震天響。
自此,雙方原因不明,恩斷義絕,沒有道別。
————
悠然居是全國連鎖老字號,隊很難排。
唐漾進去時,大廳人滿為患。
她遠遠望見自己同事們那一大桌,笑了笑,然後視線落在桌上唯一的空缺處,在甘一鳴的座位旁。
「唐副自罰三杯哦。」范琳琅起身過來接唐漾。
上一秒,唐副還在門口和蔣時延懟得風生水起。
這一秒,她偏頭輕咳了聲,走過去,對一個男同事道:「我有點感冒,受不了空調熱風口,可以麻煩你坐過去嗎,我挨著琳琅坐。」
「唐副怕不是嫌棄我吧。」甘一鳴笑得和煦。
「哪兒敢,」唐漾又扭頭嗆兩聲,坐下,「中午還好,下午和朋友出去吹了風,腦袋真的重得和鐵一樣,再吹會兒的話,」唐漾學甘一鳴語氣,「甘處長怕不是想讓我工傷住院,攛掇大家繼承我桌子上的旺旺?」
甘一鳴面子沒被拂,「哈哈」大笑。
大家跟著笑出聲來。
飯局開始,陸續有人敬酒,唐漾統一用茶代替。
走了兩輪之後,她乾脆摸了瓶沒殼的維C佯裝感冒藥,這下子,沒人再上來。
————
悠然居門口的樹下,停著一輛R8。
車身漆黑,蟄如暗豹。
駕駛位的窗外伸了一隻手,皮膚白凈,手指修長,指節間銜了一根煙,煙頭忽明忽滅。
按在煙上的手指時不時點一下,帶落一串灰燼。
從下午甘一鳴打給唐漾的第一個電話開始,蔣時延就覺得奇怪。
信審處有專門管生活事務的員工,為什麼處長這麼熱心?唐漾外出行程要問,和誰要問,就連聚個餐都親自通知……
把唐漾送到后,他本想回家,可車越開,越不對。
蔣時延頭昏腦漲圍著悠然居那棟樓繞了十圈,停回原點。
作為哥們,自己應該打個電話提醒漾哥。
可剛拿起手機,蔣時延又想起,自己下午才和她說過,她也是這麼大的人了,自己心裡肯定有數,自己一說再說,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啰嗦?
可男人最了解男人,甘一鳴要沒有花花腸子,自己能用手指頭給她做碗佛跳牆吃。
再說,自己不是阻止別的男人接觸她,只是甘一鳴有家室還能這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萬一他給唐漾下點套,灌點酒,唐漾酒品本就限於二兩……
煙頭被反手摁滅在車門上。
蔣時延撥出一個號碼。
————
程斯然父母和蔣家是舊交,如果不是程斯然中學出國,兩人應該算竹馬竹馬。程斯然去年回來,和他、沈傳、馮蔚然幾個時常約飯,建個微信小群,倒也聊得來。
馮蔚然屬於有家室的中二男人,沈傳是葷素不忌浪上飛。蔣時延在程斯然的歸類里,屬於嘴上胸大長腿車滿天跑,真有個幾線小花旦湊過去,他拎得比誰都清。
典型浪,然後浪里白條。
大晚上打給自己,還真是頭一遭。
「延狗何事。」程斯然給自己配了個川劇出場的特效。
「斯然狗,」蔣時延腳擱在車頭,眼睛盯著自己皮鞋尖上兩個淺印,擰了眉,「你在悠然居沒,挨著匯商這家,上次我記得程叔說讓你鍛煉一下。」
「在啊,不過今晚三輪都訂滿了,」程斯然道,「但你一定要的話,我馬上……」
「不是我來,」蔣時延打住,「你看是不是有一桌,匯商訂的。」
程斯然在電腦上找了一下:「窗戶那邊,信審處。」
蔣時延按著太陽穴:「幫我留意一人。」
程斯然:「……」
蔣時延描述:「粉色羽絨服,黃色毛衣,頭髮及肩,一個小卷,皮膚很白……」末了,「一矮子。」
挺漂亮。
程斯然循著監控看到,這頭吩咐下去,接著「唷」一聲:「什麼人啊。」
蔣時延一副你在廢話的語氣脫口而出:「很重要的人啊。」
話音落,只設想「客戶」「親戚」兩個答案的程斯然,愣了:「女——」
與此同時,蔣時延也覺得自己這個回答不太對,搶先打斷:「是我一特鐵的哥們,高一就認識了,高中同學,大學同學,經管學霸……然後她才調回A市,人生地不熟,她們部門亂七八糟,我作為兄弟肯定要照拂……雖然她脾氣不太好,但人特別好,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噼里啪啦不給程斯然還口之力地誇了一大堆后,蔣時延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很久。
「和你說也說不清,」蔣時延頗為煩躁地扯了兩下襯衫衣領,「反正你給我照看好,也不要太刻意,以後她過來你都看著點,她要多喝了或者有什麼事兒……」
程斯然:「我也是你兄弟。」
蔣時延:「我活著的時候你投宣傳就別來一休了。」
程斯然立正敬禮:「好的爸爸,我一定把爺爺照顧得服服帖帖。」
等程斯然和經理確認了那桌都點的啤酒,和臨近的服務員確定代號「矮子」的粉色羽絨服無恙、和兩個女的坐在一起,並給蔣時延反饋后。
蔣時延覺得自己盡到了做哥們的責任,R8開得順手了,紅綠燈也不花了,路也不岔了,再放點輕快的牛仔音樂,一路搖頭晃腦哼哼著回了家。
而悠然居內,程斯然後知后覺:先不論悠然居安全是業界標杆,顧客喝多少是顧客的自由,自己當老闆總不可能去拖酒瓶吧。然後,什麼叫和自己說也說不清?
剛剛不是他蔣時延自己在那叨叨嗎,自己有問過問題?真的,這人完全不講道理嗎?
不過……等等。
他程斯然可不信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尤其放在時間用秒算的蔣大佬身上,能到這程度的異性就兩種可能。
一,女朋友,不是。
那就只剩第二種。
見唐漾出來,范琳琅問:「漾姐要不要來一發,我們名額還有多的。」
「別了別了,」唐漾擺手,「我才來多久,就算給我我也不敢要啊,對了你們吃午飯嗎,」唐漾岔開話頭,「沒有大家一起點吧,最近加班辛苦了。」
范琳琅和唐漾熟了,玩笑道:「記部門還是唐副處啊,點貴的還是更貴的。」
「我我我。」唐漾作小學生狀舉手,惹得同事們哈哈大笑。
餐送得很快,唐漾和大家一起在吃。
有女同事邊刷微博邊喝湯,刷著刷著,一口湯噴到桌子上,忙不迭去找紙,「唐副你在熱搜,你火了,」咳咳嗆嗆的。
「蛤?」唐漾一臉迷茫,「我在熱搜?」
范琳琅三兩下點開,把手機遞到唐漾面前,唐漾頓時無話可說。
起因很簡單:粉絲八位數的蔣大佬轉了唐漾昨晚那條微博,評論點贊迅速過萬。
一休傳媒下的營銷號們順著老闆動態,點進這個關注488,粉絲108的「這漾啊」博主,瞬間嗅到了爆點的味道。
「這漾啊」關注很多很雜,素人朋友,明星,美妝博主……和大多數玩微博的網友一樣。
可關注她的,第一個是蔣時延,第二個是屠了高考教輔榜的名師周景妤,第三個是認證中鐵總工的唐沖,第四個是TAXI馮蔚然,蔣亞男,再是一些國內一流的分析師和VC大咖,諸如周默,再然後是程斯然……
唐漾微博內容不多,主要是一些不想發到朋友圈的感受。
流量最大的營銷號沿著蛛絲馬跡丟出模板,「書香門第」「女博士」「匯商最年輕副處長」的標籤便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唐漾看范琳琅手機時,粉絲還是五千多。
等她屁滾尿流地找到自己手機,粉絲已經漲到了一萬。
唐漾平時關係處得不錯,這廂,同事們揶揄:「是不是可以偷拍去投稿,像明星一樣。」
唐漾一邊把微博全部轉成好友圈,一邊道:「別這樣,明星會哭出來。」
范琳琅寬慰她:「唐副你也就顏值可以有信心了,不用謙虛。」
「是氣場,」唐漾弱弱道,「人家明星拍路透是千萬人中一張盛世美顏,我要有路透就是千萬人中一撮盛世捲毛頂,」唐漾模仿洗髮店小哥,「誒Tony老師了解一下。」
同事們捧腹大笑。
八卦一點的,朝唐漾打探營銷號內容真實性。
唐漾避重就輕,聊了點趣事。比如,上中學的小孩聽到她媽是誰都不會和她玩的。再比如,自己每年換個爸,因為去不同的地方皮膚會晒成不一樣的顏色,偶爾是亞洲人,偶爾是非洲人,偶爾是原始人……
大家樂不可支,嫉妒的心思還沒起來,就被扼殺在了襁褓里。
和大家說了好一陣,唐漾回辦公室,直接給蔣時延撥了視頻。
因為她覺得,自己生氣的表情比較直觀,也比較有殺傷力。
蔣時延在吃飯,忽然看到某人氣鼓鼓一張臉,差點把蘿蔔絲塞進鼻子里。
唐漾微笑:「你腦子最近在修路嗎?智障會要命啊。」
「很開心你還活著,」蔣時延知道她為什麼找自己,擦了擦嘴道,「我是真不知道自己還有熱度,畢竟快半年沒發微博,沒想到會自然上熱搜……」
「甩鍋甩這麼溜你上輩子擲鉛球的嗎,」唐漾氣到笑,「你知不知道隨手改變別人的人生軌跡是很不負責的行為,你知不知道我在知道自己紅了那一秒,差點想好自己辭職之後要四處旅行拍拍照片年入百萬……」
蔣時延:「網紅大家庭歡迎你。」
唐漾深呼吸:「你要麼刪微博,要麼怎麼操作,反正我不想再看到我。」
蔣時延「嘖」一聲:「周阿姨聽到你這病句會氣到腦仁痛吧,」看到唐漾沉臉,蔣時延虛咳一聲,「……漾哥我錯了。」
唐漾沒說話。
蔣時延慫:「漾哥我馬上安排,你原諒我,我當時真沒想這麼多,也是助理剛剛給我說我才知道。」
唐漾目光平靜地注視他。
要不是外面還有員工時不時向裡面瞄一眼,蔣時延都想給唐漾跪了:「真的真的馬上,十分鐘內我讓您糊得一乾二淨,求求您別這幅真生氣的表情,您一這樣我就害怕……您就說您要月亮還是要星星。」
唐漾憋不住地「嗤」了聲,下一秒,斂好神色,一字沒說掛了視頻。
蔣時延立即吩咐團隊用其他新聞把熱度頂下去,確認沒有唐漾后,這才如釋重負,把沒擦乾淨的嘴先擦完,起身離開。
見證全程的助理跟上去,小聲說:「營銷號那邊問過我,我沒怎麼聽您提過,以為就您一普通朋友。」
「不是。」蔣時延搖頭。
助理鬆一口氣:「不是就好……」
蔣時延停步,回眸,似是溢了個笑音:「我一祖宗。」
助理:「……」
————
雖然唐漾在熱搜上只待了兩小時不到,但仍有製片團隊以她微博截圖為基點,擴展到張志蘭,再經過多方調查,在選題會最後一天補交了烈屬的主題,定名《遺珠》。
年初紀錄片是一休傳媒的重磅,選題會持續了快一個月,各方都很重視。
投資方認真考量,斃了這份選題,而蔣時延給了綠色通道。
投資方想改,蔣時延不讓。
兩邊態度都很堅決,接下來就是一輪評估會、研討會,二輪評估會、研討會……
反反覆復好幾天,雙方耐性終於達到極限。
周五晚上十點,一休傳媒頂樓會議室,燈光通明,安靜得待針掉地。
一休傳媒成立時間不長,但爆款產生量和話題覆蓋量在整個行業都是遙遙領先。
投資方在一休前兩年的紀錄片項目中撈了個盆滿缽滿,第三年自然也想繼續,語氣間服了點軟:「蔣總,可能是我們表達有誤,我們不是說這個選題不驚艷,是它確實和我們大數據指的方向有出入,我們可以在後續項目進行這個選題的合作,但用年初紀錄片來做……確實還需要考慮。」
投資方小心看蔣時延一眼,重複理由:「其一,是烈屬本人的職業和人設不具備亮點,明星開直播和超市收銀員直播是兩個數量級。其二,烈屬意味著烈士犧牲已經發生,觀眾可能沒辦法從紀錄片里體會壯烈和使命感。」
說完,他們看蔣時延。
蔣時延之前還會聽他們做數據報告,此刻,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你們覺得不行,乾脆點直接撤資,既然你們表明了不願意撤資,那你們提的是建議,」他抬指,一下一下敲著楠木桌面,「我做的才是決定。」
投資方面露難色:「我們肯定相信蔣總的判斷,但這個選題實在勉強,我們也不希望明明可以做成標杆的東西,最後血本無還。」
什麼是標杆,讓人信服的,就是標杆。
唐漾那天哭過嗎?哭過。
難受過嗎?難受過。
笑過嗎?笑過……
那這個選題就毫無問題。
蔣時延平常愛開玩笑,看起來很好相處,真當他斂了一身放肆坐在主位玩打火機,在座十個人,沒一個吭聲。
好半晌。
投資方:「蔣總……」
「遺珠不會動,我也不想再開這樣毫無意義的會,給你們半天時間考慮考慮是否撤資,」蔣時延站起來,對助理道,「周末辛苦一點,簽合同或者開招標會,周一上班之前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確定的方案。」
他走到門口,「對了,」想起什麼,蔣時延扭頭對屋內道,「當初一休改組也有挺多人說我會玩完,他們預測的是多久來著,」蔣時延偏頭問助理。
助理小聲回答:「半年。」
蔣時延格外輕蔑地「噢」一聲:「半年。」
然後,朝外走。
助理吭一下,給投資方再小聲強調一次:「半年。」
跟在蔣時延身後走得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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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方自然撤了資,而一休傳媒幾乎是無縫找到了下家。
周六下午,唐漾和蔣亞男約甜品,唐漾也是聽鄰桌女生聊天,才恍然蔣時延最近一直在忙這個定題,並且定的是自己曾經細枝末節參與過的《遺珠》。
唐漾和蔣亞男叫了一個榴槤千層,兩人只吃到一半。
唐漾叫來服務員打包,對蔣亞男道:「別浪費,可以帶回去給蔬菜吃。」
「蔬菜不吃剩的,」蔣亞男說,「漾姐你可以順路帶給我哥,他在公司加班。」
唐漾想想,自己繞三條街區、四個岔口、八個紅綠燈還真能順路,點點頭:「也行,我挺方便。」
一臉嬌俏的坦蕩。
蔣亞男藏好笑意、分外平常地把食品盒遞給她。
蔣時延噼里啪啦說太快。
程斯然懵了好一會,不敢相信:「勞資幾個給你把二人世界都留出來了,你問我要不要去吃美容烏雞湯?!」
程斯然「呀呀」兩聲,用開十輛車的輕蔑口吻道:「延狗你能不能行啊!」
「什麼鬼二人世界,」蔣時延呿一聲,「程斯然你腦子裡那些污七糟八的東西不要用在我和唐漾身上,小心我去安-全-部舉報你毒害祖國花朵……」
程斯然扭頭和馮蔚然噓聲:「護花使者往往都是採花大盜,不得不感嘆一下發明近水樓台這詞的祖宗。」
蔣時延不滿:「你們嘰嘰歪歪說什麼?」
「誇你好,誇你帥,誇你棒棒不作怪。」程斯然嘖道,「把地址發過來。」
蔣時延:「嗯。」
程斯然:「漾姐去不——」
「嘟嘟嘟」,蔣時延沒信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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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斯然和馮蔚然中午看蔣時延還穿著休閑西裝,這廂回到一休,見某人換了牛仔褲、運動鞋、黑色長款羽絨服,脖子上掛著耳機,兩隻耳朵牽著口罩,墨鏡是五邊形,一頂藏青鴨舌帽帽檐壓得快遮住眼睛。
蔣總這是……嘻哈少年play?
程斯然驚一下,配合地追星狀對準嘻哈少年狂拍照。
嘻哈少年摘掉口罩,霸道總裁表情:「hiphop是一種時尚。」
然後彎身上了車。
程斯然和馮蔚然想笑想說話,偏偏撞上蔣時延一張冷得掉冰渣的臉。
兩人一路忍得五官快變形,到地方,狂笑好一陣才恢復過來。
滋味閣裝潢復古,每張桌子三面有柵欄和藤蔓為顧客留有些許隱私。
在店門口時,蔣時延給兩人一人發了一個口罩。
程斯然和馮蔚然都是上過熱搜的大佬系列,瞥一眼裡面座無虛席,只當蔣時延怕被狗仔拍,也便乖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