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警察不一會兒就趕來了，先是勸退了工廠門口的村民，後跟饒經理一起走進監控室來查看錄像。
元朗全程沒說話，他想看看警察是否真會包庇錢大喜，然而，是饒萬景多慮了，警察還是挺公正的，他們說錢大喜之前就有不良記錄，這次雖是盜竊未遂，估計也會被判個一年半載的。
元朗謝過警察，送饒經理與警察去立案，他則轉頭回了趟學校，看看姚程旭他們的工作進展。
姚程旭是修軟件工程的，按理來說他與新材料沒啥關係，可經過一個學期的朝夕相處，他與另兩人建立了很深的兄弟情誼，甘願給他們做實驗助手，全程負責記錄實驗數據。
郝吾才是學材料的，這次研究他是主力，劉武直來自武器係，偏好軍工研發，他拿到石墨後，除了分析其原子排序，還測試了電子效應與物理特性，寫了長長的報告。
元朗走進實驗室，郝吾才正與劉武直吵嘴。
郝吾才：“大劉，你這是在做無用功，老大讓咱們研究石墨烯，不是石墨！石墨早在商代就被應用在生活中，你去網上查一查，那些性能都可以查到的！”
劉武直為人比較倔強，他搖頭：“網上的是多年的總結，我還是想自己分析一下，萬一被我發現新特性了呢。”
郝吾才扯著自己頭發咆哮：“老大研究一個項目，平均隻用三個月，咱們隻研究一個分離石墨烯的課題，三個月還沒有頭緒，大劉，我拜托你，別玩了行嘛！”
劉武直抿唇，倔強勁兒又上來了。
姚程旭本想勸兩句，一抬眼正好看到元朗來到實驗室，驚喜道：“哎，老大你回來了！”
元朗點頭應好，走過來拍拍郝吾才的肩，寬慰道：“別著急，萬事開頭難。大劉的研究也不是沒用，石墨烯是從石墨中分離出來的二維碳材料，與石墨的屬性基本相同，他現在研究這些，對於以後也是有幫助的。”
郝吾才扶額：“老大，你別給他說好話，我就是覺得他有點分不清主次。”
劉武直因上次化工廠救援事件，對元朗頗為敬重，見到元朗過來，瞬間老實了，他解釋道：“我也是沒什麽頭緒，所以才從石墨的特性入手，希望能找到一種新思路。”
郝吾才看了看劉武直，沒想到自己錯怪他了，歎了口氣，轉向元朗匯報道：“老大，石墨烯是納米級材料，所以我選用了球磨法製備，可是研磨了整整三天，所得粉末顆粒還是比較大。”
元朗提示道：“球磨法可以，但你用的設備，估計精準度不夠，還有研磨時間問題。”
劉武直眼睛一亮：“是設備問題？那我來改改那個設備吧！”
元朗笑了，伸出雙手同時拍上他們的肩，“加油，我相信你們會成功。”
傍晚時分，元朗正要帶小哥仨去吃飯，饒經理突然打來電話，說錢大喜找到了，但他死鴨子嘴硬，什麽都不肯說。
事關工廠，元朗比較在意，他隻好與小哥仨下次再約，開車去公安局見錢大喜。
錢大喜死豬不怕開水燙，懶散靠坐在椅子上，任警察如何詢問，他都不開口。
直到元朗出現，他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梗著脖子重重冷哼，對元朗特別不服氣。
元朗申請詢問當事人幾個問題，得到允許後，他走到錢大喜對麵坐下。
啪得一聲。
錢大喜突然氣憤拍桌，瞪著元朗道：“你來也沒用，我什麽也不會說！”
元朗挑眉。
這錢大喜見了他貌似挺氣憤，可細看他微表情，麵部血管收縮，瞬間沒了血色，上眼瞼上揚，下眼瞼緊繃，露出上半部分虹膜，這是典型的懼怕表現啊。
除上次兩人的衝突外，他們再也沒見過，這人為何如此懼怕他呢？
元朗結合之前監控錄像分析道：“我們有監控，你昨夜1：26：39潛入蘿卜工廠，主要目標並不是偷東西，而是想進到生產車間內。”
錢大喜臉色更白，繼續拍桌：“我才沒有，那些東西老子又不懂。”
元朗沒理他，繼續分析：“我們工廠是四班工作製，設備24小時不停機，出入還要刷工作名牌，你在車間外找不到機會，又潛到保安室外想偷工牌，監控中，這期間，你看了三次手表，樣子很著急，應是與某人約好了時間。”
錢大喜極力反駁：“你放屁呢！老子能與誰約？隔壁村的翠花麽！”
元朗繼續：“眼看你與那人的約定時間到了，你進不去車間，隻好找沒人的地方下手。那裏正好是我們的物料庫，各種材料和機器配件，甚至是修路用的水泥，全都放在裏麵，堆在貨架上，差不多兩層樓那麽高，你根本找不到你想找的東西，眼看時間要到了，所以才什麽也沒偷，轉身走掉了。”
元朗：“能讓你這樣的人懼怕，並嚴格遵守時間，看來那人在你心裏有足夠的威信，或是他給你什麽承諾……”
錢大喜猛地從椅子上站起，吼叫道：“沒有，你不要亂猜！”
這下辦案警察也看出端倪了，一招手，審訊室大門被推開，快步走進兩位警察，將錢大喜按回椅子上。
辦案警察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厲聲對錢大喜道：“錢大喜，你之前劣跡斑斑，還有過前科，這次雖是盜竊未遂，但你此時拒不配合，你這樣，最高可判兩年。兩年！可不是兩天兩個月，那人給你多少好處，讓你願意舍去兩年的自由啊？”
“什麽，兩年？”錢大喜徹底傻了，看樣子他是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般嚴重。
元朗在最後又放了一根稻草，“其實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到，這個雇你偷偷潛入我工廠的人，應該是某個電動自行車的生產商。我們工廠規模中等，現在日均可產180輛電動自行車，在業內堪比神話，他一定很好奇我們工廠是如何生產的，百般詢問不到的情況下，他就雇傭了你。”
錢大喜嘴唇動了動，根本說不出話來。
元朗微笑：“你還不說是吧？行，錢大喜，你知道商業間諜罪麽？你說我要再請個律師起訴你，兩罪並罰，五年之內你能出來麽？”
錢大喜終於崩潰了，他叫道：“我說，我說，是邁華成電動車公司的付經理，他，他給了我1萬塊，讓我進蘿卜工廠車間拍照。嗚嗚，我是未遂的，沒辦成，那人沒給我錢，能不能不起訴我啊？”
元朗：邁華成？聽都沒聽說過，看來需要曹經理回來處理了！
錢大喜：“我都說了，我坦白了，可以從輕發落了麽？”
辦案警察：“你說呢？”
錢大喜又猛得從椅子上躥起，繞過桌子，躲開另兩警察阻撓，跪到元朗麵前，“元總，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元總，您饒了我吧，我是混蛋，沒文化，什麽都不懂，您別跟我一般見識！”
元朗躲開他，絕不心軟道：“這事，走法律程序，法律能饒你，我就饒你！”
錢大喜見元朗如此冷情，瞬間大哭起來：“我要見我姐夫，你們把我姐夫找來，他不能不管我啊！他要是不管我，怎麽對得起我姐！”
錢大喜被收押，這事後續由休假回來的曹經理解決。
幾日後，有位孟東占到公司來找元朗，他給元朗帶了很多禮物，聲稱是賠禮道歉來的。
“元總，我就是錢大喜的姐夫，今日前來純屬私人原因。您別多心，我不是為我那不爭氣的小舅子求情，而是為他給您惹了這麽大的麻煩前來道歉。”
元朗冷淡道：“您客氣了。”
孟東占有些尷尬，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要怎麽講，猶豫片刻，他還是提道：“元總，其實，我今日前來還有個不情之請。”
元朗：“嗯？”
孟東占：“是工業園的事，您那塊地……我聽說是……特批下來的，您能量這般大，路子這般廣，可不可以幫我們工業園對外宣傳宣傳，物業管理費這方麵，我們可以為您減免。”
元朗：這人臉真大，竟是想讓他幫忙招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