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此為防盜章 此為防盜章 此為防盜章 此為防盜章 此為防盜章
不過,太子戴上她畫的面具。出於對自己作品的欣賞, 魏紫吾倒是好生打量打量了對方。男人今日穿著月白綉淡金雲氣卷草紋的窄袖袍子, 和以白色調為主點綴殷紅璃眼的白澤面具分外相稱。
太子已將面具摘下, 問:「這張是什麼個價?」這顯然是魏紫吾畫來要在上元節賣的。
魏紫吾想想說:「不要錢,我願意將它獻給殿下。」
一來她打算在太子身上「花心思」了,二來她方才隔著面具看著太子的眼睛,突然覺得太子這雙眼長得還真是好看極了, 琉璃玉珠似的黑眸, 目光鋒銳而沉靜,倒算配得上她親手畫的面具。
獻……顧見邃似笑非笑咂了咂這個字。難得,這可是魏紫吾第一次「獻」他東西。數年以前,都是他強行取走,或者不告自取。比如,她的荔枝糖片,她頭上戴的小珠花, 她捏的公公婆婆泥人。
「那就多謝你了。」太子意味不明道。
見小姑娘今日穿著一身墨綠地綉龍爪蘭蝴蝶襟掐腰緞裳, 髻邊斜插著清透如水的翡翠雙魚含珠簪,一張臉明凈如新雪, 令人想到上京玉凰台四月初綻的白牡丹, 玉姿雪魄, 國色天香, 卻沒有一絲煙火媚氣。
衣裳的顏色著實暗沉, 但婀娜線條依然明晰, 顧見邃的目光在她身上遊走一圈。
魏紫吾察覺到太子並未多加掩飾的目光, 心下有惱意和隱約的害怕。果然,獻面具對方壓根不當回事,太子最想的其實是讓她獻身給他罷。
她想想自己的計劃,裝作未見,定定神,乘著獻東西的熱道:「殿下,正巧你來了,我想同你商量個事。」
「說。」
「我希望,我和殿下私下往來的事,不要再讓太后以外的人知曉。」
太子看著魏紫吾,緩緩說:「你是不想讓魏貴妃知曉吧?擔心她覺得你背叛了她,擔心她覺得你會幫著我對付他們母子。」
魏紫吾其實很善於察言觀色,否則怎能代父親驅御那樣多的部屬,見狀道:「也並非全是因為我自己,也有殿下的緣故。我想著,殿下尚未娶太子妃,皇上也定然不希望看到殿下與魏嶢的女兒暗中有往來,這樣對殿下也好。」
太子輕呵了一聲:「那樣說來,你現在還學會為我考慮了?」
「當然。」魏紫吾道:「殿下讓傅予州為我爹看病,上回還解我景儀宮之困,我著實感激殿下。」說著,露出燦爛笑意。
他有多久沒見過魏紫吾對他笑了?太子略怔忪后回神。
太子垂眸片刻,瞬間就想個明白,魏紫吾是惦記著她那張契書,改變了對他的策略。顧見邃也笑了,笑得魏紫吾有些忐忑不安。
魏紫吾臉頰繃緊,她隨即發現是太子伸出手指在捏她臉上的肉。
魏紫吾皺眉抗議:「……殿下。」
她便聽男人低聲道:「可是,我們倆的事,別人總有一天是會知道的。」
魏紫吾略張大眼,正要說話,已聽一個稚嫩的聲音比她先道:「你是誰——?!你做什麼摸我姐姐?」
魏紫吾嚇得一愕,竟是木丁醒了。
木丁人小聲音卻大,很快門外傳來魏陵的詢問聲:「姑娘?」
魏紫吾立即提高聲音,道:「我沒事。」
木丁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兩人。小身板靈活地爬起,滑下羅漢榻,擋在魏紫吾和太子之間。
太子放開揪魏紫吾臉的手。低下頭,漫不經心與他對視。
木丁覺得這個男人的身高對他來說實在太有壓迫感,趕緊重新爬到羅漢榻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太子,又問了一道:「你是誰?」
魏紫吾趕緊拉下弟弟大不敬的手,道:「木丁,你不能沒有禮數,這位哥哥是來姐姐這兒買面具的一個朋友。」
木丁困惑不解:「因為哥哥買的是姐姐的面具,所以他就要摸姐姐的臉嗎?」那街上鞋鋪的老闆每天都要被人摸腳么?
「呃……並不是這樣。」魏紫吾耳根微紅,正在想如何解釋。
木丁已道:「那上次表哥也摸了姐姐的臉?表哥也是買了姐姐的面具?」
太子的表情一下就變了,看著木丁的視線轉向魏紫吾。魏紫吾莫名覺得身上有些發涼,愣了愣道:「木丁,你別亂說,表哥何時摸姐姐的臉了?」
木丁道:「我才不是亂說!就是前幾天,姐姐睡著了,表哥來找姐姐的時候摸了。」他突然想起:「呀!糟了,這可是我和表哥的秘密!」
「……」魏紫吾尷尬得已不知如何面對弟弟和太子,只得道:「木丁,你先跟魏陵去樓下玩會兒,要乖一點。」
「不走,我就是不走!」木丁撲到魏紫吾腿上撒嬌哭泣。
魏紫吾向來疼愛小自己許多歲的弟弟,便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太子,道:「殿下……你看,我帶著弟弟,說話也不方便。」
太子沉默一會兒,道:「魏二,今晚與我去看花燈?」
魏紫吾眼中掠過一絲詫異,又想想也是,這幾晚必定有很多年輕男女借著面具同游,道:「抱歉,殿下。今晚我和阿蜜她們早約好了。」
太子道:「無事。」頓了頓又說:「這幾天夜裡人多。你外出謹慎些。」
魏紫吾看看太子,點點頭。等站在窗前確認太子已離開,魏紫吾才狠狠將木丁教育了一頓。
不過,魏紫吾可沒有騙太子,貴女圈的上元節宴聚提前一日,的確定在今天。
待魏紫吾到飛來煙渚時,雅廂內已是寶髻玲瓏、綵衣婆娑,貴女們坐得滿滿的。她自然與溫蜜和秦佩坐在一起。
雖未到上元正夜,但上京城早就是花燈千樹,京中花燈的確漂亮,用紗帛、羊皮、琉璃、楮練等造成各種新奇樣式。賞燈的人極多,處處人頭攢動,洶湧如海。
尤其是在黎河之上,許多畫舫皆以花燈裝飾,往來如彩雲漫洄。官府更是在黎河邊升起巨大的燈輪,在出水半丈的高度緩緩轉動,當真如霞軌萬道,舉目只覺天光爛漫,投射在水中猶似星雨吹落,美不勝收,引得無數百姓駐足觀看。
飛來煙渚是觀覽黎河之景最好的地方,這幾日又有南越國新來的獸戲班子,貴女們自然將今晚宴聚定在此處。
魏紫吾剛坐下,耳邊便聽人道:「聽說了么?今春的太子妃選秀已取消了。」
「對呀,你們說,會是什麼原因呢?太子殿下今年也要二十有二了,該選妃了罷。」
「不過不管怎樣,也沒有比我們令拂的才華品性更合適。」
眾人議論了一會兒,熊獸的戲便開始了。大家的注意也被轉移。
周圍都在發笑,魏紫吾卻著實不知熊有何好看,便乾脆帶著遇清起身去一趟凈室。
上元節皆要戴面具。貴女們都戴著,魏紫吾自然也戴了。是她自己先前畫的牡丹面具,紅艷艷的裊裊開了半面。只露出一雙長睫密翹,清如縹碧的眼。艷紅的面具,配著她高挑的身段和墨綠衣裙,走到何處,便吸引何處的一眾視線。
一個人影突然擋在她面前,魏紫吾正要避開,再細一看,發現這人,竟是身著便衣的大內總管肖梁。她道:「肖公公?」
對方道:「正是肖梁。魏二姑娘,皇上請你過去一趟。」
魏紫吾皺起眉,皇帝竟微服出宮了?也在飛來煙渚?不過……單獨召見她做什麼?
肖梁不等她問,已道:「皇上就在樓上廂房,魏二姑娘請跟我來。」
魏紫吾渾然不知自己身處怎樣的危險中,又委屈地重複一遍:「我想要小解。」她雙眸迷離看著太子,用目光質問他:你為何一直抓著我?
她先前在景儀宮已去過凈室,但她喝得實在多了點。
太子的神色難以捉摸,一雙烏沉沉的眼盯著女孩微微蹙眉的苦惱小臉,用異常溫柔的嗓音誘哄道:「我幫你,好不好?」
魏紫吾是和衣而眠。她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準備怎樣幫她,太子已一手托起她的臀部,一手將魏紫吾的紫緞裙幅推高,堆疊在她腰際。
他接著慢慢去解她中褲的束帶,道:「凈室里不方便,你自己進去怕是會摔著,我先幫你把中褲褪了,再抱你進去。」
魏紫吾雖醉得厲害,但最重要的事還是記得,當即去拉扯他的手,用力搖頭道:「不,我不要你。」
魏紫吾本就喝多了酒,身上泛熱,見這個人居然要脫她的褲子,心裡一著急,臉蛋更是漲得如火烤過的嫣紅,加之眼神朦朧,顯出一種平時沒有的媚態。
顧見邃想起魏紫吾先前將他認作顧見緒,冷聲笑了一笑:「不要我?那你想要誰?」他心裡其實沒底,魏紫吾究竟有沒有一點喜歡顧見緒。
「我要遇瀲。」
見魏紫吾說的是自己的婢女,而不是顧見緒或者某個男人,太子神色稍霽。