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此為防盜章, 晉江首發, 求支持。給正常訂閱的讀者說聲抱歉了~  小廚房備的幾道菜都是按綉瑜的口味來的,尤其是那道火腿熏豬肚,一向是她點餐必備的。可今天她夾了幾片拌在粥里, 才吃了一口就皺著眉頭吐了出來:「別吃了,這豬肚沒弄乾凈,全是味兒。」


  春喜跟竹月面面相覷, 這道菜她們也是跟著綉瑜吃慣了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啊。


  「那奴婢撤下去叫他們重做。」


  「算了。我喝點粥就是。」許是心裡煩躁的緣故, 綉瑜吃什麼都覺得味道怪怪的,只夾了幾片酸筍吃著還清爽。春喜怕她噎著了, 正要去端茶, 卻聽得外面長街上雲板連叩四聲, 正是報喪的點數!屋內主僕三人俱驚。門外有人回道:「皇後娘娘薨了。」


  綉瑜只覺得胸口煩悶,一股子燥熱順著喉嚨往上涌, 她突然俯下身,「哇」地一下把剛吃的東西吐了個乾淨。


  「小主!」


  「沒事,」綉瑜扶著春喜的手坐起來:「幫我更衣, 我要去送送皇後娘娘。」鈕鈷祿氏對她,終歸是有恩的。她這一去,佟貴妃只怕要掌權了, 綉瑜估計再難過以前讀書寫字擼貓的清閑生活了。


  大行皇后的靈柩在坤寧宮停靈三日, 諸嬪妃公主、宗親福晉皆入宮哭靈, 至未末方回。


  綉瑜在靈前跪了一天, 只覺得膝蓋僵硬,腰酸腿軟。春喜扶著她出來,卻正好撞上郭絡羅常在一行人。郭絡羅常在靠在宮女身上站得穩穩的,譏笑道:「喲,這不是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的烏雅常在嗎?怎麼才跪了一天就不耐煩了?」


  她身後幾個低等宮嬪都垂頭暗笑,通貴人那拉氏更是明嘲道:「聽說宮女子進宮,都是從這跪拜禮開始練起的時候,烏雅常在該比咱們強才是,怎麼就這個樣子了呢?」


  一群跳樑小丑,綉瑜無心在皇后靈前跟她們爭執,不軟不硬地回了幾句話就避開了。


  然而有些事情是躲不過的,尤其是在這人多眼雜的時候。頭七這日,儀式持續到酉時,天色已經暗了。綉瑜走到坤寧宮的漢白玉石階前,只覺得腿腳打顫,下不去台階。幸好有人從旁扶了她一把,卻是一個穿素服的中年婦人。


  「妾身常在烏雅氏,多謝福晉。」綉瑜不認得她,只能略福身道謝。


  那婦人生得一張鵝蛋臉,五官溫和秀麗,笑著沖她點頭:「妾身裕親王福晉西魯特氏,常在跪久了,得當心才是。」


  裕親王福晉在親貴圈裡是出了名的賢良溫和,從不看人下菜碟。綉瑜跟她聊了兩句,也覺得名不虛傳。西魯特氏閑話道:「太妃上次從宮裡回來也跟妾身提起常在,聽說常在養了只黑白花貓……」她話未說完,卻見佟貴妃領著眾宗親福晉出來了,二人忙上前行禮請安,恭送她的鑾駕離開。


  綉瑜本來就不舒服,站起來的時候,腳下不禁打顫。她下意識伸手去扶那漢白玉欄杆,眼見要抓到了,突然有人從背後狠狠推了她一把。


  「啊……」綉瑜身體驟然失去平衡,臉朝下往那石階上摔去。「當心!」西魯特氏正好站在她身邊,下意識地身子一側想要擋住她,卻沒料到這一推力度極大。西魯特氏蹬蹬退了兩步,一腳踩空摔下石階。


  「呀——」周圍響起驚呼聲,綉瑜被她一擋,雖然沒有摔下台階,卻也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綉瑜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她又回到了熟悉的宿舍樓里。同寢四個女生都已經決定好了畢業之後的去向,正閑得發慌。梁冰正按住W敲擊空格,操控她的小蘿莉滿屏幕亂飛。瀟瀟又在看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5S。沈悅是某知名文學城的忠實讀者,又抱著手機在床上嗷嗷叫。這時窗外狂風大作,天空劃過一道閃電,宿管大媽的聲音響徹走廊:「姑娘們,出來收衣服了。」


  大媽一口吳儂軟語,綉瑜一直覺得她像是在喊「姑娘們出來接客了」,然後同樓的姑娘們陸續抱著盆子籃子出去接客了,綉瑜也下了床。三個懶鬼聽見動靜探出頭來:「瑜兒,幫個忙。」她只好一個人扛著簍子上了樓,然後發現一件衣服被風吹到了旁邊的樹枝上。她掂著腳探出身子去勾,忽的一下,她意識到這個場景似曾相識,接下來……她就會失去平衡,從欄杆內側翻過去!綉瑜瞳孔驟然放大,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她如記憶里一般掉下樓,等了很久卻沒有墜落失重的感覺。


  一睜眼,卻發現自己身處茫茫霧氣之中,幾步開外站著一個梳著華麗的兩把頭,穿著明黃旗裝的女人,沖她緩緩開口:「保護好孩子們。切記,切記!不要讓胤祚吃外面的東西。溫憲從小怕熱,不要讓她跟著太後去避暑山莊。不要太過心疼小十二,早早地給她種痘。」


  綉瑜聽不懂她的話,卻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正要走過去一問究竟。那個女人卻飛快地沖她行了個大禮:「拜託了。」就消失在霧中。


  綉瑜一眨眼又回到了墜樓那一瞬間,她看著地面上的東西驟然放大,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耳邊卻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綉瑜!瑜兒!」


  綉瑜再睜眼,就只看見炕桌上明晃晃的燭火。旁邊居然是康熙,他竟然大半夜的守在自己床邊。


  綉瑜來不及說話就被他一把摟在懷裡,用力之猛讓她肩膀發疼。綉瑜心神一動,果然就聽他說:「你有孕了,剛剛一個月。瑜兒,你知道朕有多高興嗎?這是這一個月以來朕聽過的唯一的好消息。」


  康熙少年登基,一向冷靜自持,儀態端方。綉瑜從來沒看見過他這樣情緒外露的樣子,嘮嘮叨叨的竟像個得了新玩具的孩子。這樣想著,綉瑜心情略有好轉,輕聲問:「皇上,裕親王福晉怎麼樣了?」


  「皇嫂受了傷,但沒大礙。朕已經安排御醫去為她診治了。已經有人指證通貴人從背後推你。多事之秋,那拉氏竟敢渾水摸魚謀害皇嗣,實在可惡!」


  綉瑜聽了不由皺起眉頭,要說害她,當然是近期跟她有矛盾的通貴人等人最可疑。但是要說謀害皇嗣,她懷孕才一個月,自己都不知道。那拉氏區區一個貴人,哪有那本事去探知延禧宮的消息?


  不過不管是誰,這次謀划已經落空,反倒引起了康熙和孝庄的警惕,倒還幫了她一把。果然,康熙安撫似的拍著她的背:「皇瑪嬤得知此事,已經下旨晉你為貴人,還賜下一個嬤嬤,專門為你調養身體。你只管寬心靜養,坤寧宮那邊不用再去了。」


  「奴婢還是想去送一送皇後娘娘。」


  「你有此心便足矣。」康熙握住她的手:「賢寧若知你有孕,必定跟朕一樣高興。除夕夜那晚,若不是你把朕趕回坤寧宮,豈不是更叫她抱憾終身。」康熙說到這裡,不由露出幾分唏噓之色:「朕當日還許過她,將你腹中之子,交由她撫養。怎知……不提了。你晉了貴人,朕給你想了個封號,你看可好?」


  封號什麼的,綉瑜原不在意,只是配合他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任由康熙在她的手心裡一筆一筆地划著。雙人,十目,一心,湊成一個……綉瑜猛地坐起來,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心看。


  康熙還頗為得意的樣子:「怎麼樣?心誠曰德,品善曰德,福曰德。這個德字雖然不算新巧,意思卻好。」


  可是顯然她身邊的人都沒有這樣的覺悟。昨晚康熙在她房間里讀詩,自然瞞不過底下伺候的人。春喜竹月幾個早已控制不住臉上的笑意,連純嬤嬤素來緊繃的面龐都柔和了幾分。


  烏雅太太一大早得知了這個消息,眼睛里泛著愉悅的淚花,親手拿了梳子替她蓖頭:「我本來想著,咱們家這樣的出身,你成了妃子,還不知道要吃那些娘娘們多少排頭,說到底還是家裡拖累了你。如今看來,皇上竟然待你這樣好,額娘也就放心了。」


  綉瑜這才想到,在這個大男子主義泛行天下的時代,康熙這種位高權重,還能對妻妾子女體貼備至的男人,已經是殊為不易。她自己心裡的那點執念,在古人看來,恐怕是矯情至極吧。


  綉瑜也不解釋,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難得有這麼一群關心她的人,讓她們高興高興又有何妨?

  她的產期就在下個月月初,用過早膳,姜忠旺帶著內務府備下的四個接生嬤嬤來讓她過目。其實都是尚家幫忙篩過一遍的人了,但是生產,尤其是頭一胎,綉瑜等於是把命交到這些人手上,自然要多加小心。


  四個接生嬤嬤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面容身材雖然有異,雙手卻都保養得白白嫩嫩。一個個規規矩矩地跟在姜忠旺身後,蹲身給綉瑜行禮。


  「起來吧,說說你們都是哪個旗的,夫家姓什麼,家裡爺們是做什麼的?從左邊第一個開始吧。」


  左邊第一個高個子的年輕婦人回道:「奴婢正黃旗下包衣,夫家他他拉氏,家裡公公是御膳房管倉庫的。」


  綉瑜挑眉:「哦?御膳房管庫房的他他拉高靳已經年老,他有三個兒子,俱已年滿四十,你是哪一房的媳婦,怎的如此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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